伪装断袖撩弯宿敌(142)
道人跑江湖这么多年,惯常善于察言观色,他这一套看人准则,是不会错的。
果不其然,宣瑛听罢,琥珀色眼眸中露出讶异之色道:“您怎么知道?他确实是心性坚韧之人,那大师有什么方法能解决吗?不求多,只求他能喜欢我……”
道人摸摸胡子:“贫道与公子有缘,若公子不弃,可与贫道详说。贫道学了些道法,虽不是万能的,但说不定能帮上公子的忙呢?”
两人一来一往最后聊到挂摊前。
沈雁行劝都没劝住,还拉断了宣瑛的一只袖子。
他眼睁睁地看着宣瑛从他怀里掏出一百两银子给那道人。
道人也极其有职业素养,摆出了今日不算卦的字样,表示今天专门接待(骗)宣瑛一个人。
若是放到以往,宣瑛能一眼识破道人的诡计。
但他的脑子在祁丹椹离开他的那天,就跟着丢了。
如果你跟他说祁丹椹变成猪了,在猪圈里。
他会立马回复,在哪个猪圈,他也要去那个猪圈当猪。
看着与宣瑛聊得开怀的道人,沈雁行不由得对道人露出同情之色。
道人套出前因后果,一派仙风道骨道:“贫道有两种办法让你的那位佳人爱上你,但成不成,还得看天意。”
宣瑛洗耳恭听,少年时听宫里学士讲课都没这般认真:“大师,您请说。”
他还让人去买了笔墨纸砚,要把这个秘籍记下来。
道人道:“第一个方法,是玄术。贫道曾出游海外仙山,得来一道圣水,写成符箓烧成灰,让人吃下,若是心诚,则无不灵验。”
宣瑛点头:“我心可诚了,没有人比我更爱他,只要能让他爱上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道人点头:“公子如此情深,是那位佳人之幸事。贫道也不由得被公子打动,只是贫道这道圣水极其珍贵,但看在与公子这么有缘的份上,一张就卖给公子五十两吧,贫道就当结个善缘……”
卖别人,他只买五个铜板(还没人要)。
宣瑛病急乱投医,道:“别说五十两,五百两,我也要。”
这时,京西大街上一个北夷族的醉酒男子因卖花女子冲撞了他,他对着那女子狠狠一耳光。
如此依然不肯善罢甘休,单手拎起姑娘就往地上摔去。
那男子喝得满面通红,浑身肌肉膨胀,一条手臂比卖花女子的腰还粗一倍,如同山似的堆在京西大街街道上。
来往行人不住谴责他,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制止。
男子见行人指指点点,却不敢上前阻拦,不由得再生出几分底气,暴戾的拿女子撒酒疯。
宣瑛扭头看去,那是北夷国使团的武士,那武士随着使臣出使大琅。
因北夷这些年来学会做小伏低,装乖卖傻,所以他父皇给予北夷族极大的尊荣,让其他附属小国看看,真心实意归附大琅是明智之举。
也因此,北夷人在大琅越发的造次。
就在那个姑娘快要被扔向不远处的石阶时,宣瑛两步越过去,一把将姑娘扶住,稳稳落地。
北夷武士酒气上脑,正在狂躁阶段。
见冲出来一个身形高瘦多管闲事的家伙。
他无端的觉得被人冒犯了,准备好好教训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就见那人冲上前去,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踹倒在地。
那武士的块头有宣瑛三倍大,可在这样悬殊力量前,宣瑛一脚便将人踹翻。
武士倒地,宣瑛没有放过他,他立刻上前,左手勾拳,右手锁喉,直接将那武士的下巴卸掉。
武士惨呼一声,挥手反击,却被宣瑛看到他胸口挂着的佛牌。
那是黄衫木雕刻而成的。
极其普通的式样。
他一把钳制住武士的手,拽下佛牌,另一只手握拳,砸向武士,怒吼:“你他娘的凭什么戴佛牌?你个什么狗东西,你也配戴佛牌……他娘的凭什么拿了老子的佛牌就跑了,他凭什么玩弄老子的感情,你凭什么把老子的佛牌还给老子……”
他招式凌乱往武士身上招呼而去。
沈雁行也不阻止。
宣瑛不曾这样大力气的发泄。
让他发泄发泄也好。
武士被揍了,也不甘示弱,开始反击。
宣瑛这段时间在失恋的癫狂期,打人也只是发泄心中怨愤。他的招式虽凌乱,却极其有章法。
他的武艺是跟几个将军学的。
那些人都是经过身经百战的,因而宣瑛的招式都极有力道。
那武士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整个头膨胀成猪头。
饶是如此,宣瑛还不放过他,一拳砸断武士的鼻梁道:“老子最讨厌戴佛牌的人,下次再让老子看到你戴佛牌,老子弄死你……”
他对着左夏道:“将他送去礼部,此等事件绝不止一例,让礼部侍郎好好查查那些北夷人如何在大琅放肆,让他不能轻绕。”
左夏恭敬道:“是。“”
又对着黄橙子道:“将那姑娘送去医治,再给一笔钱作为安抚,这些钱你去找礼部拿,不要替他们省钱,药捡最贵的用。”
黄橙子连连点头:“殿下您放心,奴才一定办好您的事。”
解决了这件事,宣瑛立即重新回到摊位前,像个虚心求教的学生道:“道长,刚刚说到哪儿了?能让我喜欢的人也喜欢上我的符箓,我要喝多少符?要不先来一万张吧,不,十万张,我要他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盖都喜欢我……”
道人已经吓呆了。
他第一次见一个人一脚踹倒大他三倍的大块头。
这位公子打人的样子极其凶残,且他打的好像是北夷外使,那人被他打得半死不活。
他打完外使好像没事人一样,可见背景极硬,家里想必是做大官的。
再听到宣瑛说要买十万张符箓。
他整个人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那些符箓一张化成灰吃下去没事,十万张就是四十多斤纸灰,吃下去可是要死人的。
看背景是他惹不起的。
看打人凶残的样子,是他畏惧的。
再看宣瑛这般较真的态度,可见因情所困,彻底失心疯走火入魔了。
这种偏执的人最可怕。
若他的符箓不能让这位公子满意,若他不能让那位佳人喜欢上他,若这公子知道被他骗了……
以这种偏执状态,他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到他,把他大卸八块。
这种偏执的人,不能在他在意的事情上欺骗他。
更何况,万一这公子病急乱投医,吃符箓吃出毛病,那自己岂不是惹上大麻烦了?
他一开始只想着对方是个好骗的富家公子,骗点钱,去外地潇洒三年。
现在看这人的背景、打人凶残样子、偏执的精神状态。
都是他惹不起的。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疯的,疯的怕疯出病来的……
眼前这人又是硬的,又挺愣的,最重要的是,他疯得病入膏肓。
脑子都不正常了。
难怪他长得好看又这般富有,那位佳人还是弃他而去,这精神状态太不正常了。
道人连忙道:“公子,贫道我学艺尚浅,可能没办法帮到公子……”
宣瑛殷切道:“道长不要谦虚,我知道道长你道法高深,否则也不会一眼就看出我因情所困,还能猜到为什么……道长,我知道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你一定能帮我的,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让他喜欢我,多少钱我都行,让我爹封你当国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