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快穿](316)
她得了答案就不想再多逗留,挥了挥手,说道:“莫惊春,我走了。”
“慢着。”莫惊春奇怪地问:“你来就是问这个问题?不对,你最近是不是来得太频繁了?”
他们虽然关系尚可,但他有京华商盟,洛惊鸿有胭脂阁,从前一年都不一定见一次面。
洛惊鸿:“……”
莫惊春狐疑地打量她:“而且,你怎么不叫我兄长了?”
洛惊鸿:“……”
因为她在外面有新兄长了。
第237章 我亦飘零久(24)
江云起轻车熟路翻上了屋檐, 果然,另外三个人已经到了。
江云起自然地忽视沈明欢脸上宛如被绑架的神色,“嘿嘿”笑道:“大家都在啊, 沈兄, 开心点嘛,大好的夜晚, 怎么能浪费在睡觉上面?”
沈明欢神色郁郁:“我怎么开心?我根本不想听你们讲沈明欢的事情诶, 我是被你们强迫来的。”
洛惊鸿捂嘴轻笑。沈明欢说自己被强迫, 实在是天底下第一大笑话。
“好了沈兄,知道沈明欢丢下你你心里有气, 没关系, 实在想要父爱的话,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父亲嘛。”林遥川半真半假地说道。
沈明欢瞥了他一眼,神神秘秘地笑道:“记住你说的话,以后我要是真叫了,你可别不应。”
林遥川豪迈宣布:“不可能!”
江云起若有所思, “那我们的辈分怎么算?沈兄你是不是该改口叫我叔叔?”
反正他不要比林遥川矮一辈。
几人又聊了几句, 气氛正热烈时,江云起忽然长长地叹一口气。
林遥川吐槽不停:“明日就是白瑾无与岳擎约战的时间了, 地点在东海,你说他们怎么不早点打?我们刚从东海回来, 现在也赶不及再过去。”
无人在乎的江云起:“……”
江云起重重地“唉——”了一声。
林遥川揉了揉耳朵,接着说:“我想让我爹折叠空间送我, 他不同意就算了, 居然还骂我只知道凑热闹,天地良心,我明明是想观摩而后提升自己!他还说从来没有拒绝过我, 现在不就……”
江云起忍不住了,一把捂住林遥川的嘴,接连不断地唉声叹气了起来。看样子如果没有人问他,他能这么大声地“唉”到天明。
林遥川挣开他的手,骂道:“江云起,你是不是有病?有话快说。”
江云起一幅“既然你问了,我就勉强告诉你”的神色,他坐到一旁,惆怅地说:“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没告诉你们,其实……”
“其实你真的有病。”
“我……”
“还病得不轻。”
“林遥川!”江云起咆哮。
沈明欢拉着林遥川:“好了好了,我盯着他,江兄你继续说。”
江云起原本的紧张心情被弄没了大半,他放弃铺垫,直入正题:“其实我是星河族人。”
“什么?”林遥川怪叫一声,声音因为惊讶而变得高昂,“你是狗东西?”
江云起:“……”
他看向沈明欢,认真地问:“我能不能把他打死?”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任何动作,细看还能发觉他眼神中藏得很深的担忧与惶恐。
他知道沈明欢的死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出生在尘埃已经落定后的八十年,可“星河族人”这四个字,仿佛生来就带着原罪。
林遥川挣开沈明欢的手,没好气地说:“行啦,出身又不是你能选择的,而且就你平时对沈明欢那种癫狂的姿态,一看就知道和真正的狗东西不一样。诶,你为什么不早出生几十年?那你说不定会偷偷去给沈明欢报信。”
江云起被说服了,他想了想,信誓旦旦道:“我一定会!”
洛惊鸿担忧地看了一眼沈明欢,沈明欢对她微微一笑,示意无事。
他还不至于这么脆弱,连星河两个字都听不得。
“星河,”沈明欢顿了顿,迟疑地问:“他们对沈明欢、对百年前东海那件事是什么态度?”
林遥川也连连点头:“对对,你来自星河,你一定知道,你们是被白瑾无强迫了吗?你们是不是也很讨厌白瑾无?”
在林遥川看来,偌大的星河里出一两个败类很正常,可总不全部都是败类吧?
“……恰恰相反。”江云起无端觉得有几分羞耻:“我不知道原因,我们这些后来出世的孩子都不被允许知道原因,族中甚至有规定说不能提起沈明欢。不怕你们笑话,我父亲在族内的地位还挺高,我想当初杀害沈明欢时,他应该也是个主力。”
“我们族里的长辈……我有时候觉得他们很讨厌沈明欢,族内关于他的典籍全部被销毁,我们小时候出门,听到些只言片语,回来问起必定会惹来斥骂。哦对了,不是一两个人,是所有的长辈。凡是见过沈明欢的,无一不对此讳莫如深,可是我不知道缘由。”
江云起眼神迷茫,像是自言自语:“为什么呢?”
沈明欢心里轻叹。
他问系统:[小九,我这个王是不是做得很失败?]
哪怕他们并非真心实意想杀他,哪怕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救世,可那么多那么多的人,竟没一个反对。
没有一个人提醒他小心,没有一个人送他最后一程。
系统听得心疼:[不是的,宿主是世界上最好的王,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宿主。]
还是世界上最好的剑主。
林遥川挠头:“这也太奇怪了,他们讨厌沈明欢的理由是什么呢?让所有人都讨厌,除非沈明欢是个大坏蛋,可他显然不是。”
无数人为他宣布与星河决裂,东海至今还停驻着他的信徒。
“我想给我的族人说几句好话,猜测其中或许有不能诉之于口的内情,可我说服不了自己,无论如何,他们杀了沈明欢是事实。”江云起神色复杂。
他的父亲并未亏待他,星河没有亏待他,他蒙受着家族的荫蔽,早已陷入泥沼,丧失了谈爱恨对错的立场资格。
林遥川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移话题道:“所以星河真的没有关于沈明欢的记载吗?不要吧!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沈明欢这么多事情的?我都没看到这么多的留影石。”
江云起再度兴奋起来:“这是我在茶馆认识的一个老爷爷那里看到的,老爷爷是说书的,他好会讲沈明欢的故事!特别特别精彩!”
难怪江云起的叙事风格也带着一股说书味。
“我特别喜欢正邪之战的部分,你知道吗,据说有一次沈明欢的飞舟遭到了围堵,整整七架飞舟将他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沈明欢……”
“哇,沈明欢还说过这种话?这也太帅了……”
“他们还以为人数多就能赢呢,根本不知道对于沈明欢来说,一个人和一群人没什么区别,反正他都可以单挑。”
“一个人单挑一群的那种单挑吗?”
洛惊鸿听着听着也加入了进去,“没你们想的那么容易,那时人手少,其他人都有别的任务要完成,沈明欢是冒了很大风险的。他总能创造奇迹,那时他一人一剑击毁三架飞舟,俘获两架,逃了两架,但是他自己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可能你们不知道,沈明欢经常受伤,当年只要他在前线战场,他一定是受伤最严重的那个,但只要他在,其他人最多运气差受点皮外伤。所有人都拿他当神明,我倒希望他真的是神,不死不灭、不伤不痛,可是啊……”
夜空低垂,今晚的星辰格外闪耀。
他们布下了结界,巡逻的侍卫从下方走过,不知道就在他们仰头之处有四人正无所事事地谈天说地。
说是看月亮,其实换做没有月亮的阴天、雨天,他们一样会围聚在一起。
与月亮无关,只与此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