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快穿](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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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当然不可能听沈明欢的呆呆等着约定日期什么也不做,这一年里,他们无数次对M国施压。
而随着华国的实力越来越强大,莱斯上将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
华国一有新发明就用M国做实验,造成的损失不至于让M国孤注一掷发动战争,斯托米总统只好捏着鼻子忍下,然后就会把莱斯上将叫来骂一顿。
整整一年,莱斯上将今天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沈,审判号完成了是吗?可以毁掉半个华国?”
沈明欢严谨地说:“根据地域面积来算的话,是的。”
“无法拦截,无法抵挡?”
“按照目前的科技水平来说,除了我没有人能研发出防御审判号的武器系统。”
莱斯上将嘴角微扬,“沈,你真是个天才。”
“我也是这么想的,先生。”沈明欢得意地介绍,“我给它加了世界上独一份的回程功能,也就是说,不管我们用什么方式发射,他最后都会回来这里的!”
“是吗?听起来可真是……你说什么?”
莱斯上将猛然提高音量,他拔出腰间佩枪,直直对着沈明欢眉心,“你再说一次?”
沈明欢漫不经心,“逃避可不是个好习惯,先生,再说几次也是一样的,接受现实好吗?”
“你疯了吗?把这个功能取消。”莱斯上将执枪的手很稳,他目光森然,语气充满威胁。
沈明欢不以为意地摊了摊手,“要是取消了我做这个功能岂不是很多余?啊先生,你好像很生气?别气别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
“你在拖延时间吗?没用的,别以为我不敢杀你,立刻把程序改掉。”莱斯上将声音冰冷,“沈,我不明白,M国对你还不够好吗?”
沈明欢置若罔闻,他仿佛根本意识不到危险,一脸神秘地冲他招了招手。
莱斯上将居然还见鬼的有了几分好奇,沈明欢压低声音:“先生,其实……弗洛斯是被我杀死的。”
“你!”莱斯上将赶紧把枪移开半寸,否则他真怕自己冲动之下把这人弄死。
“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他表情震悚,目光甚至隐隐有几分受伤。
“这怎么能叫骗?”沈明欢依然一脸无辜的纯良,“我确实很喜欢M国呀。”
谁会不喜欢给自己花钱的金主呢?
沈明欢突然伸手,强硬地握住莱斯上将的手腕。
他兴致盎然地讨论自己的死法:“我还是觉得心脏比较好,眉心太丑了。”
“那么,再见,先生。”
一声枪响,莱斯上将眼前绽开一片血雾。
莱斯上将想,他完了。
第94章 明珠蒙尘不掩其芒(46) 完结
清晨阳光和暖, 梧桐叶沐浴着朝阳沙沙作响。
江逸文提前一天就到了桐县,他站在梧桐树下, 等候着远行一年的归人。
他内心有浅淡的不安, 他有时候会无理取闹地怪自己的父亲,怪江黎不该劝沈明欢去睦田,怪江黎枉为顶尖科研家却连陆吾还有另一种模式都看不出。
但更多时候是怪自己, 怪他一无所知还自以为对沈明欢足够照顾,怪他太过无能不能光明正大踏足M国将那人接回。
他知道不论是怨怼还是自责其实都没什么理由,他也好, 江黎、顾文景他们也好, 其实都没有做错什么。
他们只是跟沈明欢相比起来太没用了些, 以至于成为拖累,成为那人羽翼上的枷锁。
江逸文的不安之中掺杂着隐秘的期待。
华国没有收到M国愿意放人的消息,也没有检测到任何飞行器入境, 他不知道沈明欢该怎么回来。
不过如果是那人的话,好像总能创造奇迹。
江逸文仰头看着澄澈的天空, 安静地等待。
太阳攀升到了正空,又慢悠悠向西边滑落,很快就只剩下一片霞光万丈。
远处的云彩像是灼烧着的烈焰, 天空也被染红一角,虽不刺目,但也不能长时间睁眼直视。
江逸文固执地抬着头,夕阳的余晖倒映在瞳孔。不多时, 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眼角也渗出了生理性泪水。
他低下头,像是在哭泣。
“啾——”
远处传来一声鸟鸣,江逸文无动于衷, 然而那只飞鸟不知为何盘旋在他的头顶,“啾啾啾”地叫个不停。
江逸文皱着眉头循声望去,他忽然站直了身子,眼底满是惊喜。
那是一只体型偏大的木鹰。
沈明欢早期的发明全都是以木头作为原材料。
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只能是沈明欢。
江逸文举目四望,想要找到那位温和浅笑的少年。
或许他就在某一片云上,或许他正自远方走来,或许他已经出现在附近,或许他……
飞鸟“啾”了一声,慢慢落了下来。
江逸文条件反射上前伸手去接,却见飞鸟似乎是有生命一般看着他歪了歪头,然后悠悠地往右移动绕开半步。
飞鸟在即将落地时瞬间散架,化成一地木头,只留下一个小小的木盒。
江逸文只觉得这个木盒比阳光还要刺眼,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依然止不住泪水。
木盒上贴着一张纸,上面是他熟悉的字迹:
“我回来了,带我回家吧。”
没有落款。
*
云帆等人守在办公厅外。
满脸疲惫的江黎出来时看到他们顿觉惊讶,“你们怎么在这儿?”
云帆望着他,“我们听到你们吵架了,老师呢?”
这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说的人和听的人都能明白。
江黎顿了顿,挤出和蔼笑容,“桐县已经建了机场,你们过年都没有回家,现在要回去看看吗?”
“不,我们想和老师一起回去。”
在京都生活了一年的孩子们已经褪去往日拘谨,他们齐齐望着江黎,问他:“今天是最后一天,老师呢?”
“缴获的M国战机,你们不是说想拆吗?我给你们争取一架好不好?”江黎故作心疼地承诺。
孩子们的目光清澈明亮,他们摇了摇头:“我们要老师。”
江黎叹了口气,复杂地看了他们一眼,“逸文还要两个小时才能回来,如果你们不累的话,一起进来等吧。”
孩子们跟在他后面进了房间,不哭不闹,也不见欣喜。
或许是也察觉到江黎说这句话时的主语,少了一个人吧。
纪望辰与顾文景遥遥坐在长桌两端,各自拿着一杯水慢慢喝着,看他进来只瞥了一个眼神。
江黎已经忘了他们是为什么吵起来的,好像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被他们拿来发泄心中压抑的情绪。
一年了,如果不撕心裂肺嘶吼一场,他们也许真的会疯掉。
江黎看了看两个垂眸自顾自喝水的老人,又看了看身后那群睁着大眼睛不言语的孩子,忽然间就生了遍体寒意。
他悲哀地意识到,如果沈明欢回不来了,这或许就是他们以后的常态。
他们谁也不会放过自己。
可这些孩子们该怎么办呢?他们还这么小,用一年都无法遗忘的伤痛,怎么能指望余生就可以疗愈?
孩子们找了个角落坐着,安静地研究脖子上挂着的项链,那是他们的老师送给他们的礼物——毕业礼物。
这是他们这一年里不论再难受也不会放下学业的理由,老师说,里面还有一份礼物。
他们不期待礼物,可是他们想知道。
江逸文这次出门专程调派了一架私人飞机,两个小时,他准时捧着盒子出现在了办公厅。
顾文景诧异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江逸文鼻青脸肿的,尤其眼眶上一圈青黑,像是被人打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江逸文淡淡言道。
江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江逸文有陆吾,别说是摔跤,就算真有人要打他也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