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66)
但郭郁臣走的匆忙,根本不由得李悟拱手。
李悟干脆往刘光的屋舍走去,大门是敞着的,李悟往里一看,吃了一惊。
地上的毯子皱巴巴的团在一边,杯子歪倒,茶水早就洒干了,最重要的是,满地都是草药的碎屑……
刘光已然更衣整理,慢悠悠的从内室转出来,看到地上狼藉的草药碎屑,不由笑了一声,立刻想到了昨天晚上,郭郁臣饮醉了酒,抱着草药往嘴里塞的模样,活脱脱一只大笨牛。
“枢密使,这是……?”李悟奇怪的指着地上的草药碎屑。
刘光道:“绛王想必是来换药的罢?真是对不住,昨儿个晚上,本使的屋舍中闯入了一头大笨牛,把草药都给啃了。”
大笨牛?
啃草药?
绛王李悟一头雾水。
刘光又道:“本使这就吩咐下面的人重新置办草药,劳烦绛王殿下晚些再走一趟。”
李悟拱手道:“还要劳烦枢密使费心,李悟便谢过了。”
刘光今日心情似乎大好,难得笑得温柔,道:“都是自己人,绛王若是再谢,那便生分了,无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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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紫宸殿小宴,李谌根本没有饮醉。
因着第一次酩酊大醉,李谌便掉了马,让刘觞抓住了自己的把柄,他哪里能再这般不小心?
李谌的酒量其实不差,加之他故意少饮了一些,所以根本没有醉酒,意识清醒得很。
李谌觉得自己很清醒,但又觉得自己并不清醒。
若说清醒,为何自己会如此想要见到刘觞,如此想要亲近刘觞,甚至心窍中有一种又麻又痒的错觉,这是他活了两辈子,都未曾体会过的感觉。
是了,难道是朕……觉得刘觞很有才华?
吐蕃进犯,刘觞不费一兵一卒,孤立吐蕃,让其知难而退,确实是一个绝世的好法子,说是震动朝野也不为过,有了这次的事儿,太皇太后也会迫于压力,将兵权转交给李谌。
无错了,李谌这般想着,朕便是因为觉得刘觞很有才华,想要利用他的才华。
如今朕与刘氏结盟,利用刘觞的才华为己所用,这也不为过罢?
李谌昏昏沉沉的思量着,昏昏沉沉的坠入梦乡,朕对刘觞,只是利用,自无其他……
第二日清晨,李谌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下意识伸手去摸身边,柔软的龙榻上只有李谌一人,哪里还有第二个人?身边的锦被都已经被吹凉,压根儿没有残留任何温度。
李谌立刻睁开眼睛,翻身而起环视四周,果然,刘觞又跑掉了。昨夜李谌装作醉酒,故意压住刘觞的袍子,不让他跑掉,哪知睡着之后放松了警戒,今日一早刘觞又不见了。
李谌有些懊恼,但转念一想,朕为何懊恼?难不成一睁眼还想看到刘觞的睡颜?
糊涂!
胡闹!
李谌摆了摆手,根本没有这回事儿,朕不想,才不想,绝不想!
“鱼之舟!”
鱼之舟在殿外侍奉着,听到天子的呼声,立刻恭敬的入内道:“小臣拜见陛下,还请陛下吩咐。”
李谌黑着脸道:“去把宣徽使叫来,就说朕有要事,急召。”
“是,陛下。”
鱼之舟连忙退出紫宸殿,立刻令人去宣徽院传召,只不过刘觞一早离开紫宸殿,并没有回宣徽院,而是去神策军牢营,找琛璃的不痛快,调剂心情去了。
宫人们找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找到了宣徽使,请刘觞到紫宸殿谒见。
李谌听到脚步声,便知道是刘觞来了,他本已然要起身,突听那熟悉的跫音而来,不知怎么的,一瞬间心窍有些慌乱,甚至是那种小鹿乱撞的慌乱。
李谌顾不得细想,下意识将龙袍一丢,自己又快极的钻回被子中,好像还没起身的模样。
“小臣拜见陛下。”
刘觞入内,恭敬的作礼,那表情、那面色、那言辞、那行容,仿佛昨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李谌没来由心底里搓了一团火气,道:“朕口渴。”
刘觞眼皮狂跳,紫宸殿这么多宫人,鱼之舟也在,天子竟然大明宫遍地寻人,就是要自己给他倒杯茶?
找茬吧!
刘觞干笑一声,道:“是,小臣这就为陛下倒茶。”
鱼之舟立刻捧来茶盏,刘觞亲自倒上热茶,恭敬的送到李谌面前。
“嘶……”李谌接过来,一点子也不像口渴,稍微呷了一口,道:“太烫了,吹吹。”
刘觞:“……”就是找茬儿!
虽心里吐槽领导,但身为一个合格的上班族,刘觞脸上还是要体体面面的。
刘觞笑眯眯的道:“都怪小臣糊涂,烫到陛下了,小臣为陛下吹凉。”
接回杯子,刘觞轻轻的吹着热茶,等热茶适口,这才重新奉上。
李谌颇为满意,又呷了一小口,毕竟他本就不想喝水。
刘觞道:“陛下可还有什么事情吩咐,若没有吩咐,小臣这就告退了。”
李谌皱了皱眉,这就想走了?就这么不想看到朕?
轻微咳嗽了一声,李谌眼眸一转,“嘶!”又闷哼了一声,道:“朕的脑后隐隐作疼。”
刘觞:“……”差点忘了,自己昨天推了天子一下,把天子的后脑勺给磕破了。
刘觞道:“小臣这就寻太医来!”
“不必了,”李谌道:“可能是伤布松了,你过来为朕看看。”
刘觞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自己又不是医官,也不会包扎啊,看有什么用?
但他还是上前,仔细检查李谌的伤布,裹得好好儿的,一点儿也没有松散脱落。
刘觞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番,拱手道:“陛下,若没有其他事情……”小臣告退!
不等他第二次开口,李谌道:“朕找你过来,其实是为了三日后朝参之事。”
刘觞:“……”还以为没正经事呢。
李谌摆了摆手,鱼之舟便带着宫人全部退出去,紫宸殿外侍奉。
殿内只剩下李谌与刘觞二人,李谌拍了拍龙榻的边沿,示意他坐下来。
刘觞立刻道:“小臣不敢。”
“左右只有阿觞与朕二人,有何不敢?”李谌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促狭,道:“阿觞与朕在这龙榻之上,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怎么?如今阿觞哥哥却害羞了?”
刘觞头皮发麻,为什么要大白天的叫阿觞哥哥!
刘觞生怕他说出什么掉鸡皮疙瘩的话,连忙走过去在龙榻牙子坐下来。
李谌道:“每逢初一十五,宣政殿朝参,三日之后便是朝参之日,太皇太后一定会亲临,朕决定在朝参之日,拿回兵权。”
刘觞早就想到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回兵权,是重创郭氏最好的法子,当然了,也正因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太皇太后就算不愿意,也不可能反驳什么。
李谌收敛了玩笑,眯起眼睛沉声道:“吐蕃兵败,那些墙头草的朝臣也纷纷站在朕的这一面儿,但如今郭氏势力遍布朝廷,仍然不可小觑,朕只怕……到时候没有出头鸟敢应和于朕。”
他说着,目光紧紧盯着刘觞,道:“阿觞,你敢么?”
这做出头鸟,很可能会被太皇太后记恨,更有可能被郭氏针对,成为郭氏的眼中钉肉中刺,往后里在朝廷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会被郭氏拿出来游街示众。
一旦出头鸟提出支持天子,那么那些墙头草也会跟风的支持天子,如今他们需要的,就是这个出头鸟。
刘觞一笑,道:“陛下觉得,就算小臣不做这只出头鸟,太皇太后与郭氏,便不盯着小臣了么?”
李谌道:“话是如此,不过……最近你与郭芳仪那面儿走得亲近,太皇太后也难得不针对与你,若是打破这层干系,便是撕破了脸皮。”
李谌说到这里,总觉得胃里面酸酸的,刘觞与郭芳仪走得的确挺近的,虽刘觞与郭芳仪的干系,不像上辈子那般淫*乱,但李谌难免多想一些,一多想心坎儿里就不舒服,连带着胃里也酸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