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36)
鱼之舟立刻应声:“是,陛下。”
李谌一行人摆驾宣徽院,刚进入宣徽院,便听到丝竹抚琴之声,靡靡悠扬。
依然没有让人通传,李谌进入宣徽殿,来到内室门口,留了个心眼,没有走进去,而是从户牖往里看。
“大人!”一声娇弱的惊呼从户牖飘出来,丝竹之音戛然而止,随即是衣衫的簌簌轻响。
内室一个雪白衣衫的讴者正在抚琴,刘觞醉醺醺走过来,一把搂住那抚琴的讴者,两个人立刻倒在地上,暧昧至极。
刘觞早就猜到小奶狗天子必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不去紫宸殿见他,按照他多疑的秉性,一定会来宣徽殿“突击检查”。
刘觞干脆来了一个“现场版”,演给天子李谌看,让他知道自己到底多色色,如此一来,便能打消李谌的怀疑。
璃儿正在抚琴,突然被刘觞一把抱住,两个人滚在地上,璃儿吃了一惊,又不敢动弹。
“嘘……”刘觞仗着自己背对着户牖,食指轻轻压住自己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声音耳语道:“有人偷看,咱们做足样子。”
璃儿吓得更是没了主见,也不敢往户牖的方向看,垂着头手足无措,那模样在天子李谌看来,反而像是一个任由摆布的小白兔,而刘觞则是那个好色淫威的大灰狼!
“美人儿,快让本使香一个!”
刘觞笑嘻嘻的飙演技,凑过去假装要亲璃儿,他的动作突然僵硬了一下,“嗯?”了一声,下意识垂下头去,瞪大眼睛差点喊出来:“你是男人?”
璃儿身量小巧娇弱,比刘觞还要矮了半头,细腰不盈一握,标准的美人削肩,肤如凝脂手如柔荑,活脱脱的娇弱美人一个,哪知道……
因着刘觞与璃儿距离很近,璃儿的衣衫又实在过于轻薄,直接勾勒出了身形,果然是个男人,比刘觞这个太监还要真的男人!
璃儿怯生生的躺在地上,抿了抿嘴唇道:“宣徽使,奴婢……奴婢就是男子啊。”
“那你……”刘觞震惊的道:“你怎么穿着女子的衣裳?”
璃儿一脸不解,歪了歪头道:“教坊中的男子,都是这般穿着打扮……宣徽使,奴婢是不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刘觞:“……”
刘觞头皮发麻,自己生扑了一个小男生,都怪教坊这种特殊的癖好,竟然给男人穿上女子的裙衫,加之璃儿生的本就娇弱无害,声音也细细软软,刘觞彻底给误会了。
天子李谌还在突击检查,刘觞只好尴尬的保持壁咚的姿势,心里安慰着自己,无妨无妨,男人更好,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顾虑。
李谌眯着眼睛看墙角,看到刘觞调戏一个讴者,不由得心中冷笑,朕果然太多虑了,刘觞这厮还不是如同上辈子一般贪财好色?
但不知怎么的……
李谌慢慢抬起手来,掌心压住自己的心窍位置,也不知怎么的,看到刘觞和那讴者亲昵狎戏,总是回想起昨夜刘觞强吻自己的场面,心里怪怪的,有些许的不是滋味儿。
李谌手掌攥拳,眯了眯眼目,冷哼一声,一句话没说,也没有进入宣徽殿,直接甩袖袍走人,回紫宸殿去了。
“大功告成!”
李谌一走,刘觞立刻便注意到了,坐起身来,将璃儿也拉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道:“往后你便在宣徽殿侍奉。”
璃儿乖巧的应声:“是,奴婢知道了。”
李谌传召了一次,刘觞借口醉酒没有听召,次日李谌又传召了刘觞,这次刘觞并没有找任何借口,很是麻利的进了紫宸殿。
刘觞装作乖巧懂事的作礼:“小臣拜见陛下。”
李谌眯着眼目,上下打量着刘觞,经过昨日的事情,李谌愈发的觉得,刘觞还是那个贪财好色的宦官,只不过比往日里嘴巴甜一点,运气好一些罢了,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朕多虑的。
稳住刘氏,对抗郭氏,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李谌收敛了深沉的表情,很快换上温柔的笑意:“阿觞,朕听闻你昨日醉酒,叫御医了没有?宿醉可不是小事儿,若是阿觞难受,朕也会跟着心疼的。”
刘觞:“……”小奶狗都这么黏糊糊的吗?
不过小奶狗天子这般黏糊糊,便说明他并没有继续怀疑自己,刘觞的色色计划已经奏效。
刘觞恭敬的道:“谢陛下关怀!陛下昨日传召小臣,小臣酒醉失仪,实在该死!”
“诶?”李谌和善的道:“阿觞酒醉,也是为了与朕分忧,你若不是尽心尽力的管教教坊歌舞,又怎会饮醉了酒呢?”
刘觞:“……”这小奶狗,比我还会找借口!
刘觞顺坡下驴的道:“小臣为陛下分忧,万死不辞!”
好一派君臣和睦,其乐融融的景象,实在太过和谐!
李谌又道:“是了,不知为江王婚事准备的歌舞,如何了?”
刘觞回禀道:“回陛下,歌舞一切……”按部就班。
“御史大夫!御史大夫!”
“您不能进去啊,陛下正在召见宣徽使!”
“御史大夫您不能进去啊!”
嘭——
紫宸殿的大门被粗暴撞开,轰隆巨响打断了刘觞的回禀。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身穿文官服侍的年轻男子,阔步走入紫宸殿,手中竟还执着一把金吾卫所用的长戟!
哐!
年轻男子执戟上殿,戟仗戳在大殿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那模样好像要逼宫一般。
“放肆!”李谌断喝一声:“刘长邑,你这是要造反不成?”
刘长邑?
刘觞立刻转头去看,来人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岁左右,要知道官场上沉浮的都是“老将”,毕竟在唐朝七十多岁才退休,六十岁能当上宰相的都是“正当年”,三十左右能成为正三品御史大夫的,可以称得上一声年轻有为了。
刘长邑长相周正,双目狭长,总是习惯性的眯着,一张冷酷的面容不苟言笑,果然酷吏挂相,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亲近。
刘长邑没有放下长戟,抱戟作礼:“卑臣拜见陛下。”
“拜见?”李谌冷笑:“你就是这般带着凶器来拜见朕的?”
刘长邑凉飕飕的眼神盯着刘觞看了一记,眼神冷漠又坚定,不见任何退缩,铿锵有力的道:“卑臣持戟上殿,是来冒死弹劾的。”
李谌道:“弹劾?朕看你是来弹劾朕的。”
“不敢,”刘长邑长戟一摆,指向刘觞道:“卑臣弹劾宣徽使刘觞,骄奢淫逸,恃宠暴戾!”
刘觞:“……”好家伙,冲我来的。
李谌眯了眯眼目,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李谌可是重生而来之人。上辈子御史大夫刘长邑便曾经弹劾过宣徽使刘觞,只不过那时候李谌十足信任宣徽使,并没有将刘长邑的劝谏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刘长邑的话不中听,最后落得个悲惨下场。
这辈子……
李谌重活一世,自然已有识人之明,知道刘长邑是真心为了大唐社稷。不过,李谌心中千回百转,眼下是朕安抚刘氏的最好时机,喝退刘长邑,力保刘觞,如此一来,宣徽院与枢密院自然会记得朕的好处。
此计万无一失,李谌打定主意,刚要开口……
咕咚!
哪知道刘觞突然双膝一曲,直接跪倒在地上,来了一个五体投地大礼,不只是天子李谌,就连御史大夫刘长邑也吓了一跳。
刘觞跪在地上,甚至还挤出两滴眼泪,言辞诚恳的道:“陛下,是小臣的错!小臣往日里仗着陛下的宠信,骄横行事,给陛下,还有诸位朝臣惹来了不少麻烦,小臣心中着实不忍,已然痛定思痛,痛改前非,痛得不能再痛,今日刘大人弹劾,小臣无话可说,万死难辞其罪,还请陛下责罚!”
李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