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282)
“怎么能无事?”李谌小心翼翼的将刘觞打横抱起来,大步冲入紫宸殿,将人放在龙榻上。
御医可算是来了,仔细检查,没有骨折,没有撞坏脑袋,也没有内伤,只是蹭破了手掌和下巴,胳膊和腿稍微有些红肿,并没有什么大事儿。
李谌狠狠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方才一时情急,都忘了还在生闷气的事情,现在赶紧找补。
李谌咳嗽了一声,站起身来远离刘觞。
刘觞“哎呦——”夸张的呻*吟,西子捧心一般捂着自己的心口,柔弱不能自理的道:“好、好疼……”
“哪里疼?”李谌果然十足紧张。
刘觞颤声道:“心疼。”
“心疼?”李谌道:“鱼之舟,快再去叫御医!”
“不必了!”刘觞拉住李谌,眨巴着大眼睛道:“因着陛下不搭理我,我才会心疼。”
李谌:“……”
李谌后知后觉,撇开刘觞的手,淡淡的道:“既然宣徽使无事,朕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先告退罢。”
刘觞一看,陛下这次闹别扭很严重,这样都糊弄不过去。
他连忙下了龙榻,道:“陛下,您可是要处理沧景节度使之子,与范阳节度使之子打架一事?”
李谌负手而立,淡淡的道:“嗯。”
刘觞道:“沧景节度使程老将军一直是朝廷的派系,而范阳节度使兵力雄厚,又一直为大唐守好边关,的确都是无法得罪偏袒的。”
自从安史之乱之后,各地藩镇割据,很多节度使都有私心,而程老将军是难得的朝廷党派,简而言之,程老将军是拥护天子的,这样的节度使可不多见,所以李谌必须抓住程家。
而范阳节度使驻守北疆,突厥看到他们都要害怕三分,今日闹事的又是范阳节度使的独子,想必范阳节度使听说了,也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李谌能做的,就是端水,看这一碗水如何端平。
刘觞笑道:“陛下,其实……小臣愿意为陛下分忧,端平这碗浑水。”
“你?”李谌有些担心,虽刘觞平日里鬼点子最多,也很是靠谱,但今日要面对的是两方节度使,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两股势力。
刘觞道:“请陛下放心,小臣有十足的把握,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双方节度使公子握手言和。”
李谌不是不相信刘觞的能力,而是担心刘觞得罪了人。
刘觞道:“只是……不知这二位节度使公子,因何事吵架?”
方才实在太混乱,刘觞完全没听清楚,只隐约听到什么……雉羹?
鱼之舟道:“小臣方才去了解了一番,似乎是因着一碗雉羹。”
还真是雉羹?
鱼之舟又道:“金商防御使公子日前献上雉羹,治愈了太后娘娘的头疾,因此这雉羹一下子便在长安风靡起来,金商防御使公子经常在驿馆之中烹饪雉羹,各地节度使慕名求羹,而金商公子每日的烹饪数量十分有限,因此才闹得沧景节度使之子,与范阳节度使之子大打出手。”
刘觞可算是听明白了,还真是一碗鸡汤惹出来的惨案!
因为鸡汤,两个节度使的公子大大出手,还闹到了紫宸殿门口,想要请天子分辨。
也不知金商防御使之子的雉羹,到底是用什么稀罕药材熬制出来了的,刘觞喝了一口就过敏,其他人则是争相追捧,王太后更是捧场,竟然说自己的头疾,都被金商公子的雉羹治愈了,那明明是困扰了王太后数年之久的头疾,喝鸡汤能治病,简直堪称医学奇迹。
李谌冷笑一声,狠狠一拍案几,道:“朕每日里为国事操劳,而这些节度使之子倒好,竟然为了雉羹,闹到大明宫此等庄严之地!胡闹!”
“没错,胡闹!”刘觞道:“陛下,别气别气,我这就去摆平这件事儿,让两位节度使之子不敢再闹。”
刘觞说着要走,李谌下意识道:“你的伤……”
刘觞停住脚步,笑眯眯的回头道:“陛下,你是在担心我么?”
李谌一愣,随即板着脸道:“朕才不担心于你。”
刘觞故意“嘶……”的一声,李谌嘴上说不担心,但其实担心的要命,紧张地道:“怎么了?哪里……唔!”
哪里疼?
李谌的话还未说完,刘觞出其不意,突然偷袭,双手捧住李谌的面颊,在他的唇上使劲亲了一下。
李谌睁大眼睛,向后退了两步,反应过来使劲用袖袍蹭着自己嘴唇,道:“谁让你亲朕的?”
刘觞咂咂嘴,似乎在回味,还用舌尖舔了舔唇角,无赖的道:“谌儿的嘴唇长得这么好看,就该被哥哥亲死的!”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刘觞离开紫宸殿,程家老三和范阳节度使之子因着误伤宣徽使的事情,全都在外面站着,噤若寒蝉。
刘觞走出来,道:“二位公子……”
他的话还未开口,程家老三已然道:“都是他的错,那雉羹是我先看到的!”
范阳节度使之子冷笑一声:“程三公子说笑了,你先看到便是你的?那雉羹,分明是我与金商公子预先便定下的。”
“你说定下便是你的?谁能证明?”
“我的仆从都能证明。”
“哈哈!还你的仆从?你的仆从当然给你说好话,我的仆从还都能证明那碗雉羹是我的呢!”
程家老三因着欺负程怀瑾的事情,被程轻裘训斥了一顿,不知怎么的,又被阿爹听了去,紧跟着又被程老将军训斥了第二顿,心里十足不痛快,便出来散散。
这大半夜的,闻到了一股鲜香的雉羹味道,循着滋味儿来到膳房,就看到一碗盛好的雉羹放在灶台上。
程家三公子端起雉羹便走,哪知道这么巧,范阳节度使之子便来了,非说雉羹是他的。
这二人素来互相看不惯对方,可以说是死敌,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回,见到了便像是鹌鹑一般掐架。
程家三公子说雉羹是自己的,范阳节度使之子也说雉羹是自己的,二人大打出手,雉羹在争抢之时摔在地上,瓷碗摔了个粉碎,雉羹自然也“香消玉殒”。
程家三公子道:“宣徽使,你来给我评评理,那雉羹就放在灶台上,我看到了,难道不是我的?”
范阳节度使之子嗤笑道:“这大明宫里的物件儿,还都放在那里,程三公子你看到了,难道便是你的,而不是当今天子的?”
“你!”程家三公子指着对方的鼻子:“你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范阳节度使之子道“若是论胡搅蛮缠,在下哪里比的上程三公子?三公子跋扈的名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便是在下在幽州苦寒之地,也是如雷贯耳呢。”
“你!你这猘儿,你找打!”
“天子跟前,你敢动粗?”
刘觞:“……”
刘觞揉着额角:“别打了别打了!本使不是大理寺卿,不负责断案,若是二位公子想要争论雉羹到底归谁所有,还请去大理寺提状,这事情本使管不了。”
那二人终于停下来,看向刘觞。
刘觞果然还有后话,夸张的“嘶”了一声,摸了摸自己蹭破皮的下巴,道:“二位节度使公子,你们因为一碗雉羹在天子跟前大打出手,还误伤了本使,本使这可是要破相的!”
程三公子干笑道:“只是……只是擦破了一点点。”
“一点点怎么了?”刘觞理直气壮的道:“程三公子您难道不知,本使是靠脸吃饭的吗?”
程家三公子:“……”
刘觞心想,没错,我就是靠脸吃饭,若是破了相,还怎么吸引如花似玉的小奶狗天子?
刘觞咳嗽了一声,振振有词的道:“本使的意思是,本使身为宣徽院掌管,有许许多多需要接见外臣、使者的机会,这脸面便代表着咱们大唐官员的精神面貌,那是第一印象,虽然不可以貌取人,但精神面貌还是要有的!若本使的脸面破相了,你说严重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