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276)
刘觞笑道:“当时本使就留了一个心眼儿,你说奇不奇怪,王岁平刚刚从神策军牢营放出来,这么不老实,他跑去驿馆做什么?除非……驿馆里有他的熟人。”
刘觞指了指程怀瑾:“而这个熟人,就是程公子你。本使劳烦阿爹查了查,程公子你也知道的,本使没什么太厉害的,就是有个厉害的阿爹,这可是拼爹的年代,阿爹随随便便便查到了,原是王岁平与程公子你有些勾连……这之后呢,不过是顺藤摸瓜罢了。”
刘光的动作很是干脆利索,没有几日,便将王岁平勾结程怀瑾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还查到了各种条目,就连款项也是清清楚楚。
刘觞感叹道:“这一条条如此清晰明了,本使敢打包票,王岁平自己做的账目,都没有本使手里的这本账目清晰,简直是一目了然呢,不得不说,程公子这一千五百私兵,训练的还挺好,钱财也都花在了刀刃上,对比你那几个草包兄弟,还有过分君子的大兄,你的确适合做新一任的沧景节度使。”
“只可惜……”刘觞故作感叹:“这账目若是拿出来,程公子豢养私兵,那绝对是杀头的死罪,便算你再有才干,与沧景节度使的位置,也会失之交臂,有缘无分呢!”
程怀瑾周身充斥着凌厉的气息,冷声道:“你到底要如何?”
刘觞道:“程公子,你怎么恶人先告状呢?是你想威胁本使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本使最讨厌麻烦的事儿,有钱赚,有福享,才不愿意多管闲事儿呢,沧景那么远,本使其实并不在乎下一任节度使是你的大兄,还是你的二兄三兄,亦或者是你,对么?”
程怀瑾试探的道:“宣徽使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刘觞走过去,竟然抬手拍了拍程怀瑾的面颊,笑眯眯的道:“程公子你长得这么好看,老老实实做一个乖巧柔弱的小美人儿,那就再好不过了……本使不管你在旁人面前多么灵牙利齿,多么张牙舞爪,往后在本使面前,尽量收着点,知道了吗?”
程怀瑾额角青筋直蹦,双手死死攥拳。
刘觞笑道:“我猜,你现在很想打我,或者说严重点,你想把本使撕票?不过我劝你冷静一点,善良一点,本使可是三班内侍之首,大明宫若是少了本使,会乱套的,到时候程公子你也跑不了。”
程怀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宣徽使您说的哪里话。”
“这样就乖了!”刘觞变本加厉,这回得寸进尺的捏了捏程怀瑾细腻的脸蛋儿,手感弹弹的,细皮嫩肉。
“好了,”刘觞道:“今日夜了,本使还要回去睡觉,不与你瞎废话了,往后里若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本使自然会支应,你听话便好。”
程怀瑾本以为今日能要挟拿捏住刘觞,哪成想风水轮流转,竟然反而被要挟拿捏住了,而且程怀瑾没有一点子法子反抗。
程怀瑾抑制着额角狂跳的青筋,咬着后槽牙道:“能为宣徽使做事,是怀瑾的荣幸。”
“很懂事儿。”刘觞很是满意:“乖了,本使先走了,不必相送。”
刘觞完胜,施施然离开了驿馆,自以为悄无声息的回到大明宫宣徽院,大功告成,欣然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有朝参,不过刘觞可以不必去,便睡到日上三竿,这才懒洋洋的起床,慵懒的打了一个打哈欠,慢慢吞吞的洗漱更衣。
刘觞离开宣徽院,准备去紫宸殿谒见天子,走在路上,便看到好多人从宣政殿散出来,往中书门下而去,应该是才下了朝参,大臣们往政事堂去坐班。
刘觞眼尖看到了窦悦,拦住他道:“你们才散朝?”
朝参的时辰很早,天不亮大臣们就要进入大明宫等待临检,一般朝参之后都会给各位大臣准备朝食,毕竟大臣们起的太早,全都没用早饭就进宫过来上朝。
今日都正午了,哪成想堪堪散朝,朝食根本不需要,直接用午膳才对。
窦悦苦着脸,捶了捶自己的腿,道:“宣徽使,陛下今日……心情是不是不佳?”
“陛下的心情?”刘觞一笑:“我才起床,还没见过陛下呢。”
窦悦一听,羡慕不已:“我们在宣政殿,足足站了一个半时辰,真羡慕宣徽使,竟然刚刚起身。”
窦悦也不知今日陛下是怎么了,进入宣政殿的时候,脸色就黑压压的,不只是脸色,眼底也黑压压的,好像一夜未眠的模样。
火气十足的大,一上来便呵斥了许多人,把奏章扔的满天飞,好几个奏章飞下来,差点误砸了窦悦。
许多有拖延症的大臣们,今日全都惨了,被李谌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窦悦小声道:“宣徽使你没看到么,他们下了朝都不敢去用朝食,全都赶着去中书门下赶进度呢。”
刘觞笑道:“看来尚书大人是不赶进度了?”
窦悦不好意思的道:“我全都是当天做好的,土木这些事情,不能耽搁,越耽搁会麻烦的。”
刘觞道:“那我也不耽搁你了,站了那么长时间,赶紧去歇歇吧,我去紫宸殿看看陛下到底为何心情不好。”
刘觞可不知昨日自己被李谌跟踪了,他对程怀瑾说“玩玩而已”的时候,李谌听得一清二楚,仿佛被人兜头浇了冷水。
李谌回了紫宸殿寝宫之后,便一直想着刘觞的话,心里乱成一团,一夜都没有歇息,第二天自然心情不好,看到谁都觉得火气甚大,干脆把朝堂整顿了一番。
李谌回了紫宸殿,气性还没有减退,还是看什么都不顺眼,随后拿起一卷文书,看了几眼之后,提起朱笔开始批注,生气的一合,冷声道:“狗屁不通,就知道糊弄朕!”
啪!
他说着,甩手将文书扔出去。
刘觞正好入殿,刚走进去,一本文书扑面砸来,“啊!”了一声,险些砸在刘觞的脑袋上。
“宣徽使!”
“宣徽使您没事罢?”
小太监们赶紧上前查看,李谌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原来是刘觞走了进来。
刘觞被文书砸中,幸而他躲闪及时,没有砸到脑袋,而是刮到了耳侧,耳垂刺辣辣红彤彤一片。
李谌心中一紧,想要上前查看,明明已经站起身来,却又硬生生坐回去,心里盘旋的都是刘觞那句“玩玩而已”……
李谌死死盯着刘觞,最终还是没有起身,装作没看见的模样。
“没事没事。”刘觞揉着耳朵,并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刮了一下而已,弯腰把地上的文书捡起来。
“陛下,”刘觞把文书放在案几上,道:“是谁惹您生气了?”
李谌瞥了一眼刘觞,没有说话,那眼神之中稍微有些哀怨,又有些复杂。
刘觞心头一跳,总觉得今日天子的眼神怪怪的,还很有深意似的,他绝对想不到,昨日自己去见程怀瑾的时候被李谌跟踪了,他说的话,也被李谌听得一清二楚。
刘觞狐疑,天子今天不高兴,难道是因着昨天自己拒绝他?
的确也是,箭在弦上的事情,刘觞突然拒绝,难免李谌会不高兴,换做是自己,也会多想一点儿。
刘觞走过去给李谌研墨,笑眯眯的道:“陛下,您用朝食了么?朝参这么辛苦,骂人这么辛苦,还没用朝食吧?要不然,小臣给您亲自布膳?”
李谌又抬头看了一眼刘觞,淡淡的道:“你的胃病,好一些了么?”
“胃?”刘觞差点忘了自己胃疼的借口,连忙搪塞道:“好了啊,休息一晚上,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全都好了。”
“是么。”李谌幽幽的道。
刘觞更加奇怪了,天子的语气怎么怪怪的?虽然平日里小奶狗也会闹脾性,但是多半是和自己撒娇,今日却不同。
李谌道:“朕没胃口,你若是饿了,回宣徽院用膳罢。”
“陛下?”刘觞担心:“若是没胃口,要不要我去叫崔御医过来,给陛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