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187)
李悟笑道:“那往后里,小叔可要仰仗涵儿了。”
“好说。”李涵道:“快走罢,今日含元殿朝议,若是迟了,可是大罪过!”
羣臣进入含元殿,在庄严的大殿中列班站好,很快便听到鱼之舟的声音:“圣人至——”
李谌一身龙袍,阔步进入含元殿,众臣跪下作礼:“拜见天子,天子万年——”
李谌走到含元殿上手,道:“诸位不必多礼,请起罢。”
他也不废话,幽幽的道:“想必各位都听说了,今日在含元殿召开朝议,正是因为太皇太后准备当众罪己。”
他的话音一落,含元殿中立刻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太皇太后真的要罪己……”
“传闻都是真的……”
“这个是天大的事儿啊!”
李谌道:“太皇太后有这份心思,朕深谙欣慰,既然如此,便请太皇太后罢!”
老太太颤巍巍的被宫女扶着走入大殿,太皇太后的年纪不过四十来岁,还不到五十,按理来说保养的很好,更显年轻才对,但她这一趟离开长安,又从骊山回来,瞬间老了十岁不止,仿佛是一个垂垂暮已的老妪!
众人见到太皇太后,纷纷惊讶:“快看,是太皇太后!”
“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不知道这趟骊山之行,到底遇到了什么……”
“是啊是啊……”
太皇太后一点点走进含元殿,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捧着文书,声音比蚊子还要小,开始罪己。
把当年为了郭氏,隐瞒绛王李悟残疾病情的事情全部道来,残害崔御医一家数十口人命,一条条简直骇人听闻。
含元殿羣臣震动,一瞬间喧哗不已。
“安静!静一静!”李谌朗声道:“太皇太后罪己,当年崔氏一案,实乃诬告,朕今日在含元殿老祖宗的面前,替崔氏一门翻案……崔岑,你上前来。”
“是,陛下。”
崔岑奉诏前来,进入含元殿,跪在地上作礼。
李谌道:“崔氏一门,满门忠烈,却造诟病诬陷,险些灭门,朕深感心痛,如今天理昭昭,终于还给崔氏清白,朕唯能做的,也就是替先皇弥补一二……”
李谌下敕令,让崔岑进入太医署供职,承其父业成为御医。
紧跟着李谌又将工部侍郎窦悦宣上殿来,因着之前答应过窦扶风,事成之后,要提拔窦悦成为工部尚书,真是巧了,原本的工部尚书乃是太皇太后的郭氏之人,如今太皇太后罪己,李谌立刻撸掉了工部尚书,让窦悦直升。
“窦悦入朝堪堪几个月,竟然直升了工部尚书!”
“是啊是啊,想当初他还只是一个郎中!”
“谁能想到,窦悦才是平步青云的那一个啊!”
其实窦悦也没想到,毕竟他虽然是状元,但不觉自己有多聪明,还不谙人情世故,哪里知道自己在官场之中能这般幸运,简直就是一步登天!
窦悦赶紧跪下来谢恩:“谢、谢陛下恩典!”
李谌笑眯眯的道:“窦悦,望你以后兢兢业业,为我大唐尽忠。”
“下臣谨遵圣意!”
李谌又趁机撸掉了几个郭氏之人,太皇太后虽然在场,但是大势已去,根本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郭氏轰然倒台,什么也不剩下。
含元殿朝议很快散去,朝廷发生了巨大的变革,朝臣们纷纷议论着散去,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之中缓和过来。
李谌心满意足的回到紫宸殿,他从未这般欢喜过,浑浑噩噩的成为太子,浑浑噩噩的成为皇帝,但李谌从未这般做主过,今时今日,他才真正做了一回皇帝!
李谌满面笑容道:“鱼之舟,你去把宣徽使找来。”
鱼之舟答应一声,去找刘觞,不过很快转回来,道:“陛下,宣徽使在散朝之后,便出宫去了。”
“出宫?”李谌道:“去哪里?和谁去?”
“这……”鱼之舟迟疑的道:“听说是和枢密使一起出宫去的,去了……窦尚书的府上,恭贺窦尚书升迁呢。”
“又是窦悦!”李谌感叹:“又是刘光!”
李谌早就察觉出来了,枢密使刘光怕是想要撮合窦悦与刘觞,三番两次的破坏朕的好事儿,偏偏刘光是刘觞的阿爹,朕也不好说什么,他倒是好,变本加厉起来。
刚刚散朝,就把朕的阿觞带走了,还是去情敌府上。
李谌这会子坐不住了,道:“备车,朕也要去。”
鱼之舟无奈的应声:“……是,陛下。”
刘觞果然是去找窦悦的,阿爹刘光一同,二人到了窦家,窦扶风正在门口迎接,笑道:“枢密使、宣徽使,请入内。”
刘光笑眯眯的道:“窦郎君,好福气啊,您有这么一个好儿子,才入朝堂几个月,平步青云,一步登天,往后可是要享清福的。”
窦扶风笑道:“还不是有赖枢密使与宣徽使提携?再者说了,谁不羡慕您枢密使有个好儿子呢?悦儿虽也是好的,但过于木讷,与宣徽使如何能比拟?”
刘光一听,爱听!
刘觞眼皮狂跳,听着那二人互吹儿子,牛皮都吹炸了,不不,自己的皮都要吹炸了,尴尬的道:“要不,咱们还是先进去吧?站在门口多不好意思呢。”
窦扶风道:“请。”
众人入内,窦悦很快也回来了,他不知刘觞和刘光来了,一路呼呼喘着气的跑进来,欢快的大喊着:“阿爹阿爹!我做尚书了!悦儿做尚书了!”
窦扶风见他跑得急切,赶紧拦住,道:“不要瞎跑,累坏了身子又要勾起喘病。”
“阿爹阿爹,我跟你说……”窦悦兴奋的揪着窦扶风的袖口,刚要炫耀一下自己的尚书身份,一瞥眼,竟然看到了枢密使刘光,和宣徽使刘觞,所有的话登时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枢、枢密使?宣徽使?!”窦悦震惊。
刘觞笑眯眯的道:“恭喜窦尚书,贺喜窦尚书,窦尚书可是自老祖宗开创朝廷以来,最年轻的工部尚书呢。”
窦悦登时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垂着头,道:“让……让宣徽使看笑话了。”
窦扶风揉了揉他的头顶,道:“这会子倒是会不好意思了。”
“阿爹!”窦悦更是不好意思,揪着他不让他挖苦自己。
刘觞笑道:“我们是窦郎君请来吃酒的,今日窦尚书升官之喜,可不是要让我们好好喝几杯?”
窦扶风道:“宴席已经备下,二位,请,请入席!”
侍女鱼贯而入,捧入各种珍奇佳肴,众人入席,紧跟着还有讴者歌女,吹拉弹唱起来,这燕饮的水准奢华至极,比之皇宫都有过之无不及。
就在此时,一个仆役走进来,低声对窦扶风说了两句,窦扶风微微蹙眉,刘光道:“窦郎君,怎么了?”
窦扶风道:“家仆通传,说是有两位贵人,此时正在门外,看来二位掌使要和窦某人一起出门迎接了。”
刘觞奇怪,能让自己与阿爹出门迎接的人,可不多,难道是……
不等他多想,那人已经自己走了进来,朗声道:“不必迎接了,朕自己进来了,窦郎君不会不欢迎罢?”
是李谌!
何止是李谌,李谌出宫来还不忘了带着帮手,他的那个帮手,便是神策军大将军郭郁臣!
窦扶风迎上去,哪里能说半个不字,道:“陛下光临寒舍,草民自然恭迎。”
众人拱手作礼:“拜见陛下。”
李谌道:“诸位不必作礼,今日是欢心的日子,窦尚书乔迁,本应当幸酒,朕突然起了兴致,便来喝一杯水酒,你们可千万不要嫌弃啊。”
刘觞心里干笑,谁能嫌弃你啊?
李谌自来熟的坐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刘觞和窦悦的位置是挨着的,立刻换了位置,一屁股坐在窦悦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