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301)
刘觞道:“那敢情好。”
他这次来驿馆,是专门来探听流言蜚语的,便道:“陆少将军,其实本使这次前来,是专门奉了天子的敕令,来看范阳节度使的。”
陆品先微微蹙眉,道:“不瞒宣徽使,家父今日突然病了,可能……无法接待宣徽使了。”
“病了?”刘觞奇怪。
程熙之冷笑:“病了?昨儿个不是还在宫中吃宴席了么?今儿个就病了,真是好巧啊,不知道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因此不方便见宣徽使呢?”
陆品先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冷声道:“不知程三公子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程熙之道:“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陆品先眯眼道:“在下的确不知如何招惹了程三公子,令程三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在下,甚至连在下的仆役小童都不放过。”
“我?”程熙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针对你?我还针对一个仆役?我犯得着么?”
刘觞只是一个没留神,那二人又打起来了,连忙道:“二位!二位!别吵了别吵了!”
程熙之嗓门子很大,陆品先也动了气,二人谁也不让着谁,把刘觞的嗓音都给盖过去了。
刘觞气的叉腰,大喊着:“别吵吵!”
程熙之与陆品先这才停下来,全都看着大喊的刘觞。
刘觞咳嗽了一声,又恢复了高深莫测的宣徽使形象,端着架子道:“范阳节度使病了,本使便更该前去探看,陆少将军若是不介意,不知本使可否前去?”
陆品先也没有太过阻拦,点点头道:“既然宣徽使如此关心家父病情,也是我陆家的幸事,请罢。”
陆品先引着刘觞往下榻的院落去,程熙之也想跟上,陆品先冷淡的道:“程三公子忙碌,便不必跟上来了。”
程熙之叉腰冷哼:“不跟就不跟,谁愿意跟着你!”
刘觞无奈的摇头,跟着陆品先走进院落。
范阳节度使就在房间,陆品先推门进去,屋舍里拉着厚重的帘子,遮蔽了所有的光线,一股子药味扑面而来,的确是生病的模样,不像是临时伪装的。
陆品先轻声道:“父亲?父亲?”
范阳节度使躺在榻上,并没有醒过来,脸色十足难看,有些发白,昏昏睡着。
刘觞道:“这般严重?将军进长安有些时日了,应该也不是水土不服,叫御医看过不曾?”
“看过了,”陆品先道:“已经请了御医,只是……御医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陆品先说,范阳节度使是今早突然病倒的,前些日子也没什么奇怪的症状,的确有些水土不服,但并不严重。
“起初家父只是有些昏沉,但就今日早上十足严重,甚至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刘觞奇怪,道:“胡言乱语?”
“正是,”陆品先忧心:“家父甚至说屋舍中有蛇,还令人来抓蛇,待我赶来之时才发现,舍中其实并没有什么毒蛇。”
刘觞心中纳罕,范阳节度使这是产生了幻觉,难道……
刘觞询问:“范阳节度使这些日子,可食用过雉羹?”
“雉羹?”陆品先不知为何他会这么问,还是如实的回话:“不瞒宣徽使,家父本就十分喜爱雉羹,尤其是金商防御使之子熬制的雉羹,几乎每日都用,今早还用了。”
那日里陆品先与程熙之争夺一碗雉羹,大打出手闹到了紫宸殿,其实并非因着陆品先想要饮用雉羹,而是为了给范阳节度使端雉羹,哪想到半路遇到了程熙之捣乱。
刘觞心里立刻猜出了七七八八,范阳节度使每日都饮用掺加阿芙蓉的雉羹,说不定已然上瘾,而昨日里程怀瑾将阿芙蓉的药材和药粉调包,今日的雉羹必然是普通的雉羹。
范阳节度使一时没有饮到加入阿芙蓉的雉羹,因此才会产生幻觉也说不定。
刘觞立刻发觉了事情的严重性,追问:“陆少将军可知道,这驿馆中,除了范阳节度使之外,还与什么人十足喜好饮用雉羹?”
陆品先思量一阵:“喜好饮用雉羹的人不少,但金商防御使之子的雉羹千金难求,每日的产量也少,因此不是什么人都能饮用的。”
刘觞道:“本使先回去给陛下复命,一会子叫崔御医过来为节度使诊病,请陆少将军放心,节度使的病情,崔御医应该有法子。”
“当真?”陆品先拱手深深作礼:“谢过宣徽使。”
“不必。”刘觞道。
刘觞从陆品先的院落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抱着树干抠饬的程熙之。
程熙之一直没有离开,虽然没能进入院落,却守在院落外面,抱着一棵树干百无聊赖的抠饬着,时不时看一眼范阳节度使下榻的院落。
他看到刘觞走出来,立刻拍了拍手迎上去道:“宣徽使,如何?”
他压低了声音:“陛下令宣徽使前来,是不是探听流言蜚语一事的?”
刘觞挑了挑眉,不得不说,虽然这个程熙之有的时候飞扬跋扈,而且蛮不讲理,但他的直觉还是相当敏锐的。
刘觞低声道:“还请程三公子保密。”
“自然!”程熙之道:“宣徽使,可查到了什么?你刚刚来查流言蜚语,范阳节度使便病倒了,你说巧不巧?定然是他装病,想要搪塞宣徽使!”
刘觞道:“这也不尽然。”
“什么?”程熙之道:“真病了?”
刘觞道:“本使方才去看过了,的确不像是伪装。”
程熙之更是惊讶:“怎么……怎么真病了?”
刘觞道:“本使还要回宫复命,还请程三公子多多留意流言蜚语一事。”
“这没问题。”程熙之拱手道:“请宣徽使放心。”
他们正说话,陆品先和那小童从院落里走出来,似乎准备往药房去,便看了一眼窃窃私语的程熙之与刘觞。
程熙之不甘示弱的白楞了一眼陆品先,对刘觞继续道:“宣徽使,我绝对没有认错人,就是那小童,你看他一脸妖里妖气的模样,说话行事也颇为做作,就是他!”
刘觞挑了挑眉,怎么有一种程三公子满口酸气的错觉?
刘觞道:“还没问过程三公子,你是如何得知,陆少将军身边的小童,便是散播谣言之人?”
程熙之面色有些僵硬,道:“我……我跟踪他来着。谁叫他鬼鬼祟祟?我就是顺便、顺便跟踪!”
程熙之本是去找陆品先道谢的,虽程熙之也不愿意,但陆品先的确救了他一命,程熙之思来想去,若是不道谢,合着自己欠他一个人情似的,便硬着头皮前去道歉。
哪知道……
程熙之冷嘲热讽的道:“那个小童,一脸妖媚,扒着他们家少将军献媚,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他后来鬼鬼祟祟的,我便多了一个心眼儿,跟在后面,谁知他竟然买通了城中的流民,在市井散播谣言!”
长安城中流民其实不多,但总有那么一些,在长安城中讨生活,巡街的衙役到了,他们就跑走,散了又回来,和衙役们打游击战,也并非是什么正经的流民,只是不想努力,混吃骗钱罢了。
这些流民居无定所,只要给银钱,就能办事儿,很多流言蜚语都是从他们口中扩散出来的。
程熙之道:“小童让了流民散播谣言,你说说看,还能是谁的主意?我看啊,不是范阳节度使,就是他那儿子!”
刘觞点点头,终于搞清楚了原委,道:“还请程三公子不要打草惊蛇。”
程熙之点头:“你放心,我是有分寸的。”
刘觞离开驿馆,先去禀报范阳节度使病重的事情,李谌蹙着眉头,听了范阳节度使的病状,脸色黑压压的道:“陆将军这病状,倒是与朕的极为相似,只是更加严重。”
刘觞道:“还请陛下应允,让御医崔岑前去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