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275)
“什么忙?”刘觞挑眉:“能从程公子嘴里说出来的,一定不是小忙。”
程怀瑾道:“宣徽使误会怀瑾了,对于旁人来说,的确不可能轻易做到,然,对于宣徽使来说,不过是……吹一吹枕边风的事儿。”
刘觞蹙眉,没有立刻接口。
程怀瑾言辞暧昧的道:“怀瑾为人虽不如何聪敏,但胜在生了一双招子,唯独这对眼目十足好使,宣徽使与陛下……干系不简单,对么?”
刘觞还是没说话,程怀瑾又道:“怀瑾没什么大的企图,只是想要为父分忧,分担沧景节度使的重任罢了。父亲年老,已然力不从心,想要卸除肩上的兵权,奈何大兄为人实在过于谦和,而其他几位兄长,又是斤斤计较,锱铢必报之辈,均不适合扛起沧景节度使这个重担,所以……”
程怀瑾幽幽的道:“也只有怀瑾受累,帮忙扛起这个重担了……只不过怀瑾本不姓程,乃是义父的养子,因此略微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若能有宣徽使出手,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想必怀瑾继承沧景节度使的兵权,不过是须臾小事儿。”
刘觞算是听明白了,程怀瑾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他表面上看起来文文弱弱,不争不抢,只是安心做一个军师,其实内地里狼子野心,野心勃勃,对沧景节度使的兵权早已包藏祸心。
程怀瑾话锋一转,不再那般柔弱温柔,目光凌厉犹如刀片子,死死凝视着刘觞,冷笑道:“宣徽使若是不答应,可别怪怀瑾狠心,不念旧情,干脆将宣徽使你联络各地节度使的书契,捅到陛下面前,看看陛下会如何看待于你,还会如何宠信于你?”
刘觞眯了眯眼睛,但并不见生气,反而笑道:“程公子,你这是威胁本使了?”
“不敢,不敢。”程怀瑾虽然说的谦恭,但他已然撕去了卑微的面具,凉丝丝的道:“便算是圣上一时被宣徽使蒙蔽,不在乎宣徽使联络各地节度使的书契证据,那怀瑾还有旁的法子,若是怀瑾将宣徽使与陛下苟且淫*乱之事,不小心捅给了太后娘娘……宣徽使,您想想看,太后娘娘会坐视不理?”
刘觞一笑,道:“程公子你这可不是合作,背地里一套一套的早就想好了,是要挖坑,让本使往里跳啊?”
程怀瑾道:“宣徽使如此凌厉的手段,若是怀瑾没有抓住宣徽使的一点点小把柄,又如何敢与宣徽使合作呢?”
李谌屏住呼吸,仔细倾听,不由眯起眼目,宣徽使与各地节度使私通联络的书契证据?
日前御史大夫兼大理卿刘长邑,已经将备份在大掌柜家中的档子查抄出来,悉数交给李谌,其中有一份,便是关于宣徽使刘觞的档子。
那份档子上记录了宣徽使很多把柄,而这些把柄与现下的刘觞一对比起来,刘觞已然立时掉马。
换句话说,自从看到档子之时起,李谌已然知晓,他所爱慕的刘觞,其实并非上辈子杀死自己的奸佞。
虽李谌也不知刘觞是如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原本的宣徽使是如何消失不见的,但李谌可以肯定,他们决计不是一个人。
眼下李谌听到了程怀瑾的说辞,心中一动,这书契怕也不是阿觞的,几年之前的书契,朕当时还在做太子,应该是以前那个奸佞留下来的。
李谌听到此处,心里并不当回事,一来他知道此刘觞非彼刘觞,二来李谌十足信任刘觞,知道他必然不会对自己不利。
就在李谌这般思索之时,便听到屋舍中传来刘觞幽然又冷漠的嗓音,平静的不见一丝波澜。
“程公子,你打错算盘了,”刘觞的嗓音道:“便算是你将事情捅到太后面前,也没什么大碍,毕竟……本使与天子,不过是玩玩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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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谁惹你生气了?
“本使与天子……不过玩玩罢了。”
轰隆!!
李谌脑海中一震, 登时有些兜头发凉的感觉,心窍中乱糟糟的,一时间竟然听不到四周的声响, 耳朵里一直回荡着那句玩玩罢了, 怎么也挥之不去。
李谌的吐息略微急促,连忙用手捂住口鼻,以免里面的程怀瑾发现, 他皱了皱眉, 心乱如麻,立刻抽身后退了两步,快速离开驿馆, 消失在黑夜之中……
程怀瑾眯了眯眼睛,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稍微有些分神, 但又好像是风声, 不能确定, 轻微的声响很快消失不见,再也无从查觉。
刘觞幽幽的道:“天子嘛,哪个做天子的不风流呢?玩一玩也没什么, 太后娘娘是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情,来大张旗鼓的责怪谁的,毕竟太后娘娘和天子都是要颜面的, 反而是程公子你……若是将这件事情捅出去,闹得尽人皆知, 恐怕太后娘娘会拿你扎筏子, 也说不定。”
程怀瑾冷笑一声, 刚要开口, 刘觞还有后话。
“至于书契。”
刘觞走近两步,负手而立,仔仔细细的去观察程怀瑾的面色,程怀瑾有些戒备,后退了两步。
刘觞把他看得直发毛,这才道:“程公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你手中真的握有能让本使惧怕的书契,握有本使私通各地节度使的确切证据,那你为何还需要卑躬屈膝的自荐枕席?”
程怀瑾脸色一僵。
刘觞笑眯眯的摸着下巴道:“据本使观察,程公子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吧?程公子不惜卑躬屈膝,放下身段,来向一个太监自荐枕席,这可不容易。程公子都不惜做到这地步了,怎么也不像是握住了本使的重要把柄,反而像是有求于本使,本使感觉的没错吧?”
程怀瑾的脸色更加僵硬了,这足以证实刘觞的猜测是正确的。
刘觞其实之前就觉得奇怪了,如果真的有这样确凿的证据,程怀瑾一上来就该威胁自己,而不是采取怀柔政策,反而想要腐蚀自己。
这样软硬兼施的,除非是程怀瑾根本没有自己的把柄。
或者说,程怀瑾手中的把柄,不够确凿,不足以撼动大权在握的宣徽使刘觞。
刘觞笑得更是得意:“啧啧,程公子您的脸色可不好看,看来……本使又说对了。”
他竖起两根手指,道:“程公子,你想用书契威胁本使,或者想用本使与天子的干系威胁本使,这两条应该都不会奏效了。”
程怀瑾没想到,好端端的上风,突然转变为下风,他似乎想说什么,挽回一番声势。
但刘觞不给他这个机会,已经抢先道:“好了,程公子的主场怕是已经走到了尽头,如今该轮到本使的主场了……威胁人而已,谁不会呢?”
他说着,从袖袍中拿出一张信笺,哗啦一声抖开,对着程怀瑾一抖一抖的道:“程公子,您看看这是什么?这是程公子,私通王太后之弟王岁平的账目和证据,一条条,一框框,均有记录,且清晰无比。”
程怀瑾眼睛一眯,立刻便要发怒,但很快镇定下来,笑道:“宣徽使您说什么?怀瑾怎么听不懂呢?”
“听不懂?没关系,本使替你看看。”刘觞展开书信,状似仔细阅览,笑眯眯的道:“啊呀啊呀,你快看看这条,这是程公子私通王岁平的钱财数目,了不得了不得,王家还挺有钱的,还有这条,是程公子利用王岁平的财币,私自招揽壮丁,置办介胄枪箭的条目……”
刘觞说着,浮夸的捂嘴,惊讶的道:“程公子,你竟私自征兵一千五百余人!这可是……死罪啊!”
程怀瑾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完全卸去了温柔的伪装,死死凝视着刘觞,道:“你怎么会知晓?”
“你承认了?”刘觞一笑:“本使怎么会知晓?其实一点子也不难。”
那日小奶狗天子亲眼目睹程怀瑾自荐枕席,吃醋离开之后,刘觞本想去哄一哄小男朋友,结果便瞧见王太后派遣来的小太监,着急上火的来见天子,说是王太后的亲弟弟王岁平,不知怎么的被驿馆的兵马扣下,送入了神策军牢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