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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惑(42)

作者:猫隐于山 时间:2023-08-01 10:22 标签:NP 强制爱

  “我想喝水,我能先去倒杯水吗?”他语气很平静地问,崔月隐松开了他,留昭起身走到厨房,他把杯子放到直饮机下面,听着水流的声音,目光看向左边的刀架,他抽了一把刀拿到手里。
  留昭握着刀,一口一口地喝着水,崔月隐穿过岛台走过来,伸手揽住他的腰:“也给我——”
  他的声音断在喉咙里,水杯摔碎在地板上,留昭用力将刀捅进去,再深一寸,他的手腕突然被抓住了。鲜血涌出来,崔月隐的眼神变得很清醒、很冷静,多余的情绪完全从他身上消失,他眼中映出留昭苍白的面孔,魂不守舍的神情。
  “小昭,别发抖。冷静下来,去叫医生。”
  留昭用力抽开手,崔月隐的手指失去力道,他踉跄着后退,沾满鲜血的刀跌落在地,崔月隐捂住不停涌出血液的腹部,似乎还想说什么,留昭转身跑进了夜色里。
  厚重的积雪让月光变得更加明亮,留昭在山林里狂奔,他双手沾满鲜血,陡然扑倒在雪地里,刺骨的寒冷这时才从四面八方袭来。
  留昭蜷起双腿。
  他开始想姨妈当初是怎么逃掉的,她一定也是激情杀人,如果是预谋已久,有一个苗医的母亲,她一定能做得毫无痕迹。
  但南岭没有冬天。
  现在是云京的深冬,雪地很容易留下痕迹,他赤着脚,只穿着睡衣,绝对无法在大雪中走下山。不过没关系,这只是他第一次尝试,他还可以试很多次,崔月隐说不定没有死,那间别墅里有很多佣人,他们虽然平时不出现,但并不代表不存在,而且他们到底是人类,不会任由崔月隐在地板上流血致死。
  医院离得很远,但崔家的家庭医生就住在附近,孙思不在,但有人或许会有医生的电话。
  他现在只能先回去。
  留昭平静下来,他爬起来向别墅走去,他身上全是雪和血,从山林里走下车道时,他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狂飙过去,果然是医生来了。
  别墅的灯几乎已经全部打开了,留昭走进温暖的房间打了个寒颤,他第一次在这间房子里看到这么多人,留昭路过厨房,看见一个个人围在岛台周围,有五六十岁的中年阿姨,她一边的眉毛有些高,颧骨上有两颗很显眼的痣,张大嘴看着他;有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皮肤很黑,有点愁眉苦脸,看着正在抢救的医生好像担心自己饭碗不保……
  血从黑色大理石后蔓延出来。
  留昭观察和分辨着他们,看着崔月隐塑造的影子一个个都在他周围露出了鲜活的、人类的神情。
  他对着他们点点头打招呼,冻得不行地跑进了自己房间。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两手鲜血的杀人凶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看了他们一会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在房门把手上留下鲜红的血迹。
  留昭泡在热气腾腾的浴缸里,指缝中残留的血迹一丝一缕地飘出来,在水面上晕染出一道烟雾般的轨迹,这次很糟糕,下一次他一定要做得更好,崔月隐的命只有一条,他只要成功一次就好。


第32章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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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高烧得脸颊通红的少年呜咽着叫“妈妈”,一根针刺进血管,冰凉的液体从手背上输进去。
  留昭恍惚回到了小时候,他深夜发烧,管家叫来家庭医生给他打退烧针,他忍不住又叫了一声“daddy”。
  一只手摸上他的额头,留昭蹭在那只手里难受地哭了起来。
  他醒来时依旧是夜晚,房间里亮着一盏台灯,他手背上挂着水,孙思正坐在床边看一本书,见他醒来取下眼镜看向他:“留昭少爷,要不要喝水?”
  留昭喉咙干痛,声音有些哑地问:“几点了?”
  孙思起身倒了一杯水给他:“您烧了一天一夜,现在是第二天的晚上九点多。”
  “你怎么在这里?”
  “先生让我来照看您。”孙思答,留昭说不好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觉得遗憾,虽然他早就猜他死不了,他还没有说话,孙思又说:“先生也来看过您,让我转告您以后不要穿着睡衣跑进雪地里。”
  他自己病得下不了床,崔月隐倒是已经可以好好走路了!留昭恨得捶床,孙思连忙按住他还在输液的胳膊。
  “您选的是一把切片刀,刀刃向上,刀背宽而厚,用来杀人的话切口大,但刺不深,虽然看起来血流得多,但伤不到内脏也没有什么杀伤力。下次最好选一把水果刀或者剔骨刀,这样切口小穿刺深,血都流进腹腔里,不拔出来甚至自己不会弄脏手。”
  “……”
  孙思说得老神在在,留昭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说完他停顿了一会儿,叹息一声:“这也是先生让我转告您的。”
  留昭一阵头晕,只能恼羞成怒地说:“你出去!”
  孙思从善如流,起身去叫医生来检查他的情况。
  留昭独自在别墅里待了一周多,他的手机、房间的电脑都被收走了,不管去哪里都有陌生的佣人跟着,孙思也没有再出现。
  刚开始的一两天,他平静地吃饭、睡觉,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第三天的时候,他终于短暂地崩溃了一下,女佣来问他午餐想吃什么时,留昭忍不住说:“不是要给我教训吗?他为什么不干脆饿着我?”
  陌生的中年女佣沉默,留昭心想,他又从哪里找来了一批影子替换之前那批?他不想为难无关的人,于是说:“和昨天一样,以后每天都一样。”
  雪终于开始化了,天气变得更冷,留昭房间的日历上用红笔圈出了今天的日期,今天是周三,他本来应该有一科专业课的考试,他焦躁地从床上起来,在别墅里满屋子乱转,他去了二楼,发现除了自己的房间之外,其他门都被锁上了。
  他想去后山时,也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保镖拦住。
  山林寂静无声,留昭心中生出短暂的惊恐和痛苦,他会不会一辈子被关在这里?成为一个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记得的影子?
  不会的,他只是要折磨他,要让他痛苦、猜疑、惶惶不安,等待着头顶的那把刀掉落下来的瞬间是最漫长的,但不止是他在忍耐,崔月隐也在忍耐。他的报复心、他的趣味都让他不可能止步于旁观,他一定会亲自下场,他现在感受到的每一丝焦躁难安,是不是在崔月隐心中也有着同样的投影?
  留昭被这样的想象安抚到了。
  他从自己的房间里翻出很久以前的素描铅笔,画了一副窗外的景色,融雪过后,森林正在重新恢复生机,不少鸟儿出来觅食,给寂静的别墅带来更多背影声。
  一旦重新拿起画笔,他就很难停下来,留昭画光了自己房间里所有空白的纸,他去问佣人能不能给他拿来更多素描纸时,站在他对面五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只是沉默,晚间他没有等到画纸,反而发现自己房间里被搜走了所有的笔。
  留昭气得恨不得砸了这栋房子,他什么时候来收走他房间所有的书?甚至是留茉的那些画集?留昭不想再翻开任何一本书,他满屋子乱转,撞上一个熟悉的女佣,正在收拾客厅被砸碎的花瓶,鲜切的白蔷薇散落了一地。
  她看见他,眼神中露出一点愧疚的神色,留昭怔了一下,他蹲下来说:“对不起,我砸碎了花瓶,我来帮你一起收拾吧?”
  “留昭少爷,我来就可以了。”
  “你手指上有创可贴,是被花瓶的碎片割伤的吗?”
  女佣沉默了一下,她收到过前任员工们同样的指示,但她还是不想让这个看起来很好相处的小少爷愧疚,于是说:“不是的,是我之前不小心弄的,和您没有关系。”
  留昭帮她把碎瓷片扔到垃圾篓,鲜花一支支捡起来拢在一起,它们还开得很漂亮,留昭说:“扔掉有点可惜。”
  女佣没有说话,但她眼神中露出了认同的神色。
  如果等待被报复的人和想要亲手执行报复的人都在忍耐,那他也能让崔月隐的忍耐变得更难熬一些。
  接下来的一天,留昭跟各种他能遇到的佣人搭话,他问一个守在后山走廊的保镖:“你手上好多颗小痣,有点像是纹身没洗干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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