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34)
这个吻狡猾,舌尖抵达他的上颚,吸吮他的湿度,带着一些戏谑和都弄,扰乱了他的呼吸。
这个吻又无比温柔。
分开的时候,还带了暧昧的气氛相连,湿润了唐彦的嘴唇。
他平时显得不那么红润的唇色,如今也变得娇妍欲滴,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唐彦,你问我的问题,我问过我自己。”
姜危桥的声音有点低沉沙哑,他眼里是再不加掩饰的期望,像是终于露出了利爪獠牙的豹,于是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危险起来。
“我问我自己是不是因为同情,是不是因为愧疚……恍惚中错把怜悯错当作了爱,急于做个圣父,拯救你,满足自己的那点怜悯心。我只问过一次,然后就笑了,怎么可能呢?”
“怜悯、同情……我这种从底层挣扎着爬上来的人,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啊。”
“我觊觎的,想要得到的……从来都很明确。”他说,“是你,唐彦。”
*
这一次,姜危桥没有放手。
他像是要证明给唐彦看一般,再次吻上了上去,他不再浅尝辄止,反而在唐彦的唇齿间磋磨。
然后是他的脸颊,耳垂,脖颈。
开始的时候唐彦也许勉强还有些理智,可是那些吻一朵朵地落下,像是火星,点燃了他体内的血液,让他的思绪迅速地被烧得支离破碎,只剩最诚实的反应。
身上刚换上的居家服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早就给他拖到臂弯。
他靠在床头,只能任由姜危桥行云流水般的攻城略地。
……也许早就该这样了。
唐彦感受着姜危桥在他身上点火,意识模糊地想到。
人的本能就是如此。
即便是他。
这四年的长夜,也总会从梦中惊醒,等待着体内最本能的火焰升腾、燃烧、熄灭。
即便是刻意压制,即便是落到最可怜的地步,他也无法逃离这份自远古开始起就镌刻在DNA内的原始本能。
他认为他不需要被安慰。
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
可是身体远比他的理智更诚实,绝不会自我欺骗。姜危桥的亲昵激起了实打实的化学反应。
与什么人的肌肤紧贴,感受着对方的脉搏、呼吸、汗水,还有渴求,竟然是这么美妙的事。
像是在沙漠上即将渴死的人,遇见了那一弯碧波,于是冲进去,任由对方打湿了自己。
由外至内。
*
开始只是涟漪,可是渐渐的,那些涟漪互相叠加,成了碧波、成了巨浪,拍打在他的身上,干涸的感觉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姜危桥……”唐彦喃喃自语,“危桥……”
“我在。”姜危桥的声音更沙哑一些,他安抚着唐彦的每一分诉求。
“我在,彦彦哥。”他抓着他的手。
然而他亲吻。
……
“不要!”唐彦猛然紧张起来,侧身妄图躲开姜危桥的视线,“姜危桥,别看我得腿……太丑了。”
“不丑。”姜危桥看他的腿,眼眶有些红,“我的彦彦哥,怎么会丑?”
“我不行。”
“你可以。”姜危桥亲吻他的发梢,“有我在,彦彦哥,有我在……别怕。”
说完这话,他忽然……虔诚地亲吻那双腿,丝毫没有躲避这样的丑陋的意思,然后他抬头看唐彦,笑了笑。
唐彦猛然一惊。
他几乎不敢相信姜危桥在做的事。
可是这一切实打实地发生了。
“不要。”与其说是冲击,不如说最开始袭来的情绪是恐惧和慌乱,唐彦抬起软绵绵的手腕,急促地推姜危桥的脑袋。
“姜危桥,别这样。不要,我不要……”
可是姜危桥似乎早就下定了决心,早就打定了主意。
他听见他的话,就抬起眼帘,用那双永远含情脉脉的丹凤眼看他,然后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别怕,有我在。
那双眼睛会说话。
唐彦愣了愣,看懂了他的含义,缓缓移开了手,躺平了看着天花板,任由姜危桥胡作非为。
他是那么温柔像是能包容一切,又极尽缠绵,让唐彦恍惚中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似乎真的爱他。
原本身体的触感是迟钝的。
可是逐渐的、在姜危桥的帮助下,唐彦许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清晰的、深刻的清晰的触感。
每一个细微的接触,都反馈入大脑。
掀起了巨浪般的战栗感觉。
让他甚至感觉到头皮发麻。
他急促喘息着,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海水翻天铺地,巨浪将他卷入了漩涡。
耳边还在嗡鸣,心脏剧烈跳动,触觉抵达巅峰,像是被人抛入了高高的云端,躺在了软绵绵的云朵里。
姜危桥悄无声息地凑到他身边,笑着瞧他。
“你——”唐彦声音哑的自己都听不出来。
姜危桥笑得狡黠。
然后下一秒姜危桥又吻了他,带着些陌生的意味。
唐彦开始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意识到了什么,接着轰隆一声理智就炸了。
他恼羞成怒,下意识的一把把姜危桥推开。
姜危桥猝不及防,从床上摔了下去,发出一声惨叫。
…………………………………………………………
第29章 燃烧的玫瑰(二更合一
喝醉了的人的力气大得惊人,唐彦长期使用双臂进行身体的移动,这种人喝醉了更是力气大得惊人。
但是姜危桥扶着腰在浴室里强行给自己“冷静”的时候,找遍了所有的理由,还是不得不承认,办事到一半被直接掀翻在地这种事情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等他“冷静”完了出来的时候,唐彦已经睡着了。
姜危桥对自己的个人魅力产生了动摇。
他揉了揉腰,一瘸一拐地下了楼。
老乙和小甲在楼下看拿着手机看直播平台上的泡沫短剧,哭得稀里哗啦,见他下来了擦着红红的眼睛哽咽道:“啊,要不要一起看啊。”
“什么剧?”
“《我的老公他不行》。”
姜危桥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这什么破剧,就这还能过审,审核标准呢看心情吗?你们自己看吧。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替你们。”
沉浸在剧情里的两个人心不在焉,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自行离开。
他回到自己在一楼的房间,从挤满了衣服的步入式衣柜里找到了一套相当朴素的灰紫拼色西装穿上,又收拾了一下头脸,换了块儿样式保守的伯爵表带上,最后在自己的胸兜里叠放上一块儿丝绸手帕。
这样平时看起来多少有些轻浮的他,如今也显得沉稳了不少。
他看了看时间,从抽屉里拿了手机和车钥匙,转身出门,到了门口,实在没忍住给自己喷了两下Roja Dove的极乐世界,于是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甜腻的香味,让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即便换了身衣服,他还是那个开屏的孔雀。
他一路溜达到别墅区外围的公用停车场,那里停了一辆V8 Vantage,流畅的车身曲线让很多进出停车场的人驻足围观,没人知道是谁的,直到姜危桥来开车。
这车开来都停了有半个多月,车外面落满了灰尘,黑色的车身显得略有点没精打采,可是打开门一看,里面暗红色系的装饰风格完全是姜危桥丝毫不低调的套路。
他坐进去,一轰油门,车上的灰尘和落叶抖动,然后就把车开了出去。比起之前都在三元桥附近打转,这次他开车走的地方比较远,径直往运河方向去了,开了大概有四十多分钟后,抵达了目的地。
唐家老二,唐越彬的府邸。
*
不得不说,郑千琴是相当懂得端水的人,对三兄弟雨露均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