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26)
他说这话的时刻下定了决心。
坚毅的表情在他消瘦冷清的面容上得那么的协调,让本来因病有些萎靡的他,爆发出一种光芒。
姜危桥瞧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他魅力无限,怎么那么会吸引人。
“不再等等吗?现在所有的一切只是在财务层面的推论,我们暂时没有明确的证据……容易打草惊蛇。”
“迷踪等不起。”唐彦说,“他的事情,后续我会走法律途径,金额巨大的话,一定可以找到他的马脚。但是迷踪要好起来,先要把一些毒瘤去掉才行。”
“都听你的,Boss。”
他目不转睛地瞧着唐彦,说着义正词严的话,却已经心猿意马。
还好他这个人从来不怎么要脸。
心里想怎么意马就怎么意马,丝毫没有唾弃自己的意思。
他抓着唐彦的手,愣是把Boss喊出了宝贝儿的黏腻感。唐彦冷清清地瞧他,缓缓把手抽了回来。
老乙表示很yue。
*
黄理全要走这事,是他自己爆出来的。
“我不同意!”他的声音从老板办公室里传出来,引得很多店员围观。
“黄经理,希望你冷静。”唐彦说,“现在这样闹,会很难看。”
“我在迷踪干了四年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现在说要开我就开我?凭什么?!”
“就凭我是迷踪的老板。”
“你糊涂啊!”黄理全感慨,指着姜危桥的脑门问,“你说,你是不是被这个男人迷惑了。”
姜危桥:?
“他跟你吹了两次耳旁风,你就心动了?这个男公关懂什么啊,没有我了,迷踪不到三天就乱作一团你信吗?”
“黄经理,我有我的打算。希望你接受。相关赔偿,会完全按照劳动法的要求走。”
黄理全说,“唐彦啊,我也算是你的叔叔辈了,你难道不知道这几年你甩手不干的时候,我付出了多少?你现在要开我,你父母会同意吗?诗岚总会同意吗?”
唐彦眉眼都冷了下来:“不要用我父母做挡箭牌。”
“我就是不走!我是迷踪的功臣。”黄理全嚷嚷,“谁来都不行!你们如果让我走,我就把团队都带走。”
“你可以带任何人走。”唐彦道,“就算今天你把迷踪所有人都带走,我也会请你离开。不止如此,我劝你警惕一点,不要以为离开了迷踪,以前的账都不会算了。”
“唐彦你什么意思?”
“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最清楚。”
*
黄理全最后走了,可惜没人傻的真的会跟他走,他走有赔偿,自己主动走可没钱了。
他打好包,一个人孤零零出了迷踪大门,失魂落魄的犹如丧家之犬。
姜危桥趴在窗边还落井下石:“黄经理啊,要不要我给你叫车?”
黄理全一边回头骂骂咧咧,一边往外走,一时没注意,在大门口绊了个狗啃泥。
姜危桥笑得眼泪差点都出来了,他跑回来,跟唐彦描述了一遍,看唐彦是真的累了,凑够来给他倒了杯水,温度刚好。
“谢谢。”唐彦说。
他还是那么有礼貌且温和,初期对姜危桥的明显的厌恶和回避也都消散了。可是姜危桥清楚地知道,他内心并不曾有所软化。
他是那么的倔强和骄傲。
“怎么不高兴?”姜危桥问他。
“他其实说得没错,他一走,就留下来一个烂摊子。”唐彦道,“迷踪的人员全换新了,处理不好,很麻烦。”
“明明刚赢得一局,想这些事情干什么。”姜危桥把桌面上的材料收起来,“吃饭吃饭,大中午的。吃了饭心情就好了,吃了饭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
自唐彦来迷踪坐镇,中午后厨就会给他安排当天的菜品,午饭的时候送上来。
每天当值的主厨不同,唐彦也会根据菜品的表现给他们打分。
今天的几个菜品大约是从四川来的厨子做的,即便努力调整风格,难免多少还是带上了一些四川风格。
唐彦唐怎么抗辣,不过才浅尝了两口,就已经受不了,额头都起了薄汗。
“很辣吗?”姜危桥问。
“不是很辣,只是我不怎么能吃。”唐彦说这话的时候,眼眶红了,辣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主厨真是大问题,为了符合某些口味的客户,黄理全非要人往刺激性更重的口感上追。”
姜危桥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汗,就见他扯散领带,解开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背心和白皙皮肤。
他身上有一种好闻的淡淡的体香,是很清爽的木系香味。平时不是贴得很近就很难闻到。
可是如今辣刺激了唐彦的舌黏膜,这种疼痛带来了物理层面的反应,心跳加快、血流加速、体温升高。
这样的气息即便离得远一点,也会被姜危桥这样的人捕捉到。
那么的些微。
对姜危桥的影响又如此的巨大。
早晨的心猿意马在这一刻被放大,欲望挣脱了掌控……他也并不想控制。对于唐彦,他几乎无法自控。
“今天这个厨子主要在分店工作,做出来的菜不伦不……”
唐彦浑然不觉“危机”到来,有条理的话从他被辣得发红的嘴唇里吐出来,也像是变得别有用心。
“让我尝尝看。”
接着下一刻,他就被身侧的姜危桥抓住了领带,在他意识到之前,姜危桥亲了上来。
“你——”他想要挣脱,刚往后仰,姜危桥已经托住了他的后脑勺,按着他不让他动弹,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再不是上次看电影时的蜻蜓点水。
姜危桥深入了他的口腔,吸吮着他的唇,探索着亲密的所在,丈量着他熟悉又陌生的领域。
第23章 先打120
这个吻带着无尽的温柔和情感,每一个动作都在诉说着他的思念。
刚开始唐彦还有些抗争,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一切都变了。
孤单的感觉好像太久。
这样的亲昵似乎四年来都没有出现过。
上一次的拥抱是在哪一刻发生?也许是在看护将他从病床上抬下,也许是在复健时摔倒后被扶起,又或者根本没有……
四年来所有的接触中,他都是那么的狼狈,小心翼翼地伪装坚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去维持一个脆弱的假象。
仓皇又刻意。
拥抱住他的双臂那么地有力又温柔。
他好像一直在等待一个坦然的时刻,面对自己,也面对世界。
是这一刻吗?
唐彦不知道,不清楚。
本能已经早于理性许久给出了反应。
这个吻霸道又缠绵,如此的突兀,却又顺理成章。
于是这不再是单方面的索吻。
唐彦给予了回应,用唇齿之间的接触,诉说了一种连自己的不曾察觉的思念。
如果说一开始姜危桥还能克制自己,这种回应无疑成了一剂更猛烈的加速剂,姜危桥剩余不多的理智一下子都烧光了。
“彦彦哥……”他在呼吸间朦胧地呼唤着唐彦,将他整个人环抱住,消瘦的躯干被他护住,轮椅上的安全带被解开,接着唐彦感觉自己被抱起,坐在了姜危桥的腿上,然后整个人都被拥入姜危桥的怀抱,沾染上了对方的气息。
这没有完。
本能不曾满足,本能叫嚣着更多。
姜危桥的手抚摸他的皮肤,解开了他的衣领,亲吻他的喉结,手指灵活地从衣摆下钻进去,搂住了他的背脊。
微凉的皮肤那么的光滑。
他用手丈量这寸寸肌肤。
“可以了。”唐彦的气息并不算稳定,他从欲望的泥淖勉强清醒,艰难地阻止。
“彦彦哥……我好想你……”
身体的欲望已经点燃,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一场开始没有控制他也不打算控制的情事持续下去,贯穿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