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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向驯养(44)

作者:顾言丶 时间:2023-04-28 10:01 标签:强强 情投意合

  这点甜味轻轻松松地抚平了拖堂的小插曲,陆警官心情颇好,躲在角落里不务正业,人家学生画画,他闲着没事儿用糖纸折纸玩儿。
  他手巧,又离家早,什么都会一点,等齐燕白那边下课了,那张巴掌大点的小纸片已经在陆野手里变成了一只花花绿绿的千纸鹤。
  “你还会做这个?”
  齐燕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送完了学生折返回来,站在陆野身边饶有兴趣地弯下腰,打量着那只纸鹤。
  “我会的多着呢。”陆野往那只纸鹤上吹了口气,那只小东西就飘飘悠悠地飘进了齐燕白的掌心。
  “送你了。”陆野笑着说:“好看吗。”
  齐老师对他一向有种超乎寻常的滤镜,别说是千纸鹤,就算陆野叠出一团不规则的纸团,他都能昧着良心夸一句“后现代艺术”。
  “好看。”齐燕白笑着说:“我把它摆到办公室去,收拾收拾就下班。”
  他说着拉着陆野站起来,转头朝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已经下班,就只剩下齐燕白的工位椅子还拉在外头,陆野靠着门边等他,一打眼就看见了齐燕白桌上已经裱了一半的鸢尾花标本。
  怪不得陆明明问呢,陆野想,齐老师做一朵就算了,居然还一朵都不舍得扔,硬生生做了一堆,前后交叠着放在一起,裱的正方框足足一米宽,乍一看就是个扁平花束,不被问才怪呢。
  “怎么了?”齐燕白把裱框从桌上抬下来放在旁边,顺手把手里的小千纸鹤放进一个透明的亚克力小盒里,纳闷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陆野忍着笑摇了摇头,偏头示意了一下那束相当壮观的干花,哭笑不得地说:“留着多费劲,又得剪又得裁,还得好好保养——扔了算了,下次给你买新的。”
  “那怎么能一样?”齐燕白拨动了一下亚克力盒盖,把裱框重新拿回了自己桌上,然后爱惜地抚摸了一下边框,抽了张干净的宣纸盖上。
  “这是第一次送我花,之后再送,也不是这一束。”齐燕白垂着眼,仔仔细细地把宣纸的四边折起来压在画框下,认真道:“人这一辈子,能留下的东西本来就不算多,剩下的有一样算一样,都值得珍惜。”
  “花也是,人也是。”齐燕白说。
  陆野微微一怔。
  他原本只是想随便跟齐燕白玩笑两句,却没想到能阴差阳错地听见齐燕白的表白。
  干花脆弱,碰一碰就要掉渣,但在齐燕白手里却服服帖帖,安安稳稳地被圈在了方寸之地。
  齐燕白的动作异常小心,就好像他面前的不是花店里随处可见的普通商品,而是什么世上只有一份的稀世珍宝一样。陆野看着他珍视的动作,只觉得心尖上像是被人掐了一把,酸酸麻麻的。
  灯光下的齐燕白身形单薄,陆野靠着门边,看着他把四边的宣纸都好好折起来盖住了裱框,这才深吸了口气,叫了他一声。
  “燕白。”
  “嗯?”齐燕白盖好了半成品,拍了拍手上的薄灰,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过年和我回家吧。”陆野说。
  “……回家?”齐燕白微微一愣,没反应过来似的,指了指自己:“我?”
  “嗯。”陆野微微换了个站姿,倚在门框上,语气轻松地说:“你放心,过年家里没别人,就我和我姐姐,还有陆明明那个小丫头。”
  齐燕白当然知道是和陆文玉一起过,只是陆野这个提议太突然,突然得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齐燕白说:“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也不算快,我之前已经跟姐姐说过了,所以现在想问问你的意见。”
  陆野的目光错过齐燕白的肩膀,落在他身后的大落地窗上。外面的夜色已经黑透了,路灯的颜色将漆黑的夜幕映衬出一层薄薄的橘色光晕,皎明的月光挂在高处,半遮半掩地被掩在云层之中。
  陆野的眼神从月色中落回齐燕白身上,只觉得陆文玉说的真的有道理——有时候想跟一个人在一起一辈子,其实就只需要那一瞬间。
  比如当初齐燕白刚搬到他对门时,他站在厨房门口,热汤温热的水汽蔓延到他手背那一刻,也比如他上次高烧在家,睁开眼睛闻到满屋饭菜香的时候……还比如现在这一瞬间。
  “就像你说的,人一辈子留住的东西不多——能给出去的东西其实也不多。”陆野说:“我身无长物,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家底不厚,前程也就那么样,没什么特别的宝贝能给你。”
  “但是我能说,你跟我在一起,从此以后,我有什么,你就有什么。”
  齐燕白的家境虽好,但跟他也没什么关系,陆野一直记得他对齐哲那些生疏的评价,也清楚地知道他畸形而凉薄的童年。
  齐燕白平白无故靠自己长成了个温润如玉的好孩子,陆野一方面敬佩他,但另一方面也心疼他。
  所以饶是他从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以值得齐燕白死心塌地,但唯有一点,他确信自己能给齐燕白。
  陆野说着顿了顿,他的眼角眉梢柔和下来,像是平白被镀上了一层月光,显得温润似水,连带着声音都轻得像一点涟漪。
  “……家也是。”他补充道。


第41章 “野哥,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齐燕白长这么大,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种话。
  他亲缘凉薄,血脉相连的亲爹妈虽然都正当壮年,但一个比一个指望不上,别说给他温情,甚至从来也没在他面前尽到什么做父母的责任。
  但正如人不会在意从未得到的东西一样,齐燕白早就习惯了生活在那样凉薄而疏离的环境里,对感情、亲缘,以至于家庭,都从来没有什么期待。
  他不觉得那是什么必需品——反正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是靠着“有所求”才捆绑在一起的,只不过相比于世上其他求“感情”、求“回报”的父母,齐哲和Ashley求得更加冷漠而已。
  但这对齐燕白来说没什么,他从来不为此感到委屈,但相应的,他对“家庭”这个观念也没有多么想要。
  但此时此刻,陆野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勾起了他那种全然陌生的期待。
  齐燕白的思绪甚至顺着他的话往外飘落些许,想象了一下有陆野在的家庭会是什么样的。
  他是画家,拥有超乎寻常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他的思绪只飘忽了一瞬,就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全新的景象。
  陆野是个很顾家的男人,确定关系之后,他几乎推掉了所有应酬和私人聚会,每天两点一线,从警局下班之后,就会来顺道接他一起回家。
  他勤快、独立,什么都能干一点,齐燕白在家做晚饭时,他也从来不闲着,会在一边打打下手,帮帮忙什么的。
  齐燕白一度很喜欢下班后的独处时光,因为这段时间里他和陆野通常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可以安安静静地关起门来过一点私密的二人世界。
  家里的房门会关得很严,中央空调呼呼地吹出干燥的暖风,他在客厅画着画,而陆野则会毫不设防地窝在旁边沙发里昏昏欲睡,暖色的灯光被厨房里香气浓郁的水汽模糊成虚幻的光影,见缝插针地落在他的肩头和耳后。
  那样狭小而拥挤的空间总会莫名其妙地满足齐燕白的安全感,他的睫毛轻轻一动,在脑海里给这幅景象添上了一笔浓墨重彩的颜色。
  真奇怪,齐燕白忽然想,他的作品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大面积的暖色,也从来没取过这么平庸而朴素的材,但他在脑海里勾勒完这副场面时,却觉得这比他之前画过的任何一幅作品都能让他满足。
  他空落落的心底仿佛正在被某种温暖而柔和的东西逐渐填满,那种温度顺着他的心口缓慢地蔓延开来,无声无息地滋养着他心底里那颗隐秘的种子。
  他不可避免地被陆野勾出了更加隐秘的渴望,于是齐燕白眨了眨眼,轻声说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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