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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樊笼(94)

作者:重山外 时间:2023-04-15 09:57 标签:强强 HE 狗血 相爱相杀

  而金似鸿拉着他的手晃了晃,幅度很小地打了个哈欠。杜恒熙觉得他好像又变小了点,只比从前刚见面的孩童模样大不了多少,因为营养不良而异常的瘦弱,只有一双眼睛显得分外的大。
  杜恒熙笑起来,“累了吗?”他轻柔地说,对待这样记忆里的人无比包容和有耐心。
  而金似鸿已经从他的身上下来,熟练地滚到床的一边,整个人很利落地钻进被子里,手还拖着他,让他也躺下来。
  杜恒熙躺下来,侧转了身,这样可以和他面对面的说话,“你为什么不能出声?”
  金似鸿枕着枕头,头发有些长,乱糟糟地遮蔽了额头,他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回答杜恒熙的话,只是哼哼唧唧的,闭了眼,悠然自得,好像在唱什么歌的调子。
  杜恒熙看着他的嘴,努力想要看懂他在唱什么,然而一切就像是黑白默片,他并没有能力分辨。
  他低低一叹气,又自顾自地说,“有人说,那下面很冷,你会有感觉吗?如果一直找不到你的尸体,是不是会难受?要是难受,你就给我点指引,我想想办法。”
  长夜寂静,金似鸿仍是不出声,杜恒熙说着说着也缄默了。他慢慢靠过去一点,虚虚地张开手臂把人拢进怀里,头搁在他的肩窝处,闭上了眼。明明看得到,而实际上拢的却是一堆空气,但也勉强知足了。
  手搁在后背,摸索过去,仿佛能摸到一背狰狞的伤疤,杜恒熙低低说,“从前,无论我们谁犯了错,做了什么错事,受责罚的总是你。你被打了,我也会心疼,比我自己被打还难过。我父亲也是知道这点,所以对你格外不留情。”
  杜恒熙想到从前,金似鸿身上总是带伤,隔三差五就要挨一顿鞭子。
  为了不让他挨打,杜恒熙总是活得小心翼翼,但碰碎个杯子都是错,更遑论其他大大小小的规矩了。他给金似鸿上药,最开始几次还跑出去愤怒地跟人理论,但有父亲撑腰,卫士班的人只听他父亲的。后来怕杜恒熙会闹起来,金似鸿挨了打也不告诉他,只有血渗透了衣服,他才知道添了新伤。
  杜恒熙抱着人一点点收紧手臂,想着从前的事,心中有些悲哀。他觉得这样的宁静几乎是从过去偷来的,像薄脆的琉璃瓦片,彩云易散琉璃脆,禁不得一点颠簸折腾。
  他在这种小心翼翼的平和下睡去,内心几乎泫然。
  杜恒熙再度清醒时,已到了第二日的午后。
  窗帘被拉开,阳光照射进来,房间内的一切都变的明媚。
  杜恒熙因为光线刺激而眯起眼,没想到自己会睡了这么长的一觉。
  他看了一眼四周,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人,他没觉得什么意外。
  从床上起身,披上件衣服,走到楼下去打电话,他要向马博志再讨一瓶酒。

第79章 笼中鸟
  天气渐渐热起来,日光白得像一层透明的薄膜,杨梅汤从放了冰块的桶上取下来,碗壁沁凉,覆了细密的一层水雾。
  金似鸿歪斜地窝在椅子里看书,两条腿长长地伸展出去,间或朝杜恒熙看一眼,最后干脆长久地凝视。
  杜恒熙假装没发现,用勺子搅了搅杨梅汤。没点穿金似鸿手里的书封都是倒过来的。是从他书架上拿的一本西文图书,金似鸿看不懂,只能看看里头的插画。
  最后金似鸿气呼呼地把书扔了走过来,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今天我得出去了。”
  杜恒熙拍了拍他的手背,“我说过了,不行,”
  金似鸿松开手,转到他跟前,表情严肃,“你什么意思,你是要关着我吗?”
  杜恒熙勉强撑着椅子起身,他醉的有些站不住了。
  他发现必须要醉到一定程度,金似鸿才可以说话,模样动作也会越发逼真,就连年龄也会更成熟一些。刚开始一两杯酒,他只会像个小孩一样窝在自己怀里。如果能喝完半瓶的话,他就会像现在这样,有脾气有喜恶,思路也十分清晰,咄咄逼人,十分的不好惹。
  只可惜随着摄入量的增大,要达到同一程度,变得越发不容易。
  “我很难受,你为什么不能在家陪陪我呢?”
  金似鸿瞬间紧张起来,“你哪里难受?我去请医生过来?”
  杜恒熙装了下可怜,扶着额,“头疼的厉害。”
  “早让你不要熬夜看书了,不过是一次学前测试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跳了两年上学,你父亲再不讲理也不应该这也要逼迫你去拿第一。”
  杜恒熙就知道现在的这个是什么年龄的了。
  “头疼,睡不好,胸口闷得慌。”
  金似鸿犹豫了下,片刻后有些烦躁地说,“可我今天没法,有些事要去办,之前都约定好了。”
  杜恒熙闭上眼,“那你就走吧,让我一个人在家里待着,疼死了也没人管。”
  脚步声犹疑不定,最后俯下身,声音软下来,“真的这么难受?你去床上躺一会儿,我先下去打个电话,你放心,我不走了,今天都陪着你。”金似鸿揽住他的肩,轻轻哄他,“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明天还要去学校呢,你不是还要教我读书吗?”
  杜恒熙笑起来,几乎不用睁眼,他也记得金似鸿是什么样的神情姿态。
  —
  推开房门就看到杜恒熙独自一人在自言自语,来叫人的老嬷嬷受了惊吓,慌忙把门阖上。
  回去伺候自家小姐,梳头发时都在出神,屡屡欲言又止。
  安秀心侧头看了,“李妈,想说什么就说吧,在我这儿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姐,我觉得准姑爷是疯了,你不知道我看见他对着书房里的架子在说话,满架子都是书的,哪里有人,他这是在跟谁说啊!”
  安秀心视线对准镜子里的自己,低低一叹气,抬手接过了篦子,梳理自己长长的秀发,“也许是你看错了。”
  “不会的,我也没有眼花到这个地步。”顿了下,又忧心地道,“最近,准姑爷喝的酒也越来越多了,像有了瘾一样,成日里醉醺醺的,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安秀心也无可奈何,“你不要管这些了,我在他面前也说不上话。你也知道,我父亲现在是这样的状况,他对我,有的也不是情意,最多是歉意。我现在能做的,无非是让我父亲能无后顾之忧地安度晚年。”
  老嬷嬷满目怜惜,“小姐,你真是不值得。”
  —
  等新赁下的那处宅子简单打扫装潢了一番后,杜恒熙就领着两三个佣人搬了过去。
  园子里的芭兰花快过时令,凋零了不少,不过空气里仍残留淡雅的香味。
  杜恒熙不是傻子,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当然知道这满院子的花代表着什么,金似鸿能这样眷恋他,让他高兴之余又生怅然。
  他歪斜着靠在树干上,手里拎着一瓶酒,间或喝一口,可以让自己保持微醺的状态,既不至于失去意识,又不至于彻底清醒。
  金似鸿是个学童模样,盘着腿坐在草地上,两手翻飞,很快地用草叶给他扎了一只蚱蜢出来,地上整整齐齐排列出了一支蚱蜢军队。他单手举着那只蚱蜢递给他看,“云卿,你看这只怎么样?不过个头有点小,你觉得它能当个什么位置?”
  杜恒熙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眼神朦胧地扫过那一列小军队,含混地说,“海陆空都有了,再建个指挥部吧。”
  金似鸿歪头看了看地上,随后信服地一点头,“也好,你真聪明。”
  杜恒熙又看了他一会儿,就直立站起来,摇晃着朝楼里走去,把那个人独自留在了院子里。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他盯着金似鸿看久了,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好像自己正孤独地沉入一片无边际的深海,透过海面看到的太阳,耀眼却刺痛虚幻,形如碎片,逐渐遥远。
  杜恒熙搬去新居的第二天,马博志就来拜访。
  因为杜恒熙现在有求于他,交际颇多,两人的关系日渐亲近起来,马博志住所里经常有各种牌局舞会,时常邀请杜恒熙去参加,很顺利地把杜恒熙拉拢进了他们那个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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