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狱[无限](85)
正是沈逆与那位带着黑边眼镜的斯文男人。
只是此刻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沈逆正仰头躺坐在珠宝首饰的柜台上,那位原本斯文的男人正将头埋进他的颈侧。
星点的红痕自他微敞的领口透出,随着空气间若有似无的异香逐渐升温。
像是察觉有人经过,沈逆的视线一转轻飘飘落向脚步经过的方向。
无意撞上这样的一幕,连阙的视线冷漠地自两人身上移开,便打算去别处。
谁知沈逆竟推开了身上的人,挡住了连阙的去路。
“这么着急去哪……你今天为什么一直在看我?”
沈逆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湿意,散开的领口之下并不纤细,反而带着分明的肌理线条,只是此刻冷白的皮肤之下如盛开着点点雪中红梅,让人不由生出浮想。
随着他的靠近,连阙清晰地看到他的左胸口处有一道子弹的痕迹,像是为了映衬这道痕迹,一条细链随即自他敞开的领侧滑出。
吊坠之上,赫然便是那颗连阙熟悉的子弹。
他再次靠近连阙,声音暗哑:“这道伤和子弹我还一直留着。”
昨夜过后,景斯言不知何时回到了卡牌中,此刻随着沈逆的靠近,连阙只觉得口袋中的卡牌越加灼热。
他这般肆意的靠近让连阙再次将目光转向被沈逆丢在一旁的男人。
那人被沈逆推开后便仰靠在一旁的高脚椅上,此刻目光涣散没有了原本的冷静,全然是一副意识恍惚痴迷的模样。
沈逆观察着连阙的反应,但连阙的目光中却始终没有半分惊讶或是其他。
这让沈逆眼中的暗芒更盛,他再次靠近连阙,身上若有似无的异香随着他眼底的湿意变得越发浓郁。
就在这时,脚下突兀传来了“砰”的一声轻响。
两人齐齐低下头,只见透明的玻璃地板之下,若紫刚刚将一只塑料水瓶扔向棚顶,似想提醒一般担忧地望向上层的两人。
沈逆对这样的打扰不屑一顾,他只草草瞥过一眼便重新看向连阙。
“如果你反悔了,我可以甩了他。”
空气间的异香如同无孔不入的海潮般涌来,连阙收回目光落向一旁瘫坐在座位的男人,指尖摩挲着口袋中的卡牌。
“毕竟……”沈逆的声音低哑得如同航行中最为祸人的海妖:“比起他,我更喜欢你。”
始终未动半分的连阙竟微倾身,在沈逆兴奋的目光中向他靠近。
他的声音尽在耳畔——
“原来这就是你的精神系异能?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啊。”
沈逆的双眼因错愕而突然睁大,他看着连阙取走他身后首饰店中的两对耳钉,自他身侧经过,旁若无人地刷卡离开。
……
十万金币听起来繁多,但真正花销起来却并不麻烦。
连阙只买了几样饰品,就凑够了差不多的钱。
回到房间后,他解开外衣的扣子连同刚刚买下的东西一同丢到床边,这才重新打量起手中的卡牌。
此刻金属质感的卡牌在指尖的温度依旧灼人,卡牌内的人却从始至终没有说半句话。
“你要告诉我的。”连阙不仅觉得有些好笑,他轻轻吹了吹发烫的卡面:
“无论是不喜欢沈逆还是你想出来,都要告诉我。”
他说罢将卡牌放在床边,便打算去浴室冲个澡。
“沈逆很危险,他是未来科研所从海底带回的怪物。”
就在他转身的片刻,身后却传来了景斯言带着一丝喑哑的嗓音:
“代号,海妖。”
连阙停下脚步,他像是没有因为景斯言说出的话产生半分触动,只转过身看向身后的虚无:
“那么……你呢?”
第43章 幻想商场
“那场灾难让人类社会陷入动荡,人类最高裁决院、非自然生物管理局、未来科研所都为了保住人类基地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与努力。”
“但是……”
“未来科研所中却有人认为……变异是一种进化,并开始私下研究如何让异化人接受多项异化。”
“他们搜罗世界上出现的所有类型的异化体,并将他们的异化按等级排序,意图将高等级的异化基因进行融合,他们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了‘海妖’。”
“起初,因为他有着人类的身体和鱼类长尾,在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以为他是罕见的鱼类基因异化者。直到后来,人们才发现那并非异化……”
白瓷的浴缸内水纹潋滟,雾气氤氲中的人重新站起身。
“而是……人鱼。”
浴室门外没有了声音,连阙将洗后吹干的衣服重新穿好,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出浴室。
景斯言背身站在一旁,并未回身。
“多重异化……”连阙想着上个副本中遇到的恶灵:“上个副本的那个人,是未来科研所的人?”
“嗯。”
景斯言背身站在浴室一侧的墙边,连阙停下擦拭头发的动作,打量着面前站姿挺拔没有看向自己的人。
“我刚刚的问题呢?想好了吗?”
景斯言没有回答。
连阙重新走到他面前,目光始终定在他身上,就在他面前极近的地方站定。
景斯言终于抬起头,这样的动作却像是为了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为什么想从卡牌里出来这样的事都不能直接告诉我呢。”连阙靠近打量着他回避的目光:“景斯言,你这几次不开心,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不是。”
景斯言回答得十分干脆,不带半分表情的神色也带着令人信服的刻板。
连阙再三打量,甚至觉得或许是自己误会了。
他便转而提议道:“地狱使者不是也可以闯关,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一起过本怎么样?”
景斯言一向没什么表情的神色中竟染上了几分色彩,就在连阙以为这件事可以提上日程时却见他眼底的光再次暗淡了下去。
景斯言摇了摇头。
在这件事上,连阙未想到他竟会拒绝,毕竟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明白景斯言是想出卡牌与自己一起的。
他想不通景斯言有什么理由拒绝自己。
就在他疑惑之际景斯言却忽然问道:“我的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对吗?”
景斯言忽然的问题正是连阙希望的发展,也不自觉忽略了他转移的话题:“当然。”
“副本中的规则和被规则提升的Boss可能会对我造成限制,但在其他情况你可以相信我。”
连阙等待着他的下文。
景斯言再次解释道:“如果论武力,我在沈逆之上。”
连阙依旧没明白他突然的介绍是想表达什么。
景斯言:“……江雾也可以。”
本以为可以听景斯言畅谈心事的连阙耐心地点了点头,看着景斯言顶着不带一丝温度的脸说出这些话,竟然比副本还要难懂。
“……”景斯言顿了顿,不知眼前人似没听懂等待他下文的样子是不是装的。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他身上沐浴后的香气萦绕在鼻息之间,甚至未干发丝上的水珠也有星微滴落在他的衣服上。
潮湿却仿若烙铁般烧灼在他的心口。
他听见自己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沙哑:“下次有危险的时候,可以先想到我。”
刚刚还绷着面色等待他说话的连阙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
“……”
景斯言忽然后悔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就在他打算缩回卡牌的时候,却听眼前人稍敛了笑,低声应道:“知道了。”
连阙的声音带着未散的笑意,是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放松:“早这样告诉我不就好了?”
他却发现景斯言的身形反而变得紧绷而僵直。
连阙诧异抬眸,在室内昏暗的灯光下,他竟在景斯言的耳尖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