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狱[无限](178)
“他、他的异能恢复了!?”
源于本能的战栗让豹男与牛头异化人下意识齐齐向后退去。
“想阻止他们?”豹男紧急召回着机械兵,强作镇定地喊道:“那你在他们心里可就成了谋杀他们的凶手!”
景斯言的目光却未有半分动摇,他的身影穿梭在挣扎的人群中,人们争夺的针剂随着他的经过一支支爆裂。
“不!!”
空地之上哀嚎声四起,机械面具之下的目光却依旧坚定如初。
“温律!!”
豹男与牛头人愤怒地咆哮着,他们似被激得忘记了恐惧,一同冲向人群中的身影。
重力的压制如千斤强压而下,霎时间附近所有人都被这样的重力压得匍匐在地。
即便是景斯言亦在这样的压制之下被禁锢在原地,持续增加的重力压制遇强则强,即便未与旁人一般倾倒,他亦单膝撑地极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原来你的异能没有恢复。”
豹男见状肆意挑起眉,他挥起的拳头被鳄鱼坚硬的鳞甲布满,迎面便一拳拳砸在景斯言身上。
“你是不是也没想到会栽在我们手上?!时云山在哪里?告诉我,说不定我一高兴还能发发慈悲饶你一命。”
景斯言被重力压制得无法动半分,他的视线却冰冷地看着加注了异能后将拳风挥向自己的人。
这一幕被车厢内的若紫看在眼底,她的手几次探向熟睡中的连阙又举棋不定地收回。
她掏出了那把精巧的手丨枪——她知道枪内还有最后一发追踪子弹。
就在她紧张地举枪准备扣下扳机时,看似处于弱势、被重力压制的人竟忽然反制住了挥拳的手腕,借着倾泻而下的重力扣向地面。
随着豹男压抑的痛呼声,坚硬的水泥路面瞬间被砸出了一道极深的坑洞。即便他的腕部有着黑凯门鳄最坚固的鳞甲,也依旧无法承受倾注了景斯言全力与重力压制的一击。
骨骼的碎裂让豹男的面目变得狰狞,一滴滴汗珠不断自他的脸颊滑落。
这样的坚持不过瞬息,他便对着身后的牛头异化人吼道:“蠢货!快住手!!”
牛头异化人的鼻息粗重,他比豹男更显兽态,在豹男的怒吼声中看向景斯言,还是不情愿地解除了重力的压制。
就在重力解除的一瞬间,豹男本欲借着速度的优势抽身离开,却不想眼前的人竟比他的速度更快,一拳便砸向他的脸侧!
龟裂的鳞甲瞬间布满了拳风之下的侧脸,却还是将他重击向一侧塌陷的废墟。
景斯言面具下的神色有一瞬的惊异,但这并未影响他的攻击判断,又或许是因为某种奇异的战斗直觉,几乎在豹男摔向废墟的同一瞬间,他便跃至他的身侧再次蓄力一击。
见到自己的同伴被攻击,牛头异化人当即重启重力压制,但他终究慢了一步,重力再次压下时景斯言的下一记重拳已然落向豹男的前胸。
坚硬的鳞甲在这样的力量加持下虽未破裂,随着鳞甲的蔓延,皮下的骨骼已寸寸碎裂。
血液混合着内脏的碎片自豹男的胸腔内呛咳出,他怒啐了一口:“蠢货!!”
牛头异化人也知自己添了倒忙,当即解开异能焦急地站在一旁。
然而就在豹男趁机扫尾翻出桎梏时,景斯言的下一击便已紧随而至。
他的目光越发沉寂,这样的战斗如曾经历过一般,拳锋的道道尖刺随着鳞甲的刮擦划破了皮肤,带着锋利的冷芒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一次次重击向豹男的身体各处。
第二特征的鳞甲随着他的拳风遍布豹男的全身,牛头异化人不敢再用异能,见到同伴已然在对方的攻击中渐渐不敌,他咆哮着向攻势迅捷的景斯言冲去。
横冲直撞的蛮力让景斯言缓下了动作,他刚避开牛头异化人的攻击,却见牛头异化人正将一把匕首划过掌心。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再次以手撑向地面,兽类的嘶吼随着重力的蔓延带起了一阵大地的震颤。
景斯言被这样的重力再次压向地面,他却有一种极其不妙的直觉。
与此同时,刚刚打下针剂的众人身上的畸变忽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一时间痛苦的扭曲哀鸣声此起彼伏地传来。
地面的震颤让若紫心下慌乱,她忙回到连阙身侧,在举棋不定间抓住了连阙的手臂。
就在她正欲将连阙唤醒时,那双沉睡中紧闭的眼睛却毫无预兆地突然张开。
若紫诧异间,那人竟将手腕抽离,不着痕迹地坐起身。
“外面什么情况?”
若紫因他将手抽走微怔,她定了定神答道:“温律被豹男和牛头人围攻了!情况好像有点不对!”
在她说话间连阙已走到门前,透过车门上细小的窗向外看去。
“传染症。”
“什么?!”
“发生了什么!我们到了!!”
小鱼的声音自通讯器内传出,她的声音如同及时雨一般,让连阙急忙正了正耳内通讯器:
“爆破的高楼东侧,有没有卡牌可以先行支援?”
小鱼翻找着身上的卡牌,一时间也难以分辨该使用哪张牌。
“时间静止、群体免疫、反伤都可以。”连阙提醒的声音平缓,跃下厢货车后奔走的动作却毫不含糊:“你在这里等着。”
他扔下这句话便快步向震源处跑去。
“没有!”小鱼焦急地翻找着:“你说的这些我没抽到,时间卡牌也用完了,还、还有一些名字奇怪,不知道用途的卡牌。”
“都有什么?”
“梨花带雨、珠光宝气、巫山云雨……还有指鹿为马、三人成虎、天上人间……”
“……”
“自强不息、水性杨花、作茧自缚……”
在大地震颤的龟裂中,牛头异化人掌心的血液一点点渗入地面,原本的地面如遇岩浆一般剧烈沸腾起来。
血液顺着大地的裂缝如同吐信的毒蛇般游向各个方向,其中一条暗红的支流亦蜿蜒至景斯言的脚下。
“就是这个!”
连阙翻身越过一处高墙,手中的小刀在瞬息间飞旋而出,瞬间化为长而锋利的剔骨刀飞向伏地的牛头异化人!
小鱼将半个身子探出飞驰的车窗,她的目光随着长刀落向匍匐的牛头异化人,手中的卡牌散发出一阵晦暗的光芒:“作茧自缚!”
在顷刻之间,顺着大地裂缝蔓延至各处的血液倒流,织就成一张细密如蛛网般的血网瞬间捆缚向牛头异化人的身体。
牛头异化人见大事不妙本欲逃离,千斤般的重力便如山倾一般压下,让他再动不得半分。
飞旋的长刀也在此刻刺入他坚实的皮甲,血网也在同时将他牢牢束住,被血网灼烧的地方瞬间被激起异化的皮囊翻涌。
兽鸣声因痛苦变得尖锐异常,他还未挣脱带着灼烧的血网,连阙便已穿过失去重力压制的街道,未有丝毫迟疑地拔出剔骨刀,在惯性的甩脱后稳稳落地,刀柄翻转间向着他脖颈后厚实的皮甲刺去。
刀尖破开异化后坚硬的外皮,就在这刀锋将落之时,几人脚下的裂缝间忽然钻出一条条暗红的触手,瞬间将挣扎无果的牛头异化人、豹男与发生异化后痛苦挣扎的市民一同拖入深渊。
连阙在这样的变故中收回刀,几个起落间带着景斯言离开了裂缝的中心。
随着触手缩回地底,废墟间再次恢复了寂静。
“刚刚那是什么东西?克拉肯?!”
一辆越野车飘移间停在二人身侧的路边,时云山戒备地将枪口对准地上的条条裂缝。
连阙没有回答,只握紧了手中的长刀戒备看向不远处大地的裂缝处。
就在这时,远处停车场的位置忽然传来了一阵惊恐的尖叫声,紧闭的停车场大门被自内打开,一众市民蜂拥而出。
在他们身后,是几名刚刚发生变异的金蝉异化人。
它们僵硬地走出停车场,还未来得及追上逃窜的人群,脚下的地面忽然碎开条条裂缝,数条暗红的触手瞬间将它们拉入脚下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