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人美心善(79)
那就让他们张大眼睛看,看你房里的人是我。
这话又不敢说出去,只好在心里念念,莫瑀面色乖觉道:“我天一亮就出去,绝不让人看见。”
楚瑾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眉眼弯似月:“怎么听着这么见不得人呢。”
“还不是你不肯让我见人,你若愿意,我…”莫瑀看着他目光灼烫,还想说什么被羞红了耳朵的楚瑾捂住了嘴。
“好了,我不听了,不许说了。”
年轻人,真够直白的。
夜色沉入一地落芍药,楚瑾折腾完出了一身汗,莫瑀替他擦干净才抱着人入睡,中途一直被楚瑾严厉盯着,没揩到一滴油,他今天做得过火,于是态度良好,争取早日刑满释放,再来一次。
同样的夜里,楚宅宁静中涌动着温情,而京城另一处,却上演着众叛亲离。
“老朽这一生,功过不论,只从龙三代,日夜伏案不敢停歇,竟落到这个下场。”
张治越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外孙,苍老的面容上不见半分惊慌。
“道不同不相为谋,天地君亲师,先为君再为亲,父亲,你我如今走到此处也是注定。”张顺志毕恭毕敬替张治越端上毒酒。
“君……呵呵,”张治越视线滑落到始终眼神漠然的莫南乔身上,讽刺一笑道,“京城无愚人,这无上荣耀落到谁身上,可是都长着眼睛看得见。”
“君位未定,你不怕站错吗?”
“外祖父对孤如此没有信心?”莫南乔将酒杯端过递给他,轻笑道,“为人君,主人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孤做得可好?”
作者有话说:
哈哈,车车没了!
是不是亲的太多了(挠头)
本文百分之九十的亲都在这章了
第53章
辰光破开一点灰蒙蒙的云层,今日外头天色不是很好。
莫瑀很早就醒了,但他又食言了,还是舍不得立刻离开。
怀里抱着的人温软正好,他伸手隔着薄薄的中衣触摸楚瑾背上的蝴蝶骨,忍不住拨开散落在对方颈肩处的发丝轻轻落下一个吻。
绵密的,细密的吻,如此轻柔落到肌肤上,像纷扬的雪,一点一点侵占每一寸土地。
寂静无声,又铺天盖地。
轻微的动作让睡梦里的人惺忪睁开眼,外面的光色将明未明,房间里晦暗成一片,背后的温度一如既往滚烫,楚瑾满目倦意裹紧被子道:“天亮了,快走吧。”
“还没亮。”莫瑀留恋抱着他不肯撒手。
“分明亮了,”楚瑾听他耍赖,忍不住低笑出声,“走吧。”
莫瑀只好松开手,他放慢动作起身替楚瑾掖好被子道:“那我走了。”
他将衣服穿好后见楚瑾也从床上起来,凑过想黏糊糊亲一口却被楚瑾推开了,楚瑾拍拍他的脸轻笑道:“安分些,做小情人的要清楚自己的位置,只许等我来吻,不许主动亲我。”
“那大人,小的何时能十里红妆风光嫁过来。”莫瑀顺着他笑笑,捏着人手腕不肯放,心下却真想起红烛暖帐,要楚瑾为他一身喜服映满面春色,要唇舌为杯共饮合欢酒,要一拜高堂,要此心不移。
他隐约记得,楚瑾应该爱山水花鸟,爱泛舟湖上,爱诗词歌赋,爱琴棋书画。
可关于自己的记忆却白茫茫,数不出自己的爱好,模糊感觉诗篇似乎不曾多读,史书典故和行军用兵的倒是记了不少,不知刀剑铮铮,红缨乱舞,能否博得佳人一笑。
穿戴好衣物,莫瑀自然地接过楚瑾手里的衣服替人穿起来,未见楚瑾微愣抬眼看他。
青玉腰带勒出一截窄腰,莫瑀顺手捏捏楚瑾腰间软肉,见人只眸底润润看着他不说话。
莫瑀克制住亲吻的欲望,将楚瑾散落乌发拢于耳后笑道:“看着我做什么,总算发现我这姿色能入大人眼了吗?”
口中的疑惑没问出,楚瑾摇摇头,莫瑀不知道他本来平日就起得早,并非今日特立独行。
门外传来敲门声,楚瑾下意识应了,他立刻反应过来不对,想将不明所以的莫瑀推进床帐中藏起来。
莫瑀装作不懂故意不配合,楚瑾来不及拉下床帏。
雪鸢端着洗漱的盥洗盆推开门,目击床上二人拉扯,一双杏眼圆睁到最大,她恍惚看着被楚瑾压在身下的银发青年,一时间鲜活了尘封的记忆。
“楚……楚瑀?”
“雪鸢,你放下水出去吧。”左右也让人看见了,楚瑾暗里狠狠瞪了满脸无辜的莫瑀一眼,起身将他从床上拉起来。
“是,少爷。”雪鸢将盥洗盆放下后知趣退了出去,她眼尖,飞速察觉到楚瑾未收拢衣领处淡淡的红痕。
她像一只机警的小兔子一样竖起耳朵,心道不妙,要立刻告知管家陈焕。
楚瑾用湿帕擦干净脸,又皱眉推开想黏过来满腹探知欲的莫瑀,他洗漱完毕后,雪鸢第二次敲了敲门,这次她没有进来,只是将新的一盆水放到门口就离开了。
“还挺懂事,”莫瑀将水端进来将自己整理好,他伸手把楚瑾抱在怀里,正色道,“我闻一闻还有没有花香,若是还有,你就说不清那一丛花被压倒的事了。”
楚瑾忍着他温热气息落到颈窝,哭笑不得道:“甜嘴蜜舌,从前可不见你话多。”
“没有话多,”莫瑀小声反驳,“只是想对你说的话,有很多。”
“好了,现在告诉我吧,楚瑀?”他低低念这个名字,觉得陌生又熟悉,他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珠子问,“这是你给我的?从前,我们什么关系?”
再次见到这枚玉珠,楚瑾只觉得恍若隔世,他接过珠子心下泛起一阵酸涩的无奈,却又庆幸和欢心于莫瑀对它的在意。
“还在,竟然还在,三年了。”
见人神色难过,莫瑀也舍不得楚瑾再说,他抱紧楚瑾安抚道:“若是太难过的事,就不要说了,你只告诉我,从前你我如何。”
他太想知道,记忆的空白逼得他发疯,没有真实的拥有过去的踏实感,让眼前的幸福像镜花水月,他想亲耳听到楚瑾证实,确实是他陪着楚瑾寒来暑往,日复一日不曾分离。
日久生情,难舍难分。
想听楚瑾说,剪烛听雨是他,风雪并肩是他,漫漫长夜是他。
所以他应得,应得同窗相望,应得雪月风花,应得往后余生。
“是什么,弟弟?”楚瑾揉揉莫瑀的头,眉目柔和道,“是笨鸟。”
“弟弟?”莫瑀目光灼灼看向楚瑾,右手摩挲着对方的侧脸,直到楚瑾不自在别过头,他轻轻咬了咬楚瑾的耳垂哑声道,“瑾哥哥?”
这暧昧的称呼激得楚瑾脸色泛红,他想推开人,可是揽住他的左手像禁锢锁住他的铁链,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没有这样的手足之情,楚大人,”莫瑀低笑道,“我想亲你,这是爱慕之情。”他还有更过分的想法,怕吓着怀里对亲昵之事心有戚戚的猫,还是先不要直说得好。
“快走吧,不要耽搁训练的时辰了,就从正门走,输给你了,”楚瑾仰头亲了亲莫瑀的唇,无奈笑道,“既然你想让别人都知道,就随你去吧。”
楚瑾从来没有告诉过莫瑀,只是曾经年少时,他在自己心里就远比他想的重要。
这个秘密,甚至没有开口对任何人说过。
他曾怒斥莫瑀不该轻生,可绝望久了的心里,竟也存了死志。
香烟,烈酒,病人不该碰的东西他一个不落。
从前躺在病床上,楚瑾从来只神色恬静地捧着书,哥哥和妹妹来看他,从来都满脸温柔笑意,他眼中似乎神采奕奕,对这个世界多有留恋。
只有当病房安静下来,他放下书,一个人裹着被子望向窗外,夜深人静时偶尔会红着眼掉泪。
他不想活了,只因为他本来就活不了多长。
可是他太幸运,富庶的家庭,关心的家人,他们殷切希望楚瑾能活下来,他们付出了很多,先进的医疗设备,大把的金钱和时间,甚至投资了相关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