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人美心善(110)
不过他不能说,他说了,死的人就该是他了。
越南山绝不会为了他这个才见过半月不到的人对自己弟兄下手,只是敲打一番就作罢,若他天真以为对方把他放在心里说出口,只怕就会为了平息兄弟矛盾被祭天了。
试图作出改变的越南山不再把楚瑾锁在房子里,反而给了他随意走动的自由,看起来决心要把这颗心拿下,楚瑾得了一间单独的屋子,夜里擦黑时房门传来一阵轻微的敲响。
一阵腥味涌进房间里,楚瑾点上灯看着来人眼眶一酸道:“小瑀。”
“不能抱你,”莫瑀伸出洗干净的手揉了揉楚瑾的头,胸口的血已经凝固,可是伤口看起来仍十分可怕,他隔着距离搂住楚瑾的腰,低头凑近吻了吻楚瑾的唇,轻声道,“不过来之前用清泉洗了脸,想来是可以亲亲你。”
将被血粘在一起的地方撕开一点,里面露出的伤口触目惊心,楚瑾心一颤道:“该轮着我后悔了,要你受这样的苦。”
“等着辰厌他们押送赈灾款,叫他们交接时露馅,拿下程安和后我就带军荡平这里,”莫瑀轻声哄道,“不疼不疼,不哭了好不好。”
伸手将楚瑾脸上的水渍擦干,莫瑀恋恋不舍又亲了楚瑾一下道:“我这几日要探查此处的地形和陷阱,不能每夜都来陪着你。”
“无妨,我自己能护住自己,你要小心。”楚瑾摇摇头握紧莫瑀的手。
“若是要找我,就酉时往窗台放一朵花,”莫瑀掐着时间不能再多留,一遍遍叮嘱,“千万不要冒险。”
房间的人走了,楚瑾回忆起莫瑀胸前的伤口仍觉得喘不过气,系统安慰道:‘不是没事吗,放心吧,我出品的东西都有保障,那伤口会愈合如初的。’
‘连穿心之痛都能忍,男主不愧是男主。’
刚因系统的话缓和的心情猛然一紧,楚瑾脸色一白竟直接焦急地低声出口:“你说什么?”
‘穿心之痛啊。’
想着莫瑀刚刚亲吻他时在腰间轻轻一摸的动作,楚瑾伸向腰间衣带。
这里挂着一方干净手帕,他将手帕打开,一颗花纹古朴的药丸完好无损的躺在其间。
这是一枚能摒除痛苦的药。
这寨子上的美人穿了三天白,像是为谁穿麻戴孝一样,每日就坐在窗前侍弄花瓶里的花,只是每到酉时之前就把它们都从瓶子里拔出来扔掉。
美人垂着头不说话,又时常望着花发呆,越南山让人替楚瑾找来山间在秋季难得盛开的花,人人都笑他英雄难过美人关,只他自己不在意。
未过几日楚瑾在山寨中独自漫步撞上了齐悦,对方的神情并未不妥,只是擦肩而过时扯住了楚瑾的手腕,挣脱不开,楚瑾无奈道:“二当家,人多口杂。”
“守着名节为谁,为你亡夫,还是为着我大哥?”齐悦扯出一抹冷笑,嘲笑着楚瑾的虚伪。
楚瑾并不反驳,只是轻声道:“二当家,我知是你。”
“夫君已死,我一介妇人无所依靠,只想活下来。”
“若你真爱那那亡夫,就该随他去了。”齐悦冷哼一声,楚瑾垂眸蹙眉:“那你便叫大当家杀了我。”
“你威胁我?”齐悦心头一怒从腰间拔出长刀抵住楚瑾的脖子。
“齐、悦。”一声冰冷的叱责,让他手里的刀一顿。
第79章
越南山忍着怒火将二人分开,他拉过楚瑾,脸色阴沉道:“我不希望再有第三次,是什么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对兰珠动手。”
“大哥。”齐悦刚想开口就被越南山打断,他眉头紧皱看着齐悦,最后还是没想和齐悦吵架,只是道:“行了,是不是你做的我都知道,你也不必再说什么。”
“走,我给你擦点药。”越南山语气放缓拉着楚瑾离开,齐悦目光深深盯着楚瑾的背影良久,终是一言不发转身。
“不是他。”回房路上楚瑾突然出声,他有些欲言又止,只是眼框微红,似乎受了什么委屈。
越南山一愣,继而眼底涌动暴虐的暗色:“你敢为保他说谎?”
那夜赵琦与齐悦皆言在自身房中,但赵琦被人叫来时还在与他那娇儿翻云覆雨,只剩下齐悦一面之词。
他不想怀疑齐悦,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不信。
楚瑾垂下眼,轻声道:“既是不信我,我不说就是了。”
“说清楚。”楚瑾有意包庇的行为让越南山心里生出一点对齐悦的不满,自己还未曾到手的人竟偏向外人起来,哪哪都不太痛快。
越南山下手向来没个轻重,恼了握着楚瑾手腕的手一用力,一下又是青紫一片,楚瑾心里一直骂骂咧咧,面上只蹙眉默默想抽回手。
这动作激起越南山的不满,他攥紧楚瑾沉下眉,像黑云浮面要临风雨的怒:“你最好别想着忤逆我,随处问个人你可知道,我向来脾气不好。”
“我喜着你愿意捧你些日子,可你要是个不知趣的,我就强要了你再一脚踹开,左右一个别人剩下的破鞋,指着在我面前装清高。”
越说着这些日子攒积的不满越甚,越南山几乎要说动自己别再学什么良人要真心,他本就是一个土匪,天性凉薄得很,杀人无数,更视人命如草芥,难得遇着个宝贝想软下心肠。
不想暖不了的石头心里头挂记着的是要杀她的,这般不知好歹,叫他往日温情都当做笑话践踏。
“你说着,不肯委身与我,”越南山见楚瑾木头似不做声,火气更甚,开口刺道,“是为守节还是抬高身价?”
这话他自己也知伤人,只是出口后再收不回,心下登时后悔,楚瑾只忍着泛红的眼低声道:“素听说了二当家与您衷心,那日您以为着那人只想轻薄侮辱我,想来您也是不信是二当家的。”
此事确为疑点,若说为着美色越南山还是清楚齐悦品行如何,加之他本就不愿信是齐悦所为,听楚瑾话里有话便问道:“那人那夜不是为了你而来?”
“我自有这一张脸可入眼,只是那日我走上阁楼闻着人声害怕得缩在墙角,那人应是不知我在此处的,”楚瑾低眉道,“月色也暗,不过我倒是看着那人走走停停,四处翻找什么一样,手里拿着什么纸状的东西……”
知道楚瑾在何处的应是只有越南山和几个看守柴房的人,那几人都是哑儿想必不会多口舌,齐悦也是撞着越南山才知道楚瑾在何处。
听着楚瑾的话,越南山想到那阁楼之上是些陈旧的书信,他忽而狐疑再次确认问道:“那人并不是来找你的?”
“瞧着,不像是知道我在那,”楚瑾手指轻抚过自己被抓红的腕子缓缓道,“是我以为进了贼,想逃时发出声响才叫他发现,继而扯我衣衫之事,我原以为是要轻薄,现下想明白,应是要灭口。”
“你未看清那人?”越南山仔细看着楚瑾的神情,见人只无奈点头,目光频频看向被抓红的手这才放开他,“非是齐悦,你这么信他?”
“看齐当家,全然没那贼气。”楚瑾只道如此,正着了越南山心意,他自也不想怀疑与他出生入死多年的齐悦,眼下若非齐悦,便只有赵琦。
他去探过阁楼,其中脚步凌乱却留下几个印子,可赵琦这狗头军师的块头也不小,与齐悦脚长相似,故而越南山并未完全对他不怀疑,只是看着今日齐悦的举动知晓其对楚瑾不满,这才确定下来。
刚才齐悦有话要说,莫不是说自己冤枉了他?越南山越想越有道理,只是关于赵琦的事他心下暗忖,赵琦上山不过一年半,若非是与各路官员能巧言令色谈判,越南山也不会将他地位拔高到与几位当家相同。
若是赵琦找人替了自己的影儿,那喽啰汇报时只说灯罩光印在花墙,有两个影子交叠,只听着那艳奴娇声叫唤,听不到赵琦半点声音。
要是有心骗他,也未可知,更何况赵琦那夜姗姗来迟,更有时间嫌疑。
不过若是赵琦,去他旧楼里干什么,越南山想到之前寨中混入的朝廷细作心下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