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人美心善(41)
待洗完头发,楚瑀能够感受到某种清清凉凉的膏状物涂在了他的头发上,带着一阵复杂草药的清香。
“这是什么?”楚瑀忍不住问。
“染发剂,”楚瑾一边涂抹一边回答,“这两天弄来几斤莲子草,取里头汁液混了草药浸泡,又加了香油芝麻慢慢熬成膏,一会儿抹完干了头发就能变黑了。”
待抹上染发膏后楚瑾就搬来一把椅子坐到楚瑀旁边看书,楚瑀起身烤着壁炉弄干头发,半个时辰后头发总算干了,楚瑾拿来梳子替楚瑀梳顺。
他忍不住拈起一缕头发闻了闻道:“好香。”虽然说讨厌吃药,但中草药确实带着一种清新的香味。
楚瑀自己抓了一点头发细细看,本来雪白的发丝真的变成漆黑,他微惊道:“真的黑了。”
“转来让我看看。”楚瑾扭过楚瑀的身子,少年乖顺地看着他,平日对别人透着冷意抗拒的黑眼睛泛着柔和的光,一头乌黑的长发显得五官更加秀气。
“真好看。”不知道以后会便宜谁,楚瑾揉揉他的头。
话说来原剧情里还未提及到女主,也不知道楚瑀最后会和怎样的女子走到一起。
一想到这里,作为来到这个世界最亲近之人就是楚瑀的楚瑾,不可抑制从心底冒出一点心酸。
有种自己养大的白菜,终究会眼睁睁看着被别人挖走的感觉。
收起心中莫名的酸涩,楚瑾笑着道:“之前在外邦人那里还买了一面镜子,比普通铜镜看起来清楚多了,我去找来。”
从外邦买来的镜子已经和现代的镜子相差无几,玻璃镜面后的银漆十分地贴合,能清楚地映照出人脸。
楚瑀小心接过镜子看着自己的脸:“我还是,第一次看自己看得这么清楚。”
楚瑾打趣道:“第一次知道自己长得这么好看?”
“好看,”楚瑀难得歪头眼中暗笑道,“那,主人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吗?”
他将手中的镜子照向楚瑾,镜面之上的人眉眼昳丽美得锋利,偏偏笑容温润眼神柔和。
玉面欺雪一寸白,朱唇压梅三尺艳。
其实这张脸,可以说和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原主的阴郁在他身上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平和。
他太久没照过镜子了,买这面镜子也只是一时兴起的新奇。
他其实和原主太多不像,但凡认识的人就能一眼看出来。
楚瑾释然地一笑。
或许,他从未按照谁的影子去活,而是无时无刻,不在做自己。
“小瑀,是不是快要过生辰了?”楚瑾问道。
楚瑀愣神道:“我,不知道哪天才是生辰。”
“那我给小瑀定个日子可好?”楚瑾自然不是胡乱定的,他可是手拿剧本的男人。
“好。”楚瑀顺从地点点头。
“腊月十八,还有些日子就要到了,”楚瑾道,“可想要什么礼物?”
“现在就能要吗?”楚瑀眼睛悄悄亮起来问。
“贪心的臭小子,”楚瑾无奈笑道,“想什么时候要我都给,你要什么?”
“我想,”楚瑀倾身凑近楚瑾黑眼睛带着期许道,“留在正房里,靠主人最近的地方。”
“自己有床不好好睡,爱这小榻?”楚瑾不解地挑眉问道。
“我只是想,”楚瑀拉起一点楚瑾的袖子,“待在主人身边。”
这是他,现在,以至未来,最最放不下的愿望。
是在创伤后最深的恐惧,直到多年后重逢,也久久无法释怀淡然的心结。
他想要待在楚瑾身边,在忍受过一次离别后,这念头越发坚定疯狂。
现在他想要的只是一处小榻,未来他要的,就是将楚瑾绑在身边,寸步不肯离。
“好。”楚瑾点头道。
作者有话说:
这碗醋也不能老让咱们瑀宝喝啊,阿瑾你也来两口(?)
贺崇天:我谢谢你辰厌,到处在外边败坏我的名声
辰厌:你每晚一天把我捞出来,我的故事就会更加离谱一点,少爷你最好别再给我创作的时间(开摆)
第26章 楚伊结局
崔伊再次从梦境里醒来的时候依旧觉得喘不过气。
连连几日的梦里他被囚禁在一副不熟悉的躯壳里痛苦挣扎,每次都无一例外地死在那华美的屋子中。
兰花香薰在角落的掐丝珐琅香炉里安静燃烧,血的气味被掩盖,精细的床帏溅上点滴梅色,疼痛从心到身体无限折磨,直到最后一口气消散。
那是崔伊的噩梦,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重复这样的梦境。
今天是周六,崔伊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才中午,决定前往城外的一家寺庙迷信一回。
崔伊的父母在国际贸易公司上班,家庭优渥,他本人长相也很秀气,但性子较为安静在大学生活里一向独来独往。
给家中保姆打了个招呼,崔伊背上背包前往城郊的寺庙。
沿途他坐在地铁上打了两个哈欠,连日的惊醒让他没能睡个好觉,但他在地铁上也不敢闭眼。
谁知会不会再次被拉进噩梦里。
但他还是没忍住闭上了眼,意识陷入另一场梦。
崔伊看着眼前繁复刺绣和珠宝镶嵌的轿子,有些好奇地伸手想要掀开看看。
在他即将掀开轿帘的那一刻,从轿子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一个艳丽近妖的男子坐在轿里,原本阴郁的眉眼看到他时软化了些,男子挑了挑眉:“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说过晚些回府?”
正在崔伊有些不解这对话时,男子从轿子中走了出来,他身形瘦削,唇薄薄情,抿起时不苟言笑看起来更加冷而精致。
男子走近崔伊时突然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病气的脸上露出笑意,冰消雪融一刹似春花晃眼。
“小伊。”
崔伊看着男子身上的装束,又低头看了看他自己,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又穿着那件绿色的长袍,他下意识远离了男子一点摇着头害怕道:“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我真的不想再死了,痛。”
“死?”男子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自己,自言自语道:“我死了吗,还是小伊,你死了?”
“啊我想起来了,”男子点点头突然有些哀伤道,“我那年秋大病一场,确实是死了。”
男子是死人这件事让崔伊更加觉得恐怖,他拔腿想跑但一步也动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男子离他越来越近,男子的臂膀抱住了他,冰冷的感觉就像和尸体肌肤相接。
崔伊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恐惧已经快要将他淹没。
“对不起,小伊。”
他听到男子这么说,抱着他,再也不动了。
突然,崔伊感觉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崔伊将男子推开一点,抬头看到挂在他眼角还未滴落的泪。
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痛感再次涌上心头,泪水冲破恐惧决堤汹涌,崔伊抱着再也不动的男子痛哭出声。
他口中两个很想喊出但喊不出的字,当他试图发音时记忆就断了片。
他没有在梦境里死亡,却觉得比以往任何一场梦都要痛。
这一次从梦里,他是哭着醒的。
地铁刚好到达了他要去的寺庙,崔伊揉着眼睛下了地铁。
背着包走到寺庙门口时,崔伊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但他从消灾避难的那座佛像前移开,走到了地藏菩萨面前。
崔伊虔诚地跪在蒲团上上了三炷香。
地藏菩萨保佑生者死灵,如果真的可以,就请让那位男子能幸福往生。
崔伊走时,心里还有个私念,他想地藏王菩萨让他再见一面那个男子。
出门时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带着明显价值不菲的墨镜走了进来,恰好撞上在心底偷偷摸摸许私念的崔伊。
“啊对不起。”崔伊连忙道歉,然后错身离开,手臂却被男子抓住。
他疑惑地转身,男子看着他将墨镜取下有些惊疑地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