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人美心善(30)
“啊,谢谢伯母。”辰厌赶紧出声。
李母笑呵呵地突然酸涩抹了两把眼睛:“噢,我们家石头这孩子,性子独了点,能有个朋友是好事啊,小厌啊,吃菜吃菜。”
莫名从冷脸相向升级成好友的辰厌在楚瑀暴戾的眼神里不敢怒也不敢言。
这天底下所有做属下的,都绝没有他这么憋屈。
辰厌含泪刨了两大口饭心里呐喊着少爷救我。
在酒局和朋友们聊天侃地的贺崇天突然打了两个喷嚏,接着又若无其事左拥右抱两位娇娘,娇娘媚笑着端起酒杯给他喂了杯酒,贺崇天轻佻笑着喝下。
早已把自己的半个好兄弟忘得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说:
贺崇天,你的心像石头
第19章
“怎么还没回来。”楚瑾拿起筷子又放下,面色疑虑。
离约定晚膳前回来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时辰,如今一个辰厌一个楚瑀甚至车夫都没回来。
若说叛逃了,辰厌楚瑀就罢了,总不能用了十多年的车夫也跑了吧?
“少爷可要派人去找找?”浅秋道。
系统里任务进度依旧是88%,可见楚瑀也并非是因为意外没能回来。
楚瑾摇摇头:“算了。”说不定思念情切,楚瑀想多待一会儿吧。
“桌上饭菜都冷了,奴叫厨房热热吧?”浅秋询问。
楚瑾点头,浅秋便下去叫厨房的人撤走菜去热。
回来之时浅秋面色犹豫道:“少爷,伊小爷来了,说是听少爷还没用膳特意做的汤过来。”
本来别院小童是不能随意出别院乱走,但伊翠这几日频繁出现,白日还去了书房,几个月前他也是楚瑾最为宠爱的小童,浅秋较量一番还是出言告诉楚瑾。
一想到伊翠那副含羞依恋的样子楚瑾也是一阵头疼,但一番好意做的羹汤让人回去未免太不近人情:“让他进来吧。”
果然伊翠在少爷心里还是有分量,浅秋暗自记在心里称是后出门唤伊翠前来。
“少爷。”伊翠提着一木盒走进来。
楚瑾点头道:“坐下吧。”
“是,”伊翠有些受宠若惊坐下,随后乖巧笑着拿出木盒里的羹汤:“上次少爷去我那提了次金玉羹,我查书几月在《山家清供》里找着了原方,少爷试试看?”
楚瑾尝了两口金玉羹有些惊艳,它汤色成黄金,油泽如润玉,口感清甜不腻,有一股羊肉的鲜味。
“是羊肉,”楚瑾又尝了几口眯眼笑道:“好像有栗子味,残渣绵软,是山药?”
“正是羊肉,栗子和山药,少爷一向厉害,”伊翠见他满意放松道:“我看那《山家清供》里的雅羹众多,以笋做玉带羹,芙蓉花配豆腐称雪霞羹,葵芹为碧涧羹,只要少爷想我去做就是。”
“你倒有心,”楚瑾放下羹勺语气温和:“读过书?”听他言谈间也不粗俗。
“不曾,”伊翠羞涩垂首:“少爷从前爱诗词歌赋,我便想着讨巧学了些。”
楚瑾展颜:“你还真坦诚。”
伊翠腹中突然传来一阵肠鸣,他羞红了脸绞着衣袖尴尬得不知所措,随后立刻行礼道:“我先退下了,少爷。”
“等等,”楚瑾出声:“为了做羹没吃饭?”
“嗯。”伊翠垂眸。
“留下吧,刚叫下去热的菜也差不多了,吃了晚膳再回去。”平日里都是楚瑀陪他吃饭,突然一个人还有些不适,反正做的是两人份的菜。
“是。”伊翠心下微惊克制不住喜悦地露出小牙笑笑,他悄悄往楚瑾那边坐了点,偷偷看一眼又收回目光。
菜重新端上来以后伊翠殷勤地替楚瑾布菜。
“少爷往日爱吃凤尾。”
“乳鸽汤也是少爷喜欢的。”
楚瑾看着碗里的菜越堆越高忍不住扶额制止伊翠:“顾着自己吃饭就行了。”
没一个他爱吃的。
“是。”伊翠有些委屈地停下,但他看着楚瑾认认真真吃他夹的菜时,唇边不自觉扯起满足的弧度。
伊翠小心拣着面前的青菜,伸出的手腕纤细骨节突出,楚瑾敛眉夹了几块肉给他。
伊翠低头看着碗里的肉心里又甜蜜又心酸。
曾经少爷知道他不爱吃肉,赏给他的都是炖煮的山珍,现下虽然照顾着却忘了他本不爱吃肉。
将肉块勉强塞进嘴里,一股属于肉的腥腻冲得他想吐。
楚瑾听闻他隐约不舒服的声音抬眼看来,伊翠面有菜色地捂着嘴。
“没事吧?”楚瑾惑然道。
伊翠起身摆手想出去,楚瑾见他面色发白还以为有急症突发,赶紧走到伊翠身边伸手扶着他。
“少爷,我…”伊翠窘迫地抬头,他本想解释无事侧头将口中食物咽下肚时,偶然发现膳厅外一黑色的衣角。
将口中的话咽下肚,伊翠倚着楚瑾绵软道:“少爷,我,我不太舒服……”他双眼泛水光,眼周红了一圈,尽显楚楚可怜。
膳厅外辰厌摸着肚子打了饱嗝,还疑惑楚瑀怎么站着不动,询问了仆人楚瑾还在膳厅匆匆就过来了,如今到了门口反倒一动不动。
“怎么不进去啊?”辰厌挠挠下巴问。
楚瑀回头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辰厌叹口气认命跟上。
“生病了?”楚瑾摸摸伊翠脑袋,也没什么异常啊。
“呃,”伊翠伸手揪着楚瑾的衣服道:“嗯,一直以来身体都不好……”
“浅秋,去叫个大夫来。”楚瑾将伊翠不着痕迹推开一点回到座位上。
好险,要是再靠一会儿他就要撑不住了。
尽力放慢动作,楚瑾面不改色地掩饰着自己比伊翠身子还弱这个事实。
伊翠不敢开口拒绝,只能等大夫来了给他开了些养生的药,苦不堪言。
风清月白,凉亭如水。
楚瑾在书房打着哈欠,转眸盯着香钟看时间。
估摸着快到亥时,楚晟和张清英才回来。
“可有发现?”楚瑾立刻询问。
楚晟一时顾不得见礼,坐下来自顾自倒了一杯茶解渴,他放下空茶杯叹气:“人是有了,但一时抓不准由头。”
距离李树头七之日只差两天,因着亲友多在外地,李夫人便推后了大殓的时间,昨日才成服,明日开始朝夕哭、奠。
朝夕哭奠时,宾客好友便可到访。
楚瑾沉吟道:“恰逢明日吊唁,我们再去看看李夫人一家。”他总觉得李夫人有些不对劲。
思及从伊翠那处得的消息,楚瑾暗忖李树的那些好友要查还得费些力气,不如双管齐下。
“这几天我们兵分两路查,总算把买药的人找到了,”张清英眉头紧锁道:“虽然药是他所买,但此人和李树并没有交情。”也就无从从杀人动机这里入手。
“他说将药弄丢了,张兄去衙门拿了搜捕令,和好几个衙役搜家也没能发现药。”楚晟说得口干舌燥,心下郁闷烦躁又倒了一杯茶水。
“明日再说吧。”楚瑾叹口气。
二人从书房离开后,楚瑾在庭院里散步,冬风凌冽吹乱乌发,他抬手收紧松开的领口,想着白日里伊翠所言李树并不着家的话,有些线索在脑子里一晃而过。
他仔细沿着这条思路考量,一边叫浅秋将伊翠叫来。
“少爷,您找我。”伊翠来得匆忙,脸色都红扑扑的,也不知是不是晚上的药起了作用。
“嗯,”楚瑾同他一起在院落里踏月漫步,伊翠也就不说话乖乖跟着:“你对李树的夫人了解有多少?”
“李夫人?”伊翠努力扣挖着曾与李树相处的点滴:“李管事极少提他夫人,不过我倒是听别人说过,李管事当年投来楚家时身无分文,靠着妻子救济。”
“哦,还有此事?”楚瑾垂眸凝思,一般有些钱的人家女儿家都会送往学堂,倒不知这李夫人娘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