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人美心善(78)
左右今夜要失眠,他盯着床顶的花纹发呆,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新鲜,正院里还是像往常一样闲人免进,寂静无声。
所以那声轻微的笛音顺着风飘过来时,楚瑾意识到有人来了。
他压下心里的喜悦,胡乱披上一件外袍就往外走。
正院的院墙之上,坐着一头银发的青年,他手里拿着一只竹笛,见楚瑾出来便将笛子收好跳了下来。
月色朦胧牵扯着两颗难耐想要靠近的心,莫瑀一步步走近楚瑾,脸上难得直白地露出羞涩。
他脱下外袍将楚瑾罩住抱进怀里,贴着人耳侧轻轻道:“你怎么只披着外袍就出来了。”
“我没有遵守承诺,你是不是生气了,”莫瑀有些紧张,他低声委屈道,“我知道你今夜不想见我,可我想见你了,太想你了,想到闭上眼都是你,可是身边又没有你。”
“你别生气,好不好。”
衣袍上莫瑀的体温和气息裹挟着楚瑾,他伸手抱住莫瑀的腰垂眸笑道:“不生气,我也非常非常想见你。”
“真的,也想见我?”莫瑀忍不住傻笑了一下,他松开一点看着楚瑾的眼睛,眼巴巴道,“那,你怎么又不肯我来见你。”
他还以为今天他亲得太凶,让楚瑾害怕了。
“不是你的错。”楚瑾低下头含糊道,瘦削的身形显得白色中衣有些空大,露出的锁骨精致漂亮,他脸上红晕未褪,眼神罕见怯懦移开,水润的光泛得人心软。
是含蓄。
偏偏,太像勾引。
那张唇一张一合,像是雨后打落到泥泞的花,红湿一片。
“明日你还…”
楚瑾赶人的话还没说完,唇被堵了个正着,莫瑀放大的脸占据微微震动的瞳孔,这独占的气息强势猛烈,那双粗糙的手摁住他的后脑勺,又缓缓摸过他的脸。
张狂的吻忍让错落,给了楚瑾空隙喘息一瞬间,年轻的将军垂眸看着他道:“不听。”
唇瓣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伸手想推开莫瑀却被人摁得更紧,他浑身屈服这气息一般地畏惧战栗,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本来如狂风暴雨吞噬他的吻突然变得温柔,变得淅淅沥沥,变得和风细雨,轻轻的,像是怕吓到他一样,从微肿的唇瓣上移开,转而从额头沿着鼻梁一路落下。
“别害怕,我只是亲亲你,”莫瑀恋恋不舍松开他,额头抵住楚瑾额头哄道,“别掉眼泪,我不再动了。”
楚瑾红着眼看莫瑀,心下又气又好笑,他咬咬唇道:“亲都亲完了,才说不动了。”
“那能怎么办,”莫瑀轻笑一声,又亲了亲楚瑾额头,“亲都亲了,我负责吧。”
“那你再亲亲我,”楚瑾伸手摸了摸莫瑀的长发,他敛去眸中水色,微红着脸强迫自己正视着莫瑀,揪住莫瑀衣服的指尖在轻轻颤抖,畏惧和爱在心里做斗争,在对方隐忍的眼神里投了降,他踮起脚尖,纵容道,“你再亲亲我。”
替他擦拭着眼角湿润的手愣住半秒,莫瑀低头看着楚瑾,黑沉的眸子里挣扎和忍耐都崩塌,像是盆雨之前天空翻涌的浓黑乌云,他面色平静哑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要后悔。”
想退缩犹豫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楚瑾被莫瑀紧紧揽住腰,他的防线让他的心在慌乱颤动,于是下意识往后撤了几步。
莫瑀顺着他的步伐,院落里种下三年的梨树投下一片阴影,隐约可见两个不可分开的人影纠缠不休,光亮唯有月华如洗,洒落二人青丝白发。
这院落不曾种白牡丹,反倒种了淡粉色的芍药,芍药味道不浓烈,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二人纠缠间步伐凌乱,楚瑾踏空青石板,一时重心不稳向花丛里倒去,莫瑀察觉的瞬间就想和楚瑾互换位置,可惜迟了一步,最后压着楚瑾摔进了花丛里。
“疼不疼?”莫瑀慌忙想从楚瑾身上起来,目光落在花丛里的人身上动作却放慢了,他伸手摘下楚瑾胸前散落的芍药花瓣,脸上可疑地飘起一层薄红。
“不疼,”楚瑾轻蹙眉头拨开头上的芍药花瓣,“芍药花根茎和叶片都没有刺,我种得茂密,摔下去也不疼。”
就是明日该如何何人解释,这压倒一片的花,楚瑾还没想出办法。
他低头认真拣开身上的花瓣,没发觉压在他身上的人眼神愈发危险,浓重的阴影遮住面前的光,楚瑾迷茫看过去,莫瑀捏住他的手腕轻声道:“花落在你身上,真漂亮。”
楚瑾种的芍药花同其他艳丽的芍药不同,是白色的花瓣透着粉尖,他半躺在花丛里,中衣松松垮垮散落到肩头,温热里落了几片不知死活的先莫瑀一步一亲芳泽的花。
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有些在亲昵中凌乱的发丝从他泛红的脸颊,到微肿的唇瓣,莹润的锁骨,甚至单薄的胸前。
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很勾人,总是非常自然地以一种温和的眼神,眸底润润地望向莫瑀。
不知道这些都是欲望的邀请,勾引得人神魂颠倒。
莫瑀想,这件中衣素白实在太单调,染些花色会更好。
于是他压着楚瑾,吞没了一些轻微的喘息和可以忽略的挣扎,要为这件衣服染一些颜色。
从下摆钻进去的手顺着敏感的腰际一路上滑,楚瑾从唇舌中溢出几声轻喘,很快又被强势的吻封印,他的腰止不住轻颤,眼角润红划过泪滴,却还是没舍得推开身上的人。
后背的触感比想象中更好,莫瑀想到黄沙关宣文牙给孟长青炫耀过的羊脂白玉,他想,那一定比不过他如今指尖触及的细腻。
他的吻青涩又乱无章法,只是莽撞地希望在爱人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他解开楚瑾的衣扣,对方只是满脸霞红地看向他,偏偏又眉尖轻蹙,像是无奈纵容他的一切。
白皙如雪的肌肤占领了莫瑀每一寸视线,他颤抖地伸出指尖划过这雪腻酥香,却感受到楚瑾身躯更加明显颤动。
微哑的呻吟从压抑的喉咙里溢出,从沙哑性感的男音里竟然听出半分甜腻,莫瑀像着了魔,他手背上鼓起的青筋极力克制,附身只再度吻住了楚瑾的唇。
寂静的夜色下春色无边泛滥,芍药不时颤抖着簌簌落下几朵娇弱无力的花瓣,一阵夜风吹来清醒了楚瑾的大脑,只觉得自己不该信莫瑀的鬼话。
——我什么也不做。
信了他的邪了。
“松……松开。”
楚瑾现在还不能和莫瑀做到最后一步,至少,他扫了一眼四周,心里默默道,至少也不能在这里。
从正院门外传来一声踩踏枯枝的声音,楚瑾立刻绷紧了身体屏息凝神,莫瑀还不知足地勾着他的舌头,被恼羞成怒的楚瑾轻轻咬了一口。
他疼得嘶了一声,也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更不愿意别人看到楚瑾这幅模样,迅速伸手替人把衣服拢好,随后头埋到楚瑾颈窝边可怜巴巴道:“你咬我。”
“你咬我咬得少了。”楚瑾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从门外传来脚步声越发近了,楚瑾紧张得鼻尖都在冒汗,莫瑀心下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只要那边的人再靠近一步,他就能飞速带着楚瑾离开这座宅邸。
他心里的算盘落了空,外头挑着灯的人谨记着不许踏入正院的规矩,只大概看了几眼就离开了,临走时回忆刚听到的喑哑声,只嘀嘀咕咕道:“许是发情的猫吧。”
仆人走后,楚瑾才长舒了一口气,但刚刚那句话落到二人耳中,各有一番心思。
莫瑀有心揶揄,但见人脸色发烫到如煮熟的虾壳,才忍下心头想逗逗楚瑾的念头。
他起身将楚瑾抱起来,连带着身上的花瓣落下,莫瑀埋首闻了闻,低笑道:“果真一身香了。”
“……住口,登徒子。”楚瑾抓紧自己胸口的衣服,只想把自己找个坑埋了。
“我今夜留下好吗,”莫瑀见好就收,连忙乖巧垂头问道,“我真的不再做什么了。”
楚瑾轻哼一声别过脸,又耐不住莫瑀软磨硬泡,只小声道:“那明日怎么办,你从我房里出去,叫别人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