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的小夫郎(74)
一回来看见裴厌已经锄出来一片空地,心里立马就舒坦许多,没有杂草看着真干净。
等他过来后,裴厌接过他背上竹筐,同他说了自己方才的想法。
顾兰时眼睛亮了一瞬:“怎么之前没想到呢,放着这么一大片地方,不种菜真是可惜了。”
裴厌笑了下,说:“现在想起来也不迟,这两天地里的活不忙,先把这里平整出来。”
他说着看向那四间破败的茅草屋,又道:“我想把这几间屋子都推倒,如此就是一整片地方,没有遮挡,以后也好分划出每样菜的地盘。”
顾兰时犹豫道:“可,这几户人家都还在村里住着,这里算是他们老屋,要推了的话,是不是得和他们说一声?”
裴厌没放在心上,说:“这里他们早不要了,里头也没家当,就些腐朽的木头,推就推了。”
顾兰时有点担心人家不同意,毕竟这么大一片地方呢,要是知道他俩全占了,搁谁不眼红,肯定有不愿意的。
听完裴厌的话后,他若有所思,仔细想了一会儿。
他在小河村长大,除了附近村镇从没去过远地,所见所识全是村里传闻,知道一点不成文的霸道规矩,在乡下,谁家人多拳头大,日子过得就好,抢地盘打架这些事屡见不鲜。
说起来裴厌名声这么差,一言不合就动手,砍人的事发生后,好一段时间村里人都绕着裴厌走,根本没有敢上前搭话的,况且赵家人被打得那么惨,村里人有目共睹,谁没事会来触霉头。
裴厌一边看一边说:“要是搭个葫芦架,再打口井,挑水浇地不用去河边,方便许多,以后想吃葫芦也不用上家里摘,多余的晒成葫芦条干子。”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一看他模样就知道这主意打定了。
顾兰时一想也是,平时没人愿意来这边,完全是荒地,他俩自己开垦平整,又没霸占别人家菜地,要是真有人来找事,到时再想办法,不行让他爹帮着说道说道,实在不行给点钱,肯定能摆平。
裴厌又拿起锄头锄地,说道:“早点开垦出来,八九月种菘菜就能多种点,冬天不愁菜吃。”
提到冬天,顾兰时越发觉得有道理,连声答应。他闲不下,一想到能有这么大一片菜地,兴冲冲回去拿了锄头来锄草。
第61章
两人将院门前面这一片荒草锄完,露出来的空地有些不平,还有石头烂瓦片,裴厌捡起来扔在一旁,等回头平整的时候,把所有杂物一起拉走,
顾兰时拄着锄把歇息,今天这么忙,他属实有点吃不消。
“怎么了?”裴厌转头看他。
顾兰时开口道:“没什么。”
这样子不像没事,裴厌拧着眉头又问他一遍。
顾兰时这才说:“就腿疼。”
他有点恼羞成怒,低声不耐烦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又不是不清楚。”
裴厌沉默一下,确实是他思虑不周,于是放缓了语气说:“你回去歇着,我来干就好。”
顾兰时一想,锄地这事不着急,于是嘱咐他小心草里的蛇虫,就拿上锄头回去了。
入夜。
顾兰时早就困了,洗完脚打着哈欠上炕躺下,洗脚水自有裴厌去倒。
房里没点灯,他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不想裴厌上炕后,摸索着摸到他腿,竟从上到下按揉起来,连脚也照顾到。
他困到极点,声音都是疲倦的,问道:“你做什么?”
裴厌低声开口:“给你揉揉,今天走了山路,万一明早起来腿疼。”
更要紧的地方其实不是腿脚,他心里清清楚楚,只是不好开口,他夫郎肯定也不愿意,而且就算看了又怎么样,一没药用二没手段缓解,只能尽尽其他心。
顾兰时没力气收回腿,而且裴厌手掌温热有力,也没弄疼他,腿脚一按揉确实舒服放松了许多,就由着对方去了,自己很快舒舒服服进入梦乡,什么也不得知。
*
麦穗晒得差不多,该碾场了,碾完麦粒还要再晒几天,顾兰时得了消息后,和裴厌一起回家帮忙。
顾兰生牵着驴子拉着石碾在麦场上来回碾压,压过后裴厌几人用木叉翻起另一面。
唯有多翻多压几遍,麦粒才脱得干净。
就一头驴,碾一遍场没那么快,太阳正炎热,没必要所有人都在谷场上忙碌,有裴厌、狗儿还有他二哥顾兰河就足够了。
外头灰土大,顾兰时见裴厌三个人停下后,朝院里喊道:“茶水倒好了。”
这几人进来歇凉喝水,大嫂二嫂在灶房忙碌,他端起一碗拿出去给牵驴的大哥。
每年都要干这些活,所有人都习惯了,往年碾完老家的麦子,借驴子的顺序都是顾兰生先用,再给二弟,今年多了顾兰时和裴厌,自然也是如此。
顾兰时虽想早早碾完场,这一摊子活就能收拾了,但不好越过大哥二哥。
裴厌原先只有一亩麦子,收回来后在院里自己拉石磙碾动,如今有两亩麦子,他有心想自己先碾几遍,累是累点,不过多费点力气。
顾兰时一看那石磙太沉重,拦住了他,大石头块子哪有轻的,再等两三天的事,哪有那么着急。
于是两人先去麦田翻地,将麦子根刨出来,还要平整一遍田地。
麦子根也不用扔,运回家晒干了,能当柴火烧。
裴厌干活向来不含糊,两天多时日都在地里忙活,收拾好两亩旱田后,刚好轮到他俩用驴子。
院子里,顾兰时戴着斗笠,用一条布巾蒙了下半张脸,不然一说话一呼吸都是炙热的尘土。
毛驴在太阳底下干了这几天重活,草料和水都得喂好,不然没力气。
眼瞅着越来越热,毛驴有点蔫,顾兰时连忙舀了半桶水给它喝,顺手拍拍驴脖子,说:“要不歇歇,太热了,它虽是牲口,也得缓缓。”
他看一眼裴厌浑身是汗,又说道:“你也歇歇,万一中了暑气,太阳这么好,麦子也晒得够干,过了晌午这阵再碾不迟。”
裴厌擦擦额上汗,天确实好,不用担心下雨的事,便点头应好,等驴子喝完水,牵着它到阴凉处栓好,放了草料让吃。
大黑找了处阴凉趴下,热得直吐舌头。
没有风,院里的菜叶纹丝不动,堂屋里,顾兰时摇着蒲扇,他有点馋果子吃,但最近没上山,也没去赶集,桃李瓜果这些家里都没有。
想起小时候去过一次阿奶的姑妈家,他喊老姑奶奶,老姑奶奶家里有个葡萄架子,当时去正好是夏末那一阵,葡萄熟了,紫红的葡萄汁水饱满,酸酸甜甜的,他当时很小,老姑奶奶给他摘了一串,他还得两手抱着,只觉那串葡萄可真多真大。
他一边扇凉一边说:“要是能买到葡萄秧子,到时在院里搭个葡萄架,以后就有葡萄吃。”
裴厌知道葡萄,但没吃过,这东西镇上有,附近几个村子种的不多,院里搭架多是栽种些菜蔬,比起果子之类的零嘴,菜蔬显然更要紧。
他放下水碗也拿起蒲扇摇,说:“我回头打听打听。”
太阳渐渐往西边走,没那么热了,两人便起身往院里走,毛驴歇了一阵子,再拉石磙明显有了精神头。
一直忙到傍晚,顾兰时正在灶房做饭,院里裴厌翻麦子,大黑忽然冲着门口叫,见顾铁山进来后它上前闻了几下,又在阴凉处趴好。
“岳丈。”裴厌喊道。
顾兰时听见动静,出来问道:“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顾铁山肩上扛着渔网,看一眼他俩今年的收成,刚才进门时也看见他俩将外面收拾的不错,比原先干净多了,心中还是满意的。
他说道:“你上回不是说要占了前面那片地,这事可行,不过都是一个村的,人家也在村里住了十几年,地咱们占定了,这边老屋虽说当年没有地契,不过多少要同他们知会一声,才是个理,省得叫人家说嘴。”
“我今天上山去下网,让姑爷同我一起去,明天看看收成,要是不多就再叉几条鱼,一家给送去两条,收了东西他们不好说什么。”
顾铁山说着,又看向裴厌,开口道:“要在村里过日子,多少活点人,别的不说,以后日子长了,红白喜事都要村里人帮衬帮衬,咱家亲戚是多,也不能不和村里人往来,又没结仇,对人家客气点,和和气气的,日子久了好处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