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的小夫郎(234)
本来回来就晚了点,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今天晌午饭比平时迟了小半个时辰。
裴厌饿了,夹起一大块肉吹吹,合着米饭一起进口。米粒吸了些肉汁,吃起来更香。
待一碗米饭下肚后,他才拿了一根肉骨头啃。
他俩吃的肉和骨头都是盛出来后才放盐,盐毕竟金贵,那么大半锅,要是全撒,得好些呢,反正一半都要给狗吃,就没有往锅里放盐。
顾兰时同样如此,啃光一根骨头后,就起身去喂狗,不然一直在灶房门口叫,嗷呜嗷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狼来了。
每只狗两根骨头,大的肉块七八,那叫一个丰盛,恨不得立刻埋头苦吃。
好在裴厌之前教过规矩,不让吃的时候没一个敢上前,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口水滴答掉在地上。
顾兰时把盆底的肉汤倒进去,远离了两步才开口:“吃吧。”
登时,灰灰和灰仔就扑了过去,眨眼的功夫,好几块肉就吞下肚,大黑勉强好一点,不像它俩那样,丝毫没有吃相。
顾兰时摇摇头,端着汤盆进灶房继续吃饭。
裴厌之所以教它们规矩,就是之前吃东西太着急,往往人还没食盆前离开,就直接扑过来了,有时候还没倒完的汤水也会落在狗身上,脏兮兮还一股味。
待两人吃饱喝足,屁股还没从凳子上挪开,外面响起顾兰瑜的声音。
趴在院里抱着骨头啃的狗昂起脑袋,一看是熟人,都没有起身,骨头实在太香,舍不得松开爪子。
而且离开自己的骨头后,很有可能会被其他狗叼走,都互相防备着。
连大黑也是如此,即便它是头狗,灰灰和灰仔实在太皮了,记吃不记打的那种,偶尔也会偷它的骨头吃。
顾兰瑜走得很急,见裴厌从灶房出来,他连忙道:“厌哥,打听到了。”
“今儿上午,隔壁清水村的刘庆子和刘栓来过咱们村,没走村里路,从河道那边绕的,王老嬷在河边挖茅根,他孙子王成去找他,远远看见,认了出来。”
“那俩孙子好认,成天钻在一起,一高一矮,高的瘦,矮的胖,之前就做过贼,在清水村有名的游手好闲,又懒又馋,连亲戚家都偷。”
走河道来后山要绕路,但胜在偏僻,这时节,哪有人会上山,裴厌一听,刘庆子和刘栓实在有嫌疑,当即说道:“去清水村找找。”
顾兰时听弟弟这么一说,见他俩要走,连忙在后头叮嘱:“拿好分寸,问清了再说。”
“知道了。”裴厌答应道,和狗儿大步就出了门。
第186章
刘庆子和刘栓在清水村的名声就不好,不过他俩吃了教训,这几年即便偷鸡摸狗,也不会在自己村里,就算偷,一个在外头放风,另一个脚下溜得很快,没让人当场逮住过。
冬天日子不好过,连个野菜都挖不到,想起隔壁小河村的裴厌,早就听人说了,那么大一片菜地,常常拉了菜去镇上卖钱,还养了几十只母鸡下蛋,听得眼睛都发热。
只是他俩也畏惧裴厌名声,可好一阵没吃过肉,厮混到一起,他俩嘴里说的,全是这家养了鸭,那家养了鸡,还碰见人家提了肉回去。
说着说着,肚里就起了馋虫。
刘庆子矮,身材偏胖偏壮一点,他还好,家里有老爹老嬷,上头还有一个大哥,只是他从小到大就游手好闲,奇懒无比,还偷别人东西,怎么打都改不了。
他爹和阿姆又气又臊,一世的老脸在村里被丢尽了,终于在他偷了他大哥给侄儿的买药钱后,气得他爹差点厥过去,他大哥愤怒无比,吵了一通后直接分家,给了他一间茅草屋将他撵了出去。
他爹和大哥见不得他,在路上碰见从来不搭理他,也就他阿姆有时候会心软,在他求着要吃的时候,会给他一点吃的。
这也导致刘庆子越发手脚不勤,反正饿不死,饿极了就偷摸溜回家,向他阿姆哭诉,总能得一口吃的。
而刘栓,穷得叮当响,老爹老娘早就死了,他一点上进心都没有,爹跟老牛一样任劳任怨,吃了很多苦,干活挣了一辈子,总算挣下几亩田地,就这点家底,却在死后被儿子卖得只剩一亩薄田。
这两人凑在一起,除了使坏再没别的。
他俩也怕裴厌,以前娄进在娄家村招揽人手,势力那么大,却被裴厌弄死了,因此犹豫了好几天。
可天冷,两人很长一段时日没见过肉星,最后大着胆子决定铤而走险。
其他人家倒是想偷,可冬天一般人都在家里待着,没办法下手,夜里那么冻,身上又没件好的冬衣裹暖,他俩还懒得出去,因此想要在白天下手,就只能挑会出门的人家。
他俩知道裴厌常常赶车去镇上,于是这一段时间都在小河村附近瞎转悠,直到今天上午,终于有了机会,裴厌和他夫郎都走了,家里一个人没有,越发方便他俩行事。
只是没想到,裴厌养的狗竟然不吃骨头,连肉都不吃。
从小河村跑掉以后,刘庆子刘栓心虚不已,怕裴厌发现端倪找来,想跑但无处可去。
要是夏天,跑远到镇上,夜里随便找个地儿猫进去就能睡,这大冬天,天寒地冻的,晚上睡在外面能冻死人。
他俩都不受亲戚待见,也没有正经朋友,想到别人家躲躲都不行,最后一商量,决定去娄家村找娄五。
能跟着娄进混,娄五不是什么好东西,手脚也不太干净。
而自打娄进死了之后,他手底下的人散了,娄五吓破了胆,大半年都没怎么出家门。
今年倒是有了点动静,狗改不了吃屎,他和本家几个兄弟,照样在村里欺负人,但没有之前娄进翻起的风浪大,甚至见了小河村的人,都不敢动手,生怕和裴厌沾亲带故。
以前刘庆子刘栓跟娄进混过一段时日,只是他俩太怂了,脚下又滑溜,遇见事就跑,不得重用,有时踩好点,会和娄五一起翻墙偷东西。
到娄五家后,两人赔笑哈腰,对娄五一顿吹捧,只字不提偷到裴厌家里的事,他俩谁都不敢说,生怕走漏了消息,被裴厌知道是他俩。
娄五打心底瞧不上他俩,但对吹嘘很受用,见他俩有想留下的意思,于是大手一挥,给他俩安排了柴房,还让去吃点东西。
刘庆子刘栓为的就是躲开裴厌,有间柴房都兴高采烈,更别说还给了吃的,对娄五谄媚的模样,都快称得上感恩戴德了。
而等晌午饭后,趁娄家人不注意,刘庆子望风,刘栓溜进灶房,偷了几个糙馒头藏了起来。
*
“不行不行,换一家。”
屋子里,娄五和两个堂弟还有三个小喽啰商量事情,快过年了,手头银钱不够,年节的排场摆不开,今天正好刘庆子刘栓两个来,让他想起以前干过的勾当,于是起了贼心。
有人说白水村的大财主富得流油,可财主家里人丁多,长工护院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风险太大了。
刘庆子和刘栓太怂,娄五看不上,多两个人还要多分两份,因此屋里只有自己人。
“谁啊!”
娄五媳妇抱了几根柴火要去灶房,听见院门被拍响,高声问道。
“嫂子,我来找娄五哥。”一道陌生的嗓音响起。
娄五狐朋狗友很多,他媳妇不是全都认得,因此没有戒心,赶忙去开院门。
屋子里娄五几个也听见声音,一时没听出是谁,于是止了话头出来看。
哪知院门一开,裴厌冷着一张脸高高大大堵在门口,他抬眸越过娄五媳妇,径直看向里面的人。
腿不由自主打起哆嗦,后背惊出冷汗,娄五脸色煞白。
哪怕是梦里,梦到裴厌那天砍娄进时的架势,他都能直接吓醒。
即便过了这么久,一提起裴厌,都能想起那股子血腥味,当时他离娄进最近,血溅了他一脸。
把娄进抬回来的时候,更是一路都能闻到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几乎都要吐出来,从那以后,他在家里连鸡都不杀。
顾兰瑜站在旁边,见娄五一副快吓死的模样,差点没笑出来,他绷紧了面色,直接问道:“刘庆子和刘栓呢?”
娄五刚才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如果裴厌开口,他立马就能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