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的小夫郎(65)
炕上人睡得正香,许是天太热,一条腿露在外面,斑驳痕迹昭显了昨夜的“暴行”。
裴厌喉结剧烈滑动,直勾勾盯着,半天没挪脚。
大黑向来不进房间,顶多在堂屋转转,见主人没理它,它尾巴晃晃出去了。
被咬住嘴巴时顾兰时迷迷糊糊醒来,他尚未清醒,闻到裴厌身上的味道后人是懵的,却没反抗,知道这是裴厌,呆愣愣任由索取,直到房顶在眼前晃动。
*
傍晚,天边霞光璀璨,言语无法描绘其绚丽,农人扛着锄头背了竹筐回家,即使见惯了晚霞,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驻足,只觉祥瑞平和。
顾兰时坐在院子里透气,他同样看见了霞彩,只是坐在院里有泥墙和树林遮挡,无法见其全状。
他眼神发愣,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灶房切菜的动静才逐渐回神。
昨晚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他不愿想起,可看见自己胳膊上腿上的痕迹,忍不住就被提醒。
裴厌平时看着冷峻凶狠,昨晚一开始还算慢,可到后来,像是控制不住一样,也愈发凶狠,连他嘴巴都咬。
看见大黑从河边喝了水回来,身上长出来的一点长毛总算没那么难看了。
跟狗一样,顾兰时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不怪他,裴厌咬他时那股疯劲确实像疯狗。
他坐在院里发呆,没一会儿裴厌从灶房出来,往他手里塞了个已经晾温的鸡蛋。
高挑劲瘦的男人似乎有些无措,蹲在顾兰时面前眼巴巴看着,薄唇微抿,随后小心翼翼开口道:“你吃。”
他这幅忐忑胆怯的模样,让顾兰时一下子不知道要不要生气,这会儿做出这种样子,怎么之前就不知道克制克制。
他越想越生气,却又舍不得砸手里的鸡蛋,家里一共就那么几个鸡蛋,平时都舍不得吃。
顾兰时深吸一口气,剥开鸡蛋壳恶狠狠咬了一半进嘴,见裴厌还蹲在身前眼巴巴瞅他,递过去半个蛋的手及时刹住,他把鸡蛋全部吞进嘴里,咽下去后说道:“我才不给你吃。”
没吃到鸡蛋的裴厌喜笑颜开。
他本是极为俊朗的相貌,眼睛偏长,不笑时冷峻沉静,颇有几分威势,更兼脸上那条长疤突显凶恶,笑时却如桃花拂面,要不是有疤破了相,端的也是个受人瞩目的俊汉子。
顾兰时哪里见过这场面,裴厌之前也笑过,但不如这般喜悦开怀,黑沉沉的眼睛更是有了点点光亮。
人若连眼睛也在笑,可见是真的高兴。
他一愣,眼神落在没有伤的右半张脸上,以前没发现,竟如此俊朗,他又看看左边,伤口确实很长很狰狞,可看惯之后,也没那么丑恶。
“都给你吃。”裴厌笑眯眯的。
发现自己夫郎视线落在他左边脸后,他高兴不减,但站起侧了侧身,只余右半边身体对着顾兰时,说:“我去做饭,你歇一歇。”
昨晚实在有违常理,顾兰时头一次经历就如此,差点傻掉,今天一天都是蒙的,不怎么清醒,加之身上有点不舒服,裴厌举止又自然,他没发现这一小动作,换了个姿势坐好,只等开饭。
第54章
筷子被递到手边,顾兰时看一眼裴厌才接住。
桌上不过最简单的一饭一菜,米汤熬的比较稠,米煮烂了之后自有一番米香,炒春菜清淡,只撒了盐,他尝一口唇边露出个浅笑,手艺还算不错。
见他动了筷子,也没说难吃,裴厌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他拿筷子一口菜还没吃,说道:“明天我去打兔子,回来给你炖肉吃。”
顾兰时今天一天精神头都不好,闻言打起精神好奇问道:“你会打兔子?”
裴厌喝一口米汤,说:“我会用弹弓打,山里野兔多,多转转总能打到一两只。”
他话比平时多了点,又道:“弹弓看着不如弓箭,实则威力不小,打兔子手稍重一点多半会打死,野兔遭了重击就算当时没死,过一阵也能吓死,天又热,放不了多久,只能少打一两只,吃着也新鲜。”
顾兰时点点头,他见过村里人在冬天天气好的时候带狗上山撵兔子逮野味,还有人会用弹弓和弓箭射兔子打鸟。
想起上次裴厌打鸟准头那么好,他心道打兔子的本事肯定也不差。
饭虽简单,两个人一起吃倒也挺香,太阳落山后,天色逐渐暗下来。
裴厌自知理亏,刷锅洗碗喂猪的活全包了,两口锅到底方便,煮猪食的时候顺便给顾兰时烧了盥洗烫脚的干净水。
顾兰时在屋里泡脚,想起昨晚那些羞死人的事只觉恍惚,心里后知后觉咂摸过味,原来这样才是成亲了。
他耳朵有点红,心想幸好是裴厌。
翻来覆去想这些事实在不妥,他捏捏自己两只发烫的耳垂停止回忆,不然一想起裴厌那股子又莽又狠的劲,实在有点吓人。
月光明亮,他上炕后没有点油灯,用被子裹好自己往炕里一滚,手脚一点没露出来,打个哈欠就闭上了眼睛,困到一个字都不想说。
等裴厌拾掇洗漱完进来,天色已经晚了。
顾兰时迷迷糊糊听见动静,上炕的除了裴厌再不会有别人,他连眼睛都没睁开,下意识往炕里缩了缩。
尝到滋味的裴厌并不甘心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睡被窝,在夜色中悄悄摸索着,总算将紧紧裹住的被子掀开一角。
顾兰时半梦半醒间忽觉一热,他完全不知道裴厌怎么做到的,就这么钻了进来。
被搂住的时候他声音困倦,喊了声热,又迷瞪着睡过去。
也不知颈侧和肩膀被亲亲蹭蹭多久,他不耐烦推了推那张脸,翻个身背对过去,想生气但太困了,没法儿说话。
不曾想裴厌安分没多久,竟钻进被子里作乱。
顾兰时热得不行,咬住唇没敢发出声音,偶尔从唇边露出来的一点动静带着哭腔,本以为今晚该歇了,没想到又来。
月上中天,夜色深了,屋子里的动静才渐渐平息。
顾兰时睡觉时穿得好好的中衣一件都没了,抱着他的人同样如此,肉紧紧贴着肉,他只觉得热,蹬开被子腿脚露在外面。
裴厌哑着嗓子说:“睡吧。”
这两个字让顾兰时彻底放下心,只是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鼻音稍重问道:“你怎么会这些?”
没头没脑一句话,裴厌却无比清楚,他沉默一阵才照实开口:“以前在军中的时候,只要不打仗,会有人去喝花酒,回来后没有别的话说,只吹嘘这些事,我听过一些,也没什么难的。”
他说得简单,实际有些荤话极为下流腌臜,他自己都说不出口,兵卒里有些愣头青,啥也不懂胡乱弄一番,回来后还被老兵卒子笑话,汉子多了,也会互相“传授”,全然不顾在场人众多,有时他避不开,只能在哄笑中听几耳朵。
顾兰时狐疑问道:“喝花酒?”
裴厌没立即吭声。
顾兰时一下子精神了,翻个身面对着裴厌,问道:“你有没有去过?”
裴厌闷闷开口:“去过一次。”
顾兰时声音拔高:“你去过?”
裴厌连忙解释:“去是去过,可喝花酒太贵了,我被拉去后给灌了一杯酒,我问酒水多钱,花楼里的人报了价,我付了一杯酒钱就走了,在那里喝一壶,都够在外面买一坛的。”
“真的?”顾兰时半信半疑,之前的经历让他对外面的汉子十分不信任,没想到裴厌竟喝过花酒,虽然是被拉去的,可他还是问道:“那、那你有没有做别的?”
一想到这件事他心里就难过,不问个清楚连觉也睡不着。
裴厌一下子急了:“没有别的。”
他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被冤枉实在难受,翻身压住顾兰时说:“花楼里的姑娘和双儿都是要钱的,我又没钱,怎么会做别的。”
虽然从小没想过自己娶亲的事,可看着村里众人他也知道,睡觉这种事情要跟自己夫郎来,而不是别的什么人,他知道有的兵卒家里有老婆孩子,却在外面乱来,打心眼里看不起,又怎会做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