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的小夫郎(143)
大耳韭和家里种的长条韭菜不同,叶子大像耳朵,因和韭菜味道有些像,乡下人就这么叫了。
这东西比别的野菜味道不同,味道浓郁些,炒肉更香,煮汤也不错。
一开春,各种野菜出来,乡下人饭桌上的菜式样才丰富了些。
“好。”裴厌扒拉完碗里的米饭,又起身去盛了一碗,过来坐下后说道:“再找找香椿,说不定有发出来的。”
“知道了。”顾兰时笑眯眯答应。
*
家里有匠人要来,早起两人都没睡懒觉,盥洗完后顾兰时在灶房热早食,馒头多放了两个,万一他阿奶过来早,就有软馒头吃。
早上吃的简单,馒头就一片咸菜,两个馒头下肚也饱了。
牲口也要吃饭,顾兰时抱了一捆草放进猪圈,懒洋洋的母猪这才爬起来,他看一眼母猪,肥的肚子都在颤,再有一个月左右就要下崽,到时候可得多留意。
毛驴嚼着干草,站在棚里十分温顺。
裴厌在猪圈和驴棚中铲粪,他拿了铁锨进鸡圈拾掇。
见鸡窝里的稻草脏了,他上前想把脏草掏出来,好换成干净的,不想在里头看见两枚鸡蛋。
“总算下蛋了,我还寻思着,娘那边养的鸡都下了,就它们不动。”顾兰时把鸡蛋拿出来,捧起给那边的裴厌看,一脸喜滋滋的。
裴厌也高兴,说:“最近都没吃,要不把这两个煮了,阿奶过来你和她一人吃一个。”
“行。”顾兰时高兴极了,把鸡蛋放在鸡窝顶上,又朝鸡窝里翻找,还真让他找到三个。
他忍不住夸道:“不下蛋还好,一下就是五个,还挺争气,一人吃一个,还能攒两个呢。”
裴厌忍俊不禁,附和道:“是挺争气的。”
第114章
方红花进门时,顾兰时把鸡蛋煮好了,她摆了两下手说自己吃过了。
“阿奶,今儿才下的,咱们吃个头茬。”顾兰时说着,把鸡蛋在桌上一磕,硬塞进她手里。
既如此,方红花就没再推辞,乐呵呵跟孙子孙婿一起吃鸡蛋。
工匠还没来,吃完顾兰时和裴厌收拾麻绳和柴刀要去砍竹子,临走时裴厌说道:“阿奶,匠人进门时,你留心一下时辰。”
“好好,你们只管去。”方红花答应道。
匠人一般在太阳出来后进门,不会太早,但若来得晚了,他势必要提点提点。
顾兰时背起空竹筐,开口道:“阿奶,柴火我都放好了,陶罐里的水也添了,你帮着添水加柴,闲了就歇歇,吃点东西。”
只是给工匠们烧点水,不是什么重活,方红花连声答应。
他俩出门之后,大黑摇着尾巴跟出来,顾兰时轻喝一声,将它撵了回去,山路难走,还要拖竹子,它又帮不上忙,阿奶一个人在家,还是让它留下为好。
上山的路再熟悉不过,两人直奔竹林。
裴厌砍竹子,顾兰时拿了柴刀在附近挖春笋。
隔三差五给工匠吃顿带肉的饭就行,平时就是这些家常野菜山蔬,过几天再暖和点,才渐渐到播种菜蔬的时节。
笋子长得挺快,顾兰时挑着鲜嫩的砍,弄了半筐后才停下,这些足够吃两三天的。
一棵长竹子轰然倒塌,听见动静,他拎起竹筐往林子里走,在平坦的地方放下筐子,拿了柴刀往竹稍头那边去。
裴厌又挑了一根竹子砍,他在这边削去竹枝条,只余一根长而直的青竹在原地。
他把竹枝堆放在一起,回去晒干当柴火烧,要是有合适的,挑出来能编把新扫帚。
后院有两个扫帚,每天扫洒不可避免会沾上粪便,就算去河里涮洗也得勤换,不然天一热,总有蝇虫围绕。
自家用的扫帚随便扎一把又不花钱,扔就扔了,没什么心疼的。
裴厌砍了三根竹子后停下,路途较远,砍太多沉重,反正天色还早,还能跑两趟,没必要太费力气。
不用他说,顾兰时把竹枝都削了下来,用麻绳捆了几圈,等会儿好拖下山。
见裴厌坐在那里歇,他拎起竹筐,说:“我先去前面,刚才过来时看见一片鸡肠草。”
“嗯,你在前面,不用过来了,这些我来弄。”裴厌说着,摘下腰间竹筒喝了几口水。
出了竹林再往前,顾兰时顺着记忆找到左手边的野草,鸡肠草长势不错,他把这一片薅光,又拔一些别的草,竹筐也满了,回去剁一剁就能喂鸡鸭。
他背起竹筐回到刚才的路上,没一会儿就看见裴厌拖着青竹和竹枝过来。
麻绳放的长,裴厌将绳子由肩膀拽在身前,竹枝条拖在地上,枝叶一路蹭掉了不少,他俩都没在意。
“我来吧。”顾兰时想接过竹枝拖着,青竹那么长,又是湿的,份量不轻。
“不用,你走前头。”裴厌没给他,自己拖着继续往前走,这点东西而已,用不着两个人来。
既如此,顾兰时没多争执,背着笋子和鸡草往山下走。
山路颠簸,平坦的地方少,两人在半路停下歇息,喝完竹筒里的水,顾兰时把竹筒放进筐子里塞好。
裴厌没有像他那样坐下,而是在附近走了走,抬头看着周围的树木。
“怎么了?”顾兰时疑惑问道。
不远处的裴厌拍拍离得最近的一棵树,说:“去年不是说要做一把摇椅,后来忙得给忘了,冬闲时都没想起来,那天去找徐木头的时候我才记起,回头挑棵好木头伐了,不用问他买木料。”
原来是这事,顾兰时笑道:“我也忘了。”
裴厌在跟前转一圈,走回来说道:“前山的好木头多数都砍完了,回头我往里走走。”
“嗯,到时候带上大黑。”顾兰时叮嘱了一句。
他们对山林子再熟,往深处走也要防备些,天暖了,冬天睡觉的野兽该出来的都已经出来,四处游荡觅食,多加小心总是没错的。
带着沉甸甸的东西回来后,工匠已经开动了,方红花背着手在后边探着脖子看人家挖井。
小老太太跟监工似的,只要是顾兰时和裴厌的东西,都盯得紧,她年纪大又有辈分,工匠里年纪最大的徐木头也得喊声婶子。
她虽泼辣,常和人骂仗,但心眼是实在的,见工匠用的茶壶水不多了,就提着给舀些滚水来晾着,因此偶尔指手画脚两句,几个汉子也不说什么。
见裴厌和顾兰时回来,她又忙着进院里给舀洗手水,顺带倒了两碗茶。
把青竹扔在院门外,裴厌拖着竹枝进去,方红花开口道:“怎的把竹子放在外头?”
在她看来,院里才是正经生活的地方,青竹是不值钱,但从山上弄下来费不少力气,也是稀罕东西,随便扔在外头有些不妥当。
顾兰时放下竹筐,笑道:“阿奶,不打紧,那些竹子是做篱笆用的,放在外头正好,不用来回拖了。”
“还要扎篱笆?”方红花问道。
顾兰时走到木盆前蹲下洗手,闻言抬头说道:“是呢,趁今年时节正好,我俩想多养几只鸡,篱笆扎好,春雏估计就有人卖了。”
一听这话,方红花连声赞道:“好好,多养些,能卖钱呢。”
她又问道:“这回是养在外头?”
平时就自己和裴厌两个,也没别的人说话,多个小老太太也热闹。
顾兰时一边洗手一边说:“就在院子西边,和山壁之间不是有一片空地,我俩打算把前后都围起来,越往山凹里走越窄,也不要紧,鸡长大了在里头乱跑也有地方,鸡窝盖在前头就行,离得近,喂鸡摸蛋都方便。”
“哎呦,地方不小呢,这养三四十只都成。”方红花咂舌道。
顾兰时没有隐瞒,说:“就是想多养几只,只是我俩人手少,又没多少养鸡的经验,先买些养起来,等顺手后,明年就能再多些。”
他洗净手上的野澡珠白沫子,站起来擦手,说道:“头先我爹娘不是养猪,只是猪吃的太多,还是鸡好点,我跟他两个人就应付的来。”
“是是。”方红花点着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