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的小夫郎(175)
“好。”裴厌没忍住又拿一张蛋饼。
他吃完就要走,被顾兰时喊住洗洗手,摊蛋饼子要用到油,怕粘锅用的油还不少呢,不洗就弄到被子上了。
本想说自己没这么邋遢,肯定会洗手,但最后裴厌只是笑着答应一声。
吃完饭后,两人把板车上的筐子卸下来,顾兰时问道:“明天还去镇上?”
裴厌看着车上的南瓜和冬瓜,长得大,一个个都挺沉的,搬来搬去不方便,点头道:“去,这些就不动了,先放上面。”
话说完,两人不约而同抬头看一眼天色,太阳正当空,没有任何下雨的迹象,就都放心了。
顾兰时看一眼几个筐子里的菜,辣子和茄子都有剩的,还不少,刚上来的一茬秋萝卜早上挖了半筐,倒是卖光了,一篮秋扁豆剩了一小把有损的,带去的一辫子大蒜也卖光了。
裴厌把板车放在柴房屋檐下,从怀里掏出荷包,这是今天卖菜的钱,四五十文左右,如数交了上去。
顾兰时接过荷包,和以前不一样,他没问多少,等会儿放的时候一数就知道了,只笑着揣进怀里,说:“把扁豆拿去剁碎了喂鸡鸭,茄子我看剩了些,拾掇了晒成干,留着冬天咱们吃。”
辣子晒一晒就成干的红辣子,倒是不用太费心,他拎起茄子筐往灶房走,裴厌依言去剁扁豆。
刚出院门就看见灰灰鬼鬼祟祟往山壁那边走,裴厌心中疑惑,直接跟了上去。
也许是太过心虚,灰灰耳朵向后折,眼睛也眯起来,一副蹑手蹑脚的模样,转头看见裴厌跟上来,它往前迈的一只爪子停在半空,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
裴厌看着它,根本没有后退的意思,它贼头贼脑瞅一眼西边菜地里的大黑和灰仔,见它俩没注意到,这才把前爪落在地上,照旧悄摸摸往山壁一处凹陷那里走。
沿着山壁栽了些山上挖的香椿树苗还有桑树苗和几棵核桃树苗,之前有枯死的,已经拔了,剩下这些他俩也不强求,能活就活,活不了明年春天再挖些来种,总有几株成活的。
灰灰跑到一棵桑树苗后面,在山壁底下不断刨土,裴厌在不远处看一眼,原来是之前埋在那里的骨头,这会儿想起来吃了。
这狗东西,心眼倒是多,还知道防着其他两只。裴厌没忍住笑了下,随后转身离开。
原本以为灰灰憋着什么坏心思,之前有过两三回,不是想刨坑就是想糟蹋树苗和菜苗,今天原来是找骨头。
狗崽长起来还是挺快的,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肥,腿长了个头高了,汪汪乱叫的声音也不再稚嫩,有了几分大狗的模样。
最近家里鸡蛋多,顾兰时偶尔会喂它们吃鸡蛋,有时鸡蛋不小心滚落在地磕破了壳,他也会拾起来给狗吃,三只最近伙食都不错,毛发瞧着也顺了亮了些。
喂了鸡之后,裴厌进院子同顾兰时说了这件事。
顾兰时笑道:“也难为它记得埋在哪里,之前灰仔不是嗷嗷叫着,到处乱刨坑,最后也没找着它骨头在哪儿。”
当时以为灰仔玩疯了,它在菜地里刨的泥土乱飞,动静挺大,裴厌过去给了它一巴掌才消停。
狗养的好,连皮毛都厚实,根本没打痛,但家里的狗都跟着大黑学会了看眼色,灰仔只得放弃在菜地里找。
他俩还是后来看见大黑和灰灰从土里刨出骨头,才明白灰仔那天究竟在刨什么。
忙完家里的活,裴厌和顾兰时又往地里走。
水田里的稻谷已经抽穗了,旱田里轮种的柴豆花败了,能看见小小的豆荚长出来,再过二十几天就能拔豆杆,不知道后头天气如何,雨水太多的话,容易下坏作物。
初秋草木还未凋零,也正是瓜果丰收的时候,枣子、石榴、柿子等渐渐转红,挂在枝头分外引人注意,连野地和山上的野果子也有不少熟了。
一个下午,顾兰时和裴厌打了两趟草,回家在院子晾晒,到深秋时就没这么多草能打了,今年养的猪多,要提早囤好草料。
在河边割了些水茅草,裴厌背着,顾兰时拿了镰刀,边走边说:“这趟回去就不出来了,再有半个时辰,太阳就要落山了。”
每天都这么忙,他俩都已经习惯了。
“嗯。”裴厌应一声,率先看见前面林子里有两个人影,近了才发现是狗儿和花惜霜。
“兰时哥哥,厌哥哥。”花惜霜渐渐同顾家人熟悉,不再像之前,腼腆的都不敢多说两句话。
狗儿笑着把篮子递过来,说:“晌午我俩上山,找了点野果子,运气好,野柿子捡着红的摘了一些,还挖到了地泡儿,山莓和枸杞子也都有,里头都有,少是少,打打牙祭够了。”
顾兰时接过竹篮,看一眼红的紫的各种野果子,竟然还有一小串野葡萄,这东西可稀罕,抬头笑问道:“葡萄你们怎么没吃?”
今年开春,裴厌在镇上人家买了葡萄秧子,还给家里分了两株,都成活了,不过还没到结果子的时候。
狗儿说道:“家里有呢,留了些,天色不早了,我俩先回去,娘做了饭,刚出门时就喊不要耽搁。”
“行。”顾兰时点点头,几人各自分开。
狗儿一路都在和媳妇说笑,肉眼可见的高兴,他在后面也看见听见了,笑道:“没出息的,说个话手和胳膊都不老实,指天画地瞎比划,生怕霜儿没留意到他。”
家门口就在前面,裴厌先过去开门了,他落在后面两步,说道:“该做饭了。”
出门前面都和好了,裴厌知道,一听这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昨天就说好要吃面,晌午吃饭的时候,鸡蛋饼他没有吃完,特意留了几张,好切蛋饼丝。
一进门,顾兰时很麻利,别的都没管,洗过手进灶房就擀面。
裴厌万分期待今天的面条,帮忙烧水打下手,很快灶房上空炊烟飘起,被风吹向远处。
热腾腾的白细面条出锅,家里鸡蛋多,顾兰时和面的时候给面里磕了两个鸡蛋,他夹一筷子面条,呼噜噜吃进嘴里,面条劲道又爽滑。
面上放了鸡蛋饼切的丝,还有春菜叶子切的绿丝,再加上一撮韭菜碎,舀两勺辣油,红彤彤的,飘在面汤上,其实是为个好看,吃起来并不辣。
裴厌先吃最上面的蛋饼丝,果然,薄薄的饼丝吸了汤汁,鸡蛋味又浓郁,热乎乎又香。
他俩吃饭都是大碗,对顾兰时来说,这么一大碗,有面有菜还有面汤,吃个底朝天就饱了。
放下筷子后,他坐在对面看裴厌吃,今天没做别的菜,只有面吃,于是笑着问道:“酸水芹还有,要不要给你捞半碗?”
裴厌端着碗,除了鸡蛋饼丝以外,面条也深得他意,正吃得过瘾,闻言咽下口中的食物后说:“不用,我再去舀一碗面。”
“有呢,下的多。”顾兰时笑眯眯的,自己吃饱了,但看裴厌吃得这么香,心里也高兴。
面条下出来后过不了夜,很容易坨,因此他是按着两人平时的饭量来,他吃一碗,裴厌吃两碗,差不多就饱了,不想今天裴厌吃了两碗后,把锅里剩下的一点面汤都舀出来吃。
见他喜欢,即便只有半碗面汤,顾兰时还是给切了蛋饼丝,抓一把春菜丝和韭菜碎给他调好,裴厌站在灶房就把这一碗吃完喝完了。
第140章
秋时连阴雨多,夜里就起了风,阴云遮蔽,连星星都看不到,早上起来后,天阴沉沉的,冷风夹杂着一股土腥味道扑面而来,分明快下雨了。
顾兰时和裴厌把院里该收的东西都收起来,连狗食盆和水碗都搁到屋檐底下。
没有太阳,天色不如平时亮堂,顾兰时端起一盆烫好的谷糠往外面走,一出来就看见菜地,他张望着看了几眼,没发现有太大的瓜菜,说:“昨天卖了一茬,赶得及时,不怕下雨下坏了好菜。”
裴厌拎了粪锨出来,想着去鸡圈鸭舍铲粪拾掇,闻言说道:“我刚起来时看过了,辣子茄子都没有大的,丝瓜和扁豆倒是有几根,等会儿摘了。”
顾兰时只在附近看一眼,他起得迟,既然裴厌说没有几个长成的菜,就没再往前,转身朝鸡圈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