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打脸狂魔 下(92)
“大大大、大婚?”王宝惊得舌头都捋不直了,追问道,“王妃是谁?”
“除了璃儿还能是谁?”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得没影儿了,徒留王宝急得团团乱转。
摄政王要迎娶忠义侯为妃的消息在整个天元国掀起了轩然大波,瞬间就压下了之前轰动朝野的刺杀事件。大庸女皇为了救回赫连墨渊,甘愿以边境三城为代价了结此事,赫连墨渊在遭受一番虐打后被送回去,因办事不利声誉受损,后被毒杀而亡,也不知是哪个兄弟下的手。
赵玄要娶男妃,赵宗政怎会不乐意?假模假式地劝了几天便装作无可奈何的模样妥协了,还为二人颁发赐婚圣旨。跟随在摄政王左右的拥趸本以为他早晚要废掉小皇帝自己登基,哪料他忽然娶了一名男妻,竟自绝门户,当下十分失望,苦谏无果后纷纷起了异心。
这样一来,朝堂顿时乱作一团,保皇党的老臣适时提出让小皇帝亲政,有人附和,有人反对,吵嚷不休。如是过了两个月,摄政王系的势力大为缩减,只留下少许死忠,其余全都投向了赵宗政。赵宗政欣喜若狂,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慢慢将矛头对准了摄政王,朝野内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赵玄却一点儿也不急躁,带着小狐狸四处游山玩水,只等蜜月期过了再处理政务,顺便看看向自己身边谁忠谁奸。
在一轮又一轮的权力清洗中,作为保皇党的中坚力量,白家得到了赵宗政的重用。白涟顺利出仕,位列三品,欧阳明月刚进门不久就得了个三品诰命,叫欧阳老夫人喜不自胜。欧阳家偏向摄政王一系,摄政王倒台后又立马投效皇上,中间不乏白家牵线搭桥。这门亲事结得极好,欧阳明月的地位顿时水涨船高,每次回家都有一大群仆役鞍前马后,威风凛凛。
但欧阳明月却一点儿也没觉得痛快。她目前最担心的还是肚子里的这块肉。这一胎怀得非常瓷实,无论怎样摔打灌药,硬是安安稳稳,不动如山,眼看就要临盆,她唯有在外面买一个婴儿备用。若这胎是白涟的,就把买来的婴儿退回去,若是昆仑奴的,就来一招偷天换日,之所以频频出门,不过为了打探谁怀的月份跟她差不多罢了。
如是寻摸了一两个月,终于找到一个女子愿意售卖肚中的孩儿。欧阳明月大松口气,将她养在别院好吃好喝地供着。
女子比她先生产,顺利诞下一个男婴,还来不及看婴儿一眼,就被欧阳明月派来的心腹丫鬟用枕头闷死了。耐心等了几天,欧阳明月也发动了,丫鬟这才提着一个篮子匆匆回府,但刚走到门口就愣住了,只因接生的两个稳婆全是陌生面孔,并非她们事先找好的人。丫鬟立刻上前盘问两个稳婆,还想赶她们离开。
欧阳明月就是再神通广大,临盆的时候也只有躺在床上尖叫的份儿。白涟担心她安危,见丫鬟阻着稳婆不让进门,立时便怒了,命人将她羁押起来,却不知谁掀翻了她手里的篮子,发现里面趟着一个陷入昏迷的男婴,从通红的面皮上判断,应是刚出生没几天。
白涟还未反应过来,白夫人却已经想了很多,顿时怒火狂炽,叫人把丫鬟绑起来关入柴房,等少奶奶生产后再审。欧阳明月听见外面响动,当真觉得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恨不得把肚子里这胎挖出来,生生吃下去。两个稳婆却不给她机会,一碗药灌下,不出半个时辰就催生出一个皮肤黝黑,颧骨突出的男婴,看人种便知是昆仑奴。
白夫人惊叫一声晕死过去,白涟瞪着产床上虚弱不已的娇妻,久久说不出话。他太伤心了,以至于心如死灰,竟不肯多看欧阳明月一眼,更不愿听她解释。
曾经的爱有多深,现在的恨就有多浓,他不是前世那个被摄政王抄家灭族又被欧阳明月暗中所救的罪奴,他不用依附若欧阳明月过活,所以无法忍受她的滥情。他将婴儿交给心腹,命其随意扔掉,然后以重病为由将欧阳明月送到乡下的田庄,此生再不愿见她。
为了弥补伤痛,白夫人迅速为他纳了几房贵妾,且她们的家世背景并不比欧阳明月差。若非为了遮掩家丑,她恨不能把欧阳明月和那孽种直接沉塘,以平心中郁怒。欧阳老夫人收到白夫人来信,当即厥过去,没几天就病死了,欧阳老爷子发下誓言,从此不再让欧阳明月踏入家门一步。
但无论怎样落魄,欧阳明月都不会认输。她去往田庄后并不吵闹哀泣,每天按时进食,按时吃药,用最快的速度调养好身体,并重拾武艺。她欣喜若狂地发现,随着摄政王的没落,负责监视她的暗卫们一一离开,至如今已有两月未曾出现。换一句话说,她自由了,虽然不知道这份自由的时限是多长,但她必须抓紧时间做一些部署。
她又像出嫁前那样,扮作男子去街上寻找商机。她需要银钱,需要人脉,需要把所有欺辱过践踏过自己的人全都碾成齑粉。白家、欧阳家、万俟岩、赵玄,乃至于范玉璃,全都在她的黑名单上。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某天,她为一名少年追回被盗的钱袋,却无意中发现少年竟是白龙鱼服的小皇帝赵宗政。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一个为收不回军权而发愁,一个手里握有颠覆这个时代的军事技术,互相试探几回后便结成同盟,打算做出一番伟业。
欧阳明月把燧发枪、黑火药、手榴弹等热武器的制作方法告诉赵宗政,以获得大量的黄金和皇室的庇护。一夕之间,本已病入膏肓的白少夫人竟然痊愈了,还被皇帝认作义姐,被大张旗鼓地接回京城,另赐“镇国公主”的封号和一座金碧辉煌的宅邸。
有了公主头衔,欧阳明月顿时成了全天元国最尊贵的女人之一,白家和欧阳家的人见了她都要下跪行礼。她屡屡招白涟前去公主府侍寝,都被对方严词拒绝,愤怒之下将他的几个贵妾全都打杀,其中一个还怀了两月身孕。
她只懂得杀戮,不懂爱情,所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挽回白涟的心。白链非但没重回她身边,而且连对她的最后一点爱意也被她消磨得一干二净,没多久便送出一封和离书,然后辞去官职出门远游,也不知今生会不会回来。
喧嚣过后,欧阳明月偶尔也会看看空荡荡的身旁,这才发现身边的男人竟一个一个离她而去。李文瀚死了、方伟同死了、方寿死了、昆仑奴死了,唯独白涟没死,却对她恨之入骨,这比死了更令她难以忍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一次又一次扪心自问,总觉得自己不该过得如此孤寂坎坷。于是为了排遣寂寞,她与赵宗政勾搭上,每日都要入宫与之厮混,还曾多次被宫妃与皇后撞见。
久而久之,有关于二人有染的消息就在京城中流传开来。但小皇帝现在大权在握,谁都得罪不起,且欧阳明月现在已经和离,按理说是可以改嫁的,因此朝臣们弹劾了两天也就消停了。
赵宗政为了彻底控制欧阳明月,早有打算纳她入宫,于是命钦天监赶紧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已怀胎九月的皇后闻听消息连忙率领宫妃前去御书房抗议,却连皇帝的面儿都没见着,差点气得流产。
欧阳明月还未进宫便已得了一个红颜祸水的头衔,她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越发抬头挺胸、招摇过市,惹得许多人咬牙切齿暗恨不已。但再恨又如何,半月之后,她依然风风光光地成为了德妃,且椒房独宠,圣眷优渥。
这天,带着小狐狸外出游玩的摄政王终于回来了,刚放下行李,赵宗政就派人来请他入宫叙旧。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鸿门宴,但夫夫俩却丝毫不惧,随便抹了一把脸就上了马车。两人到达御花园,便见赵宗政与欧阳明月正坐在百花丛中赏景,周围环绕着许多美貌宫妃,还有一些颇为得脸的命妇,正嘻嘻哈哈地打趣,场面十分热闹。
赵玄和周允晟也不下跪行礼,只略一拱手就算打了招呼,把赵宗政气得肝疼。但军权还死死握在对方手里,他现在不能撕破脸皮,只得装作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让太监给两人看座。
“这是什么东西?”周允晟指着一名宫妃手中握着的黄金圆筒。同样的圆筒还有几个,分别在其他几位宫妃命妇手中,她们正举得高高的,遥看天边的景色,嘴里不时发出惊叹声。
不用旁人介绍,更不用拿来细看,周允晟便知道那是单筒望远镜,于他而言并非什么稀罕物。但应付小皇帝实在是无聊,他宁愿借它来玩一玩,也不愿与这些人虚以委蛇。
欧阳明月闻听此言表情微妙,但还是把自己的单筒望远镜递了过去,然后麻木地看着他把镜筒拆开,取出玻璃片,借着阳光的照射左右摆弄。几乎不用旁人教导,他就已经搞清楚望远镜的原理,且还发现这东西能把阳光汇聚成一线,用以生火,这是怎样可怕的智慧?
她越发忌惮忠义侯,恨不得把这个智多近妖的人除掉,所以才安排了今天的会面。她与赵宗政商量过后打算在忠义侯和赵玄的吃食里下一种慢性毒药,令他们日渐衰弱而死。
欧阳明月不得不承认,对这二人,她是心怀畏惧的,只能采取阴诡之法暗害,不敢与他们正面相抗。老实说,若非赵玄大婚后有隐退之心,赵宗政这辈子都别想翻出什么风浪。正所谓温柔乡英雄冢,若不赶紧趁赵玄被美色所惑雄心消弭的时刻将他二人除去,日后说不得会发生重大变故。她心中隐有不安,面上却扯开一抹灿笑,徐徐给忠义侯介绍单筒望远镜的原理。
“本侯知道是怎么回事,无需你多言。”周允晟却不买账,颇为不耐地瞥她一眼,然后把拆得七零八落的望远镜重新组装好凑到爱人面前,笑道,“你看看,树上有两只松鼠在打架快掉下来了。”
赵玄哑然失笑,将他从椅子上抱到自己怀里,从背后拥着他凝目看去,削薄的嘴唇不时触碰他圆润的耳垂,似在亲吻又似在吸吮,举止十分亲昵。一众宫妃连忙用手帕遮面,看上去很是不屑,心中却艳羡不已。连赵宗政也忍不住觑了几眼。
“呀,真的掉下来了!”一看见活蹦乱跳的小动物,周允晟就想扑上去撕咬耍弄。他一面探看,一面用爪子抠挠桌面,发出“吱嘎吱”的刺耳声响,末了放下望远镜,用湿漉漉的桃花眼去祈求爱人:“我想去抓松鼠。”
“去吧,抓了松鼠就马上回来,别乱跑。”赵玄亲了亲他腮侧,然后恋恋不舍地放手,等他跑出老远,视线还黏在他身上移不开。
恰在这时,一名宫妃摔碎了一个单筒望远镜,玻璃撞击地面的脆响打破了温馨融洽的氛围。本就心情郁郁的赵宗政当场发作起来,命人将她拉下去杖毙,其余宫妃和命妇全都跪下求情,唯独欧阳明月老神在在地饮茶,嘴角还挂着残酷的冷笑。
“不过一个黄金筒,两块玻璃罢了,碎了还可以重造,何必非要她用命来赔。”赵玄徐徐开口。
赵宗政却一点颜面也不给,滔滔不绝地述说望远镜在战场上的妙用,把那宫妃的举动上升到祸国的程度,言辞间隐有针对之意。他这是杀鸡儆猴,惩前毕后,好叫赵玄明白,他已经不是摄政王了,宫内宫外并无他发话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