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打脸狂魔 下(52)
妈的,刚开荤的处男都是不知节制的禽兽!周允晟一面在心中唾骂,一面喘息道:“你真气逆流,丹田受损,不想死的话就马上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调息。”
子玄听而不闻,用力一顶就入了进去,发起又一轮进攻。周允晟没空再想别的,仰躺在男人怀中一声接一声高叫。二人从午时厮混到月上梢头才堪堪停下,找了一条小溪匆忙清洗一番,然后潜入最近的小镇歇息。
一座废弃的民居内,子玄盘坐在早已昏睡过去的男人身边,一点一点疏导逆流的真气。当暴涌的真气尽数沉入丹田,他眼里的猩红褪去,脑海中的嗡鸣消失,理智也逐渐回笼。
淫靡而又疯狂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现,他一会儿看看还沾着少许血迹的双手,一会儿又看看侧躺在自己身边睡颜恬淡的男人,露出惊骇的表情。
他希望刚才的一切是一场荒诞不羁的梦,天亮了,梦也就醒了,于是悄然跃出窗外等待黎明。两个时辰后,一缕阳光破开云层照射在他脸上,带来一股融融暖意,却没能令他露出舒缓的神色,反而如坠深渊。他真切地意识到,自己背叛了佛祖和师门,在魔鬼的引诱下堕入了魔道!
子玄木然地站在屋顶上,既不敢回去面对师父,也不敢进屋面对缠绵一夜的男人。察觉男人呼吸渐重,隐有苏醒的迹象,他连忙逃也似的离开此处,却没料半道遇见一众长老,被他们强行带回师门等候发落。
周允晟醒来时不见子玄,还以为他像以往那般出去找吃食,便老神在在地躺在榻上等,足等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人回来,担心他遇见伏击,连忙出去寻找。
他在方圆百里之内搜寻了一番,看见林中大树倒下,似有打斗的痕迹,树干上残留着几枚掌印,明显是少林寺七十二绝学之一的大力金刚手所致,这才徐徐松了口气。子玄被带回了师门,并非遇害,这便好。他购置了许多干粮,一刻不停地往少林寺赶。
与此同时,一身狼狈的子玄正跪在戒律堂内,接受智深方丈与一众长老的审问。
“你已泄了元阳,走火入魔了。”智深方丈握住徒儿脉门查验, 眼里流露出沉痛之色。徒儿原是纯阳之体,只要元阳不泄,有生之年定能把《密宗大法》修炼到极致,成就金身。然而现在,一切都毁了。
子玄低下头,心中又愧又悔,并不曾出言为自己分辩。按照寺中规矩,堕入魔道者理当废去武功逐出师门,从此生死自负,但智深到底舍不得,与一众长老商议过后决定罚他三百棍,并关入达摩洞内自省五年。
子玄硬捱了三百棍,内伤越发严重,本就不受控制的真气从丹田内狂涌而出,窜入经脉,令他再一次走火人魔。他眼珠赤红,体表浮现一根根鼓荡的青筋,皮肤从古铜色变成了青白色,看上去不像是人,倒像一只厉鬼,形容非常可怖。
负责看守他的和尚见他咬紧牙关默念经文,似在极力克制,心知等他克制不住恐怕会大开杀戒,连忙跑去禀报方丈。方丈与众位长老匆匆赶来,看见他半人半鬼的模样也免不了露出惊骇之色。
“不好,这是要成魔了!快快压制!”智深方丈率先坐下,指尖蓄积起一缕雄浑真气,输入徒儿体内,帮他把逆流的真气引入丹田, 其他几位长老各自落座,将人围在中间,相继渡入真气。
然而便是几位绝顶高手一同出手,也只是令情况稍微缓和,子玄眼中血气未散,青筋一会儿隐人肌理,一会儿又浮出体表,看上去竟比之前更为可怖。
“命般若堂所有弟子前来吟诵降魔经,快!”智深方丈一面加大真气的输入,一面高声下令。守在洞外的戒律堂僧人不敢耽误,连忙跑去找来一众师兄弟,将达摩洞团团围住,齐声吟诵经文。
躺倒在血泊中的修长玉体渐渐变得模糊不清,那些动情的低吼、闷哼、呻吟,以及肉体撞击的脆响被袅袅梵音所取代,似从九天之外传来,又似响彻耳畔,令子玄心境澄明,神志苏醒。他跟随大家的步调加入诵经的队伍,慢慢地,眼里的血色褪尽,体表的青筋平复,逆流的真气一点一滴沉人丹田,从万丈深渊的边缘又走回了正途。
智深见徒儿已经入定,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回真气,带领众位长老离开,刚走出去不远,就见一名弟子飞奔而至,双手合十道:“启禀方丈,那魔头找上门来了!”
“来得好!”智深厉声大喝,当即决定让余沧海有来无回。少林寺僧人从不妄造杀孽,然而魔道中人又该另当别论。
周允晟负手站在寺门前,运足了内力喊道:“开门,把子玄放出来!”声波层层扩散,莫说整个少林寺震了两震,便是方圆百里也清晰可闻。智深与一众长老连忙运功抵御,方稳稳站住了,其余弟子却都打了个踉跄,或面露痛色,或闷哼出声,或口喷鲜血内伤严重。
本已心境澄明的子玄听见熟悉至极的嗓音,脑海中又开始浮现二人在血泊中交缠的画面,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孟浪激狂的冲撞,心愿得偿的满足,似毒液一般将他刚砌好的心防腐蚀出一个个大洞。
他忍了又忍,终是睁开双眼,冲面前的岩石喷出一口腥甜血雾。洞外的弟子用梵音抵御住了声波的攻击,却没料还是令师叔祖心旌动摇,连忙加大声量,并把木鱼敲得震天响。
子玄体表的青筋一会儿浮起,一会儿平息,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体。
“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是如观,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还请师叔祖将此前种种视作虚妄尽皆抛却,方可回头是岸,重修金身。”般若堂主站在洞口温声劝解。
子玄呼吸微窒,心内挣扎,然而到底从小在寺庙里长大,对佛祖的虔诚早已经刻入骨子里,竟用密宗大法强行封存了那些不堪的记忆,令自己重又变回曾经无欲无求、无悲无喜的模样。
“阿弥陀佛,多谢师侄劝解。”他双手合十,表情平淡。
般若堂主颔首微笑,折回去继续念经。
大门外,周允晟被少林寺的和尚团团围住,因此处乃爱人师门, 不好大开杀戒,他行动间极为克制,只把袭上前的人一掌一掌拍飞出去,慢慢走入门内,运功高喊:“子玄,我来接你了!”
几位长老与各大堂主心知他修为颇深,连忙命弟子退后,随即震碎僧衣,摆出十八罗汉阵,誓要令他毙命此处。
他抿唇蔑笑,指尖轻弹便把率先冲过来的大长老击飞数丈,双掌往前一推,其余十七人只感到一股山崩地裂般的气浪迎面而来,将他们一身铜皮铁骨尽数撞碎,吐血不止。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竟只在上古传说中才听过。
智深挥袖将十八人卷回身边,手臂一伸便是一个千手如来掌压过去,口里大骂“孽畜”。周允晟哼笑,与之对了一掌。巨大的轰鸣伴随着漫天尘土在寺内席卷,将树木砖石瓦片等物纷纷掀飞。
二人堪称当世绝顶高手,简简单单的对掌也能造出这般浩大声势,令在场众人惊骇不已,连忙运转内力护住全身,以免被掌风波及。待飞沙走石渐渐散去,二人依然站在原地,不同的是,那魔头嘴角含笑,目露精光,方丈却口含鲜血,脸色灰败,显见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连方丈都不是他对手,谁还能制得住他?倘若他今日大开杀戒, 少林寺怕是会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思及此处,众位僧人免不了心中发寒,见他迈开步朝殿内走去,竟齐齐退后几步,露出怯弱之色。
智深见状终于按捺不住,一口鲜血“噗”的一声吐了出去。没想威名赫赫的少林寺也有被人欺上门来压着打的一天,真真是颜面无存!
恰在这时,般若堂堂主举步走来,温声开口:“余施主,子玄师叔让贫僧给您带句话。”
一直被这些和尚“魔头魔头”地叫着,忽然来了一个叫自己“施主”的,又是给子玄带话,周允晟目中寒气稍微散去,摆手道:“无需你带话,让他自己出来与我说!”
“师叔不能见您。”般若堂主走下台阶,将住持扶回大雄宝殿,安置在蒲团上。
“为何不能见我?”周允晟气笑了。
“师叔因为您已经走火入魔,之前血气逆流,真气爆体,差点殒命。若是见了您心魔再起,那便谁也压制不住。还请余施主念在师叔曾救您一命的分上也救他一救,莫要再与他相见!”
周允晟静默片刻,随后斩钉截铁地道:“不行,我定要见他!” 话落轻蔑一笑,“你请我救他一命算是说对了,我内力比他深厚,正可帮他调息失控的真气。凭你们那点微末内力,便是十人联手也未必能帮他消除隐患,但是我却能。你们不想让他死就赶紧把他交给我!”
“内力微末”的智深与几位长老露出难堪的表情,般若堂主也半晌无言。他说得的确没错,放眼中原,唯一有能力帮子玄压制真气的便是他,若他出手,子玄立时就能恢复如初,总好过废掉武功重新修炼。但他是子玄的心魔,天知道子玄见了他会不会发狂从而彻底失去理智。
殿内寂静无声,周允晟没有耐心等待答案,举步便往般若堂主来的方向走。他们不让见,他自己去找也是一样,今天不把和尚带走誓不罢休。偏在这时,一道低沉嗓音从虚空传来:“阿弥陀佛,余施主,请你速速离开。”
“子玄?”周允晟愣住了,不敢相信缠绵过后这人竟用如此冷漠的态度驰赶自己。他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脚步越发急促。
般若堂的弟子匆匆赶来阻挠,都被他一掌拍飞,因心中饱含愤怒竟一点也未留手,把几个修为较浅的弟子拍得几欲濒死。
“你若是不出来,我今天便屠了少林寺!”他扬声大喊。
众僧人被逼得节节败退,心知他定然有实力将一番狠话付诸行动,面上忍不住露出哀戚之色。子玄沉默了,片刻后叹息道:“贫僧与少林寺共进退,你若屠寺,贫僧唯有与你死战到底。”话落停顿片刻,冷漠疏离的语气泻出一丝压抑的颤音,“然而你若是能立下誓言,贫僧或可与你一见。”
“什么誓言? ”周允晟迫不及待地追问。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若是答应贫僧此生再不造杀孽,且谨守誓言十年,贫僧便与你约在十年后一见。”待到那时,该遗忘的都已经遗忘,该消散的也尽数消散,便如朝露与繁花,只能刹那存在,无法永恒,再见亦如不见。
周允晟先是一愣,继而仰首讽笑,越笑越大声,不知不觉竟流下两行热泪。这真的是他的爱人?与他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相依为命的爱人?他让他发誓永不杀生,可知道以他现在的处境,无异于逼他去死。然而他却如此地云淡风轻,浑不在意,仿佛对他而言,自己的命只是一粒尘埃,略一拂袖就能抹去。
子玄被他凄苦万分的笑声激得气血翻腾,立即运转密法稳固心神,眼珠忽而发红忽而变黑,最终敛去所有神光,化为一潭死水,沉声询问:“余施主可愿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