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打脸狂魔 下(34)
思及此处,周允晟扶额叹息。
赵玄以为他在为西南的事忧虑,拱手说道,“皇上,微臣愿为您平息这次民乱。”他有几支军队就驻扎在西南、西北交界处,只需半日就能调遣过来。
“此次民乱朕并不打算用军队碾压,朕自有办法。”周允晟慢条斯理的将一面打磨的十分光滑的铜镜放入一个直径为十厘米的筒状物内。西南不是干旱吗?百姓不是渴雨如渴命吗?那他便给他们制造一场大雨。
赵玄低应一声,并不追问。
“帮朕把这根木头削成图纸上的形状。”周允晟扔了一把小刀过去,下颚冲摆放在桌上的一根木头和一张宣纸点了点。
赵玄喜欢他随意的态度,在他脚边捡了张凳子坐下,认真削起来,见有木屑掉落在帝王脚背上,告了一声罪后轻轻用手拂去,指尖状似无意的摸了摸帝王圆润可爱的脚趾头。周允晟瞥他一眼,见他正襟危坐,满面肃然,仿佛并未做什么轻薄之举,不禁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打这一摸之后,便总有木屑往帝王的脚背上跑,等积了厚厚一层,赵玄才假装惶恐,捧起帝王玉雕一般的精致双脚细细擦拭拍抚,眼中偶尔泻出一缕幽光,竟似十分饥渴。如是擦了三回,周允晟终于按捺不住,一脚踩在他脸上,骂道,“滚一边儿削去,否则朕削了你!”话落似觉得脚心略微传来温热的湿意,连忙收了回来,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牲口,果真毫无底线!
“请皇上恕臣鲁莽,臣这就坐过去。”赵玄垂头领命,坐得离帝王的软榻稍远了一些,舌尖在口腔里转了转,颇为回味。
周允晟把赵玄叫来削一夜的木头,本意是为了折腾他,却没料他很是心甘情愿,削的一根比一根慢,更趁着自己垂头组装零件的档口用火辣辣的目光偷觑。久而久之,竟也把周允晟心里的暗火点燃,恨不得将他拽到榻上给办了。
“今夜就到这里,你回去吧。”周允晟不想便宜了他,甩袖撵人。
赵玄毕恭毕敬的行礼告辞,回到自己帐篷,立马撤掉内力,想着那人的面孔和声音释放出来。
西南大乱,四处都是穿着白色麻衣的农民起义军,总算州府的精兵还顶用,把起义军挡在了城门外。周允晟命赵玄在前开道,所过之处只将乱军打散,并未穷追不舍,更未滥杀无辜,终于风尘仆仆的抵达了西南总督府,看见了重伤在床的齐瑾瑜。
如今已是半月过去,齐瑾瑜的刀伤大多已经收口,只要注意不被感染,应无性命之虑。
周允晟身边跟随了一众官员,为了名声着想,必要的兄友弟恭还是得表演一下。他酝酿了一些悲痛之情,这才推开房门走到床边,看清齐瑾瑜的脸,目中止不住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只见一条猩红的疤痕从齐瑾瑜左眼眼尾往下直划到下颚,将他高挺的鼻梁和削薄优美的嘴唇对半切开,因为没有缝合技术,伤口对不齐整,使得半张脸正常,半张脸歪斜,竟丑陋的似妖魔鬼怪一般。这还是那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恭亲王?以他如今这幅尊荣,走出去怕是会把全城的孩童都吓哭,也不知赵碧萱见了作何感想。
心里翻腾着笑意,周允晟握住齐瑾瑜的手,渐渐红了眼眶,哽咽道,“皇弟,你受苦了。”
齐瑾瑜事后回想,越发觉得那些流寇不是当地乱民。乱民哪能重伤镇北将军府的暗卫?他们摆明是训练有素的私兵。天下间最想要自己命的人是谁,除了齐奕宁,他再也想不出第二个。
看见齐奕宁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作态,他心里怄得几欲吐血,面上却丝毫不显,勉力配合对方演戏。他容貌已毁,身体已废,再没有夺位的希望,这时候只能示弱,待保住一条性命再筹谋前路。他还有一个儿子,儿子养在宫中,很快就会被册封为太子,如此想来,生活也不全是绝望。齐奕宁现在风光得意,高高在上,等来日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他齐瑾瑜的种,女人也早就被他睡了几百回,也不知该如何痛哭流涕。
齐瑾瑜病态一般的想着报复齐奕宁的办法,发现手里还有很多十分重要的棋子,这才逐渐从痛苦中挣脱。
周允晟没料到赵玄会把齐瑾瑜整治的这般凄惨,倒比直接杀了他更添了几分趣味,因此龙心大悦,见赵玄亦步亦趋走在罗震身后,勾勾手指将他唤过来。
赵玄弯腰行礼,等待帝王口谕,却见他伸出手,似爱抚般拍了拍他脸颊,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皇上这是何意?”罗震瞪着眼睛问道。
“我也不知。”赵玄捂住被心上人拍打过的脸颊,只觉得那处似火烧一般滚烫。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纯情易感的时刻,但就在刚才,他分明从帝王状似无心的举动中察觉到了温柔的爱意。他不想承认那是自己的错觉,怀着欣喜若狂的心情匆匆往回走。
一众下属用诡异的目光偷觑他,惊疑不定的忖道:将军这是脸红了?我们没眼花吧?
第165章
西南百姓在贪官污吏的盘剥下受尽了苦难,天灾加上人祸,他们已经看不见活下去的希望。顺服朝廷唯有死路一条,举起大旗造反说不准还有一条活路,在这种心态的推动下,西南全境百姓都加入了推翻大齐的队伍。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与朝廷军队对抗时表现的非常勇猛,很快占据了西南的大片土地。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的做法就是派遣正规军血腥碾压,否则根本无法将事态平息。但周允晟毕竟是未来人,没有古代君王专断独行、皇权至上,视人命如草芥的封建遗毒思想。他也有心狠手辣的时候,但那都是对待敌人,对待无辜的受尽了苦难的百姓,他愿意用更为温和的方法来解决。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样,只要自己一日坐在大齐的御座上,就会当好一日的皇帝,照管好自己的子民。
他命令军队把州府附近的起义军驱散,然后将西南全境的官员都抓起来一一审理,按照罪行轻重公开宣判,又将宣判结果以檄文和口耳相传的方式散播出去。最终西南官场大大小小七十四名官员,革职流放者十六人,斩首示众者五十五人,最后三人因罪行太过严重,不但全家获罪,本人还将被凌迟处死。
“这五十八人暂且别杀,待朕祭天那日,用他们的血来告慰死难的百姓。罗大人,你遣人将朕祭天求雨之事散播出去,便说朕乃真命天子,定然下旨让老天爷准时降雨。参加过起义军的百姓只要安生回来种田,朕必不究责,不但他们抢走的田地归他们自己所有,朕还免除三年赋税。今后每年,朕都会秘密派遣钦差大臣去全国各地巡查,但凡发现官员擅自增收赋税,朕严惩不贷!”周允晟摆弄着手里的引雨器,态度闲适,语气中却充满了森寒杀意。
罗震心下佩服皇上以百姓为重的举措,却也担心他手段太过温和,于西南乱局无有增益,反倒更添动荡,于是劝说道,“皇上,您颁布的几项政令都很英明,唯独祭天求雨那事还请三思而后行。莫说祭天过程中会否招来暴民袭击,倘若求雨失败,他们恐会编纂些您气数已尽,不受上天庇佑,非真龙天子等流言。与其平白受人非议,不若将求雨之事交给钦天监的官员负责,您看如何?”
“不,还是那句话,朕乃真龙天子,必定下旨让老天爷为西南降雨。檄文就这么写,无需用些隐晦含蓄的春秋笔法。”周允晟掐指一算,说道,“求雨之事宜早不宜迟,朕算了算,就定在两日之后的飞来峰上,你让人下去准备。”
罗震苦劝不住,斜眼朝默默站在一旁的虞国公看去,却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似是全听皇上号令。
罢了,自古以来亲自上祭台求雨的皇帝那么多,成功的又有几个?若是乱军以气数已尽为借口意欲截杀皇上,只要赵玄在这里,再大的动乱都能踏平。思及此处,罗震只得躬身告辞,赵玄却还站在原地,似是有话要问。
“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周允晟摊开飞来峰的地图,用周易之法换算出求雨的最佳方位。他的背景实在是复杂,本身来自于科技非常发达的未来星际,后又在修仙、西幻等世界中混过,虽说眼下只是凡人,做不到排山倒海,但将科学和阴阳之法结合起来制造一场大雨还是非常容易的。他记得上辈子,在齐瑾瑜平定了民乱之后,上天忽然连降数日大雨,滋润了西南龟裂干枯的土地,让百姓们看见了活下去的希望。
也不知是谁,将这场及时雨按在齐瑾瑜头上,说恭亲王受命于天,福泽深厚,是具备大气运之人。这些留言在西南流传得甚广,也因此,在齐瑾瑜兴兵勤王时,西南民众率先响应。
周允晟算了算日子,那场大雨离现在至少还有两月,耗时越久,无论是百姓还是朝廷军队,造成的伤亡就会越惨重。他耗不起,更没有齐瑾瑜的主角光环,随便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能安抚住暴民,所以只能拿出些神鬼莫测的手段震慑。
赵玄上前半步,拱手问道,“皇上,您打算如何求雨?能成吗?”
“能成。”周允晟提起毛笔在地图上做标记,徐徐解释道,“雨乃云所化,当云朵中的细小水滴互相撞击凝结成大水珠,就会变成雨落下来。使细小水滴凝结的办法有很多种,可在云层中散布固体微粒,增加水滴的重量,还可释放电流、光波、声波等物,刺激云朵互相摩擦从而凝结成雨滴。寻常祭司祈雨时为何喜欢敲锣打鼓,大声呐喊,其实就是在向天空释放声波,虽然降雨的成功率很低,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朕要做的事便是找准水汽最浓郁的一处方位,然后四管齐下,如此,至少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机会能求来一场大雨。”
帝王所说的电流、光波、声波等物,赵玄从未听说过,但莫名其妙的,他竟觉得自己听懂了,不由点头称是。
周允晟拿起一个木头打造的筒状物,说道,“这就是引雨器,可助朕将电流、光波和声波直接送入云层。削了这么多天的木头,委实辛苦虞国公了。”
原来皇上交给自己的竟是如此重要的差事,赵玄心情大好,眼里不自觉流露出雀跃之色。
朝廷的檄文以口口相传的方式散播到西南全境。起义军见皇上亲自来了,身边还跟随着素有大齐战神之称的虞国公,若是他调遣如狼似虎的西北军前来平乱,不出几天,十几万起义军就会全军覆没。若是能好好活着,谁想干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事,皇上既然说不秋后算账,还把田地分给大家,不如就放下砍刀回去种田吧。这是绝大部分农民的想法,但率众造反的农民领袖陈十三却对此极其抵触。他在造反的过程中渐渐享受到权利的好处,竟完全迷失了心智,想推翻大齐改朝换代,自己做开国皇帝。
兄弟们若在此时退出,他的帝王梦就彻底破碎了,又如何会甘心?他命手下找来檄文,大致阅过一遍后冷笑道,“告诉兄弟们暂且静观其变,等那狗皇帝求雨不成,咱们就说他暴虐无道,多所残害,被上天厌弃,截杀他便是替天行道,乃礼敬天下庇佑万民之大任。谁要能取他人头,谁就是救世之主,可获无量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