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打脸狂魔 下(7)
周允晟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薛静依定睛一看,琴键上哪有什么火焰,是她太过紧张产生了幻觉。她慢慢将手指摆放上去,指尖却仿佛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分明只需轻轻一按就能弹奏出美妙的旋律,但现在,她却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少年第一次弹奏就把《地狱之火》演绎的如此完美,而她要从这座高不可攀的山峰的峰脚爬上顶端,甚至凌空超越,那怎么可能?
别说现在的她做不到,就是全盛时期的她,也同样无法做到。只需按下几行音符,她就输了,输掉了自信和骄傲,也输掉了哥哥的关注。
她多么想让哥哥也用同样痴迷的目光凝视自己,但她知道,她永远无法打败少年。
她忽然趴伏在钢琴上痛呼起来,手肘和胸膛压迫琴键,发出刺耳的嗡鸣。薛子轩面色一变,立即将她抱起来送往卧室,管家闻听动静一边给医生打电话一边准备药材和医疗器械。
薛静依是真的发病还是装的,周允晟没兴趣知道。他只知道她的骄傲和自信已经被他彻底碾碎。如此,游戏才能进行下去。
薛静依是装的,她不想在哥哥面前出丑,从而衬托的黄怡更优秀。
或许是因为遭受过太多打击的缘故,那天独自从昏迷中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增强了很多,以往总让她心痛如绞的画面,现在已经可以装作毫不在乎的面对。
第二天凌晨,她悄悄来到琴房,坐在钢琴前发呆。直过了半个多小时,她才把双手放在琴键上,试着弹奏最简单的一首舞曲,但熟悉的旋律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串凌乱的,毫无意义的音符。
曲谱明明印刻在脑海中,眼睛一闭就能浮现,到了现实里,她却无法用琴键将它们表达出来。她似乎失去了弹奏的能力。
薛静依心慌意乱,换了一首曲子继续尝试。但她越急切,手指就越不听使唤,原本还有一点规律的琴音到后来彻底乱了,吱吱嘎嘎像是几欲崩塌的老旧楼梯。
这哪里是音乐,而是折磨人的噪音,如果哥哥听见了,一定会用力关上琴盖把自己的双手压断。薛静依终于停下来,盯着颤抖不止的双手发呆。
她知道短时间之内,自己怕是没有能力再碰钢琴,因为一坐在钢琴前,她感受到的不是期待和愉悦,而是恐惧和不安。黄怡过分优秀的表现诱导了这种心态的产生,然后让它一天更比一天严重,直至昨天遭受到碾压性的打击才真正爆发出来。
薛静依轻轻关上琴盖,回到卧室。琴房里铺设了隔音棉,她没吵醒任何人,所以现在有时间静静思考一会儿。她打开电脑,认真浏览换心手术的相关资料,最近一个多月,她正是靠着这些资料让自己熬过了一次又一次打击。
一篇报道跃然而出,久久停留在她视线当中。一名年轻男子移植了一颗心脏,在康复之后,他发现自己拥有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记忆,更具备了以前不曾具备的能力。这让他的生活产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专家分析道:人类的心脏也能储存记忆,可以使心脏移植者得到原主的某些技能。非洲的一些原始部落就有吞吃敌人心脏以获得力量的习俗。
薛静依用阴森的目光凝视这篇报道,许久之后抿唇笑了。如果移植了黄怡的心脏,她是不是也能获得他过人的音乐天赋?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他算什么,一个为自己存储心脏的容器,一个活在自己阴影里的可怜虫,凭什么让自己感到恐惧?
她笑得越来越阴狠,看见摆放在桌上的邀请函,做下了一个决定。
既然她短时间内失去了弹奏的能力,便让黄怡代替她参加比赛。她看重的并不是丰厚的奖金,而是进入柯蒂斯音乐学院学习的机会。凭她的能力,至少还需苦练好几年才能考上,而黄怡轻轻松松就能做到。
反正他也是要死的,干脆利用个彻底。等得到了他的心脏和天赋,没有谁会发现当初参加比赛的那个人不是她。
这样想着,她冷静的关掉电脑,摁响急救按键。
薛家人围在病床边面容憔悴,尤其是薛李丹妮,眼睛都哭红了。薛静依拉住她的手,虚弱开口,“妈妈,我会死吗?”
“胡说什么,你一定会好的,我们已经想到办法了。老公,你说是不是?”
“是,只要你赶紧把身体养好,我们就能马上为你做手术。”言下之意是说心脏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薛静依抿嘴笑了,看向面色铁青的薛子轩,试探道,“哥哥,你说我能好起来吗?”
薛子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站起身往外走,头也不回的道,“你注意休息。”
他终于意识到妹妹的存活建立在少年的死亡之上,这让他痛苦的几欲窒息。他现在根本无法正视薛静依的存在,她是一个残次品,却要用扼杀天才的方式去弥补她的残缺,这是犯罪!
第149章
薛静依故意不吃药,让身体状况迅速恶化,但这只是表象,一旦达到目的,她就会尽力调养至最佳状态,以便能承受住心脏移植手术的风险。在那之前,她要把黄怡亏欠她的全都要回来。
她向薛李丹妮提出了让黄怡代替自己参加比赛的要求,薛李丹妮无疑是薛家最疼爱她的人,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并把此事告诉薛瑞。薛瑞决定派几个保镖时时刻刻跟着黄怡,免得他在比赛过程中暴露身份。
薛静依又让管家把黄怡叫过来,摆出一副垂死的模样,说想让更多的人记住自己,想亲自站上那个舞台却无能为力,想在这个世界多多少少留下曾经存活过的痕迹。这是她的遗愿,希望她的兄弟能帮她完成。
周允晟内心冷笑连连,眼眶却通红一片,考虑片刻后答应了。
薛静依握住他的手,虚弱的道谢。
薛家所有人都围着她团团转,但凡她提出什么要求,莫不尽最大的努力为她实现,然而到了薛子轩跟前,得到的只有冷酷的否定。
“不行,这是作弊,我不能同意。”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一本曲谱,连个眼角余光也未给薛静依。这些天他甚至没前往她的房间探望过一次,他已经无法正视她的存在。
“可是我听说阎爷过两天就回来了,如果小怡代替我去参加比赛的话还能躲开他。”薛静依拿出事先想好的说辞。
薛子轩明显愣了愣,几分钟后沉默的点头。
若是以往,哥哥绝不会同意这种做法。他常常说音乐是最真实的,容不得一点虚假,故而对抄袭作弊假弹等行为深恶痛绝。但现在,为了留住黄怡,他却能放下所有原则。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不知道他会在自己和黄怡之间选择谁。
薛静依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情不自禁的问道,“哥哥,你想让我活下去吗?”我活了,黄怡就必须死,你会怎么选?
薛子轩用格外冰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他当然想让妹妹活下去,但前提是她不能掠夺少年的生命。死亡是一种极其自然的过程,世上每一个人都无法避免,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真到了那一天,平静接受才是最从容的应对。
他并没有看见,在自己转身的时候,妹妹的眼睛里充斥着多么浓烈的怨恨。
代替薛静依参加比赛一直在周允晟的计划当中。薛家想隐瞒他的身份,他就偏要名扬世界,等真相揭开的那一天,小小的薛家根本无法控制事态的发展。
为了确保他不跟外人接触,薛家派了几个保镖监视。预赛已经开始,休息室里坐满了十二至十八岁的青少年,其中家世显赫者不知凡几,却也没几个像他这样高调,总是被一群戴墨镜的大汉围着。
有人很看不惯他的做派,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还有人试图走到他跟前抗议,被几个保镖拦住。这一举动为他招来了更多冷嘲热讽。还未开始比赛就如此高调,等会儿输了别太难看。
每个参赛者都曾录制了一段VCR上交组委会,组委会将之剪辑在一起播放,为的是让大家了解彼此的水平。
VCR是薛静依未发病之前拍摄的,没有经历过生死磨难的她虽然也算有天赋,但在选手中间顶多只能排中上。他们并不曾将她看作真正的对手。
而这样一个实力平平的人,却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确实让很多选手凭生一种某人在狐假虎威的感觉。事实上,薛子轩的才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样想着,不少人摇头冷笑,主动疏远了他。尤其是最有希望夺冠的奥地利选手汉娜,她为每一个选手都带了一份小礼物,唯独遗漏了周允晟。
这种台下的明争暗斗对周允晟来说无关痛痒,他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低头翻看一本曲谱。片刻后,休息室里响起接二连三的抽气声,依稀还能听见‘天啊我要晕倒了’之类的夸张表述。
周允晟心有所感,抬眸一瞥,却见薛子轩快步朝自己走来。他今天穿着一套灰色礼服,脖子上系着一根黑白灰三色条纹交杂的丝质领巾,手上戴着纯白的手套,看上去像是从中世纪油画中走出的贵族。
其间有人拦住他要签名,都被他拒绝了,走到少年身边,他如冰雕般冷硬的面容才略微和缓,俯身问道,“紧张吗?”
“不紧张。”周允晟摇头。
“为了公平起见,我不能做你的评委,但我会在台下看着你。相信自己,冠军一定是你的。”他脱掉手套抚摸少年脸颊,表情和语气说不出的温柔。
周允晟腼腆的笑了笑。
薛子轩还想说些安慰的话,但是他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格外生疏,拧眉想了很久也没能找出一句合适的,只得像雕塑一般站在少年身旁。他想自己或许可以给少年一个拥抱,刚准备弯腰,却见薛阎被薛老四推了过来。
他立即挡在少年身前,“这里是选手休息区,闲杂人等不能进来。”
“那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薛老四冲围在少年身边的几个保镖孥嘴。看得这么严,当少年是囚犯吗?
“小怡有心脏病,为了避免他发生意外,组委会同意我们派人保护他。”
薛阎没说话,只冷笑了一声。薛子轩还想赶两人离开,一名工作人员匆匆跑进来,说是组委会要召开一个紧急会议,让他赶快去。
“哥哥你去吧,我没事的,叔公又不会吃了我。”周允晟轻轻拍打他手臂。
薛子轩反复握拳,冷冷瞪视男人一眼后走了。
“你们先下去。”薛阎冲几名保镖摆手。这些人无不知道阎爷的威名,哪里敢违抗,低着头鱼贯出去。
“哥哥?叫得挺亲热的。他是你哪门子的哥哥?”薛阎握住少年手腕冷笑,上下打量他,嫌弃开口,“这是什么衣服?每次见面你就不能穿得正常一点?”
周允晟拉扯身上纯白的连衣裙,无奈耸肩,“这是组委会发放的统一服装,女选手都这么穿,我有什么办法。没事,我很快就能离开薛家了,再也不用受这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