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欲(115)
“就是不想用,一想到和他有关系就碰都不想碰。”殷辞噘着嘴,拧眉的表情更是可爱。
“什么小孩脾气……”容不念笑着摇摇头,把人抱住扔到床上,继续逗他,“所以也不想我碰?”
“不想……”床帐被放下来遮住了大部分的日光,殷辞声音低下来,却又在下一刻猛地扬高,下颌在朦胧的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是、是不想哥哥碰和那种人有关的东西,不是……不是不想哥哥……”
容不念不依不饶地追问:“不想我什么,嗯?”
“不想,不想……”另一个人的声音因为他的动作而吞吞吐吐,几番急促的喘息后自暴自弃地开口,“不是不想被哥哥碰……”
“那你想我碰什么?”容不念似乎得了乐趣,咬着殷辞的耳朵往里喷气。
殷辞的声音像是从喉间挤出来:“我……嗯、哈我不知道哥哥——”
“我也不知道,那不如小玉你教教我,应该碰什么?”
“好、好……”时间带来的不止变化还有默契,两人的呼吸顺着手指的走向越发急促,汗津津的不止裸露在外的皮肤,纱帐里的幽闭空间让鬼族特有的香气更加明显,由急到缓,这回殷辞的声音像是从鼻腔里哼出来的。
到了洗漱的时候他才给出问题的答案:“行啊,那就不用,反正我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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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不喜欢是一码事,有没有效又是一码事,即便他俩对沉明香的事情有成见也不得不承认它在讨伐魔族时确实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自从有了药香之后各派气势大涨,魔族更是呈退败之势,两三月的时间已经退到了界碑周围,听说现在只是接着阵法与天险勉力支撑。之前吃紧,修青受了伤没来及医治,都快被压着打出屎来了,火气大得很,最近有了药香不怕受伤更是来了劲,天天在最前面蹦跶着讨伐魔族,拉都拉不回去,连每月往北边送信的活都交给了别人。
得知局势一片大好,各派压力减轻,容不念也得了清闲,终于不用再每天紧绷着那根随时准备当祭品的弦,连带着看那几个借故来家里修理兵器,实则觊觎殷辞“美貌”的姑娘都顺眼了不少,多准备了两样小吃待客。
第三次邀请师兄来北地养伤无果后,被师尊从天玄赶出来的容不念无所事事,干脆在茶楼里支了个说书的摊儿,整天给人讲天南地北的侃大山,还美其名曰是说书有利于南北交流文化。
比人多的地方,殷辞还是更喜欢自己捣鼓武器,干脆就在家开了个兵器店,北地民风彪悍的好处就是各式各样的兵器都用得上,开个兵器店也算是有需有求——如果不算殷辞练手时给那些兵器里嵌入的灵石,他们大概还能赚点。
殷辞在家里制器也就算了,他这个茶馆说书的活竟然也得应时应卯的去,不过也多亏了这份心血来潮找的活儿,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局有一半都是靠着茶馆里的各路过客打听到的。
“就说这各位兄弟在山上那是大称分金银,大口吃酒肉,好不快活哇!可谁知不几日这山上竟来了纪哥不速之客,他们——”
“他们?”
“他们怎么了,快说呀!”
底下的人都是满脸焦急,嘴里的下酒菜嚼到一半,张嘴睁目,看起来恨不能掰开堂上说书人的脑子看看后续。
容不念也跟着往四周扫视了一圈,挑眉笑了下,却一拍醒目道:“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哦,对了,诸位要是有见过一个我差不多高,耳后有鳞纹,浅发白肤的暴脾气年轻人还望告知一声,”他想起什么似的对着满座拱了拱手,“还是老规矩,有准确消息提供的,均赠送我家的上品兵器一把,各位,明日见——”
这就是要走的意思了。
“啊呀!”此言一出,正对他着的一桌食客顿时捶胸顿足,“今日怎么这么快!能不能加一场啊!”
容不念不由笑道:“莫心焦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天一场这是茶馆的规矩,我一个给老板打工的,怎么好坏了规矩?”
“可我明日就要去南边做生意了,照这个都听不完了啊,一想到听不到水浒的结局就心焦呀!“”
“要不您回来再听别人给补上,到时候我讲完了您再跟别人那儿一次听个完整的,岂不是美事?”
说话的人满脸苦恼,一看就是个直性子:“美什么美啊,哪里有听故事听到一半不听的,这不跟脱了裤子没拉屎一样吗?”他上来就要扯容不念的袖子,“今天怎么说都给咱兄弟们再加一场,你放心,钱不是问题!”
容不念:“不是……客官,这不是钱的问题……”
右边传出道柔柔的声音:“阿古,先生不愿意就算了。”
容不念这才注意到桌边还坐着个蒙着面纱,身穿红裙的姑娘,这身打扮在北地倒是很难得,他眼神在几人身上转了转,瞬间脑补出一场大戏。
“怎么不是呢?”男人听见她说话提了下袖子,脸涨得更红,招呼小二,“你们老板呢,我来讲,我是老主顾了,我给你们加钱!”
这桌的人自他开讲就来了,一连半个月都没缺过位儿,容不念这样不长心的人都吧他们的脸记了个七七八八,于是他从桌下掏出一把殷辞给他充场面的折扇半遮住脸,顺势躲开男人的手,对着一边的蒙面姑娘笑道:“一天一场这是规矩,不过既然几位明日要走那就当是践行,算我送姑娘的——”
“谢谢。”
扇面一挥,原来是容不念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枝开得正艳的杜鹃花来,借着躲人递到了姑娘手里。
第135章 无量劫
“无妨,”容不念冲她一笑,露出颗尖尖白白的牙齿来,“自古就有鲜花赠美人,我容某一个穷说书的,身无长物,只好以书相赠了——”
“……”
姑娘点了头收下花,没说好与不好,又坐着不言语了,只是这回她连帷帽都放下来了,面容被挡得严严实实。
容不念见打探无果,也不多做无用功,对着其余三位一拱手,道!:“各位,请回座吧?”
其余两人相互看看,视线又都落在最开始说话的人身上。
那人依旧没有动弹,一堵墙似的站在原地,只能听到他呼哧呼哧地喘气声。
容不念眉尖一挑,正要说话时却被人抢先一步,帷帽姑娘几乎整个人都要缩进皂纱中,声音却不容置喙:“阿鲁古!”
“小、小姐——”阿鲁古猛然回神,瞳中赤红之色一晃而过。
“坐下吧。”
“是,小姐。”
见状容不念微微一顿,对阿鲁古来说,这句话与其说是命令不去说更像一句口令。
注意到他的异样,有视线隔着帽裙投过来,容不念微微勾了一下嘴角示意,转身回了台上。
“稍等——”
没想到还没等他坐回去,就有另一道嘶哑的声音横插进来。
这两个字被来人喊得有气无力,想来应该是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子,容不念回头前“啧”了声,心想自己今日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凑在今天来砸场子?
他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住吼人的冲动,转身笑道:“这位公子——”
“容不念,是我。”
大堂门口站着的是位公子不假,到看起来不像是手无缚鸡之力,来人一身素衫七齐八不齐的挂在身上,头上顶了一块,肩上还披挂着一块,蒙眼的布条上还有已经干透的血迹,余下的半张脸也满是污渍,浑身上下加起来也凑不齐一身衣服,偏偏站在那里时脊背绷直,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点冷淡轻狂来——不知道是对谁,反正看起来十足十是个亡命的流民。
周围的人见这接二连三的变故都当热闹来看,一时间也没人催着他上台,反倒都往门口瞧,恨不得用眼睛在几人身上烙个洞出来,好看明白这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