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超凶学弟骗到手了(66)
近在咫尺,不可能无动于衷。
高热早就把他脑子里那些所谓的克制和隐忍,一股脑儿烧得一干二净,管它什么后果。
沈焰手上的力道用了力,把人往下一点一点地压下来。
喉结轻动。
结果下一秒,身前的人主动贴了过来,额头轻轻一碰,根本不给反应的机会,就直起了身。
时竟看着沈焰僵在半空的手,脸颊和耳尖红了个透:“沈焰,你额头太烫了,只吃药可能不行,得去医院。”
沈焰放下没什么力气的手,意识到时竟只是为了给自己量体温。
他移开脸,完全把失望和不开心写在了脸上:“不去。”
对生病的人没有防备,对生病的人格外宽容,无论哪一种,都不会包括他。
他在可笑的幻想什么。
少年的态度强硬,一副打死不肯去医院的架势。
时竟不好逼他,把桌上的药和水杯拿起来:“那先把药吃了吧,要是烧退不下去,我们再去医院好不好?”
生病是最容易获取关注和关心的办法。
但一直病着,总归不会太好受。
沈焰抬眸看了看他手里的药,慢慢撑坐起来,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就着水把药吃了进去。
期间,时竟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沈焰含着杯沿的薄唇。
腿上的双手来回扣了几下手心。
他就算再不开窍,也能看得出来,刚才沈焰的动作,似乎是想要亲他……
一旦有了这种想法,他没办法不去想象两个男生亲在一起的画面。
却只能仅限于联想到男生和女生的亲吻画面,怎么也没办法想象出两个男生的。
感觉上去很奇怪。
明明想象不怎么出来。
偏偏他还是脸颊燥热难耐,甚至不敢去多看沈焰的薄唇,自己的唇瓣抿了一次又一次。
-
等沈焰吃完了药,睡下后,时竟去了沈焰家里的客房。
先前过来的时候,他想的是给沈焰吃完了药,没什么事就再回家。
不然到时候时宥醒过来看到他不在,估计会问前因后果,解释起来就麻烦了。
可一看到沈焰高热烧成这幅样子,他不太放心把人一个人留在家里。
于是,他决定等等沈焰能不能退烧,再考虑什么时候离开。
凌晨四点四十七分。
一直没有困意的时竟听到了不小的动静,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他出了客房,开了客厅的灯,纳闷地看了一圈客厅,什么也没发现。
眼看沈焰吃下退烧药,有了一段时间。
时竟径直去了沈焰的卧室,打算看看沈焰的烧退得怎么样。
推门进去的第一时间,他就被沈焰的状态吓了一跳。
之前被他放在沈焰床头上的水杯,这会儿已经被扫到了地上,滚停在墙角。
刚才忽然听到的动静,一看就是沈焰房间里发出来的。
而此时,制造出动静的人,正蜷缩在被子底下,连带着被子都抖个不停。
搭在枕头上的手狠狠地抓在上面,用力到简直能把枕头抓破的程度。
少年暴露在被子外的半张脸白到近乎于没有血色。
眉宇死死地拧紧,额头挂满汗珠,时不时地大口喘出粗气。
大概是听到了开门声,望过来的眼睛,掺满了痛苦的神色。
时竟吓坏了,忙不迭地过去查看情况,语气里是止不住的慌张:“怎么回事?”
“沈、沈焰。”他碰了下沈焰的脸,上面的汗水是冰冷,声音吓得有些不稳,“你怎么了?”
“你哪里难受?”
“是身上疼吗?”
时竟以为是药出了问题,急得不行。
沈焰有气无力地道:“胃疼而已。”
他头一次能在时竟的脸上,看到这么担心和着急的神色。
也是头一次,这些担心和着急是为了他。
或许刚才一个人在卧室里,突如其来的胃痛折磨得他像要死了一样。
但此时此刻,看到这么一张担心的脸,喜悦远胜疼痛。
这么疼死过去,也值了。
“胃疼而已”后面那句“别担心,也别怕”,碍于私心和贪恋,他选择了藏起来。
经沈焰提醒,时竟这才发现沈焰被子上印出来的动作,看上去是在捂着自己的胃。
“胃疼……”他用了最快的速度思考,“家里有没有胃药?我去给你找。”
“不行。”说着,他又赶紧摇了摇头,沈焰痛到这副样子,哪里还能再乱吃药,“还是去医院保险。”
时竟安抚道:“沈焰,你再忍忍,我去叫车。”
他出来时,手机落在了客房里,没有拿出来。
沈焰闻言,胃里的绞痛再次袭来,恨不得再痛一点才好。
越痛,他就越能获得更多的在意。
胃药。
医院。
都只会是阻碍他的东西。
他不需要。
也不想要。
沈焰不顾绞痛地伸出手,用力地抓住了他想要的。
时竟一起身,还没来得及跑出去拿手机,就被一只力道大得过分的手拼命往后一拽。
骨节分明的大掌扯着他的手腕,扯掉了他身上的重心。
时竟身形不稳地往后砸去,跌进柔软的床垫里。
瞪大着眼眸没能轻呼出声,瞬息间,他整个人又被翻了个身。
入目的是床头柜上的台灯。
紧接着,握着他手腕的大掌一下松开,手主人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
两条肌肉紧致的手臂环住他的肩膀和腰。
时竟被迫束缚进身后人的怀里,两个人紧贴得严丝合缝,挤不进一点空气。
就在他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的时候,后颈埋进一道沉重发烫的呼吸。
一阵颤栗的同时,他的腿弯里轻轻撞进身后人的膝盖,让他蜷缩在身后人的怀里。
然后清晰可察地,少年因胃疼,从头到脚的颤意,细细密密地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沈焰牢牢地禁锢着他。
不知道是胃疼到了极致,还是感觉到了怀里人的存在,得到了他想要的抚慰。
他很迟缓,很轻地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气息开始变得凌乱。
沈焰怕吓到怀里的人:“没有药,哪都不去。”
“时竟。”
“你陪陪我。”
“陪陪我就不疼了。”
时竟的皮肤酥麻到头皮发麻。
他一点都受不住沈焰埋在他的后颈,又用这么烫的呼吸说话。
他觉得自己的肩膀和腰要被勒断了似的,从头到脚感觉不到血液的流淌,浑身都发软得厉害。
却不是冰冷的。
而是停留在血管里,被火一点点烘烤得沸腾起来。
时竟扯着胸口的衣服,死死地咬住唇,垂下的睫羽不安地抖动着。
这是他有史以来,心脏最吵闹的一次。
也是被沈焰抱着有史以来,最奇怪的一次。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力道,他本该害怕起来,或者是羞乱到手足无措。
然后不安紧张得受着,屏着呼吸,等到结束。
可现在——
他即便受不住这样更近一步的动作,却更受不住沈焰这样。
用着那么难受的声音。
可怜地哀求他。
用着那么颤抖的样子。
委屈地抱紧他。
沈焰没能得到时竟的回应,偏偏又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上的紧绷和被迫的强忍。
生病的人果然是最任性和最脆弱的。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结果。
这时候居然会那么的不甘心。
不甘心到想要不计后果。
沈焰的鼻尖蹭过时竟的皮肤,薄唇微张,露出牙尖,一点点地往那份白皙靠近。
他到底……
要拿这份感情……
怎么办才好。
生病的人果然也是最自私的。
于是,他自私地在时竟耳边,缓缓低喃道:“你到底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