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超凶学弟骗到手了(27)
于流以前习惯了时竟的性格,现在哪受得了他这样好声好气的说话:“等多久都行,我去那边等你,你们要是聊完了,你就和我招招手,我立马就过来。”
时竟抱歉地看了于流一眼。
于流摆手去了不远处的花坛边。
空旷的林间大道就剩下时竟和沈焰两个人。
可后者紧绷着下颌线,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时竟抿了抿嘴,找了下话题:“沈焰,你……军训是结束了吗?”
沈焰不接话。
一站一坐,僵持了片刻。
时竟不知道沈焰怎么了,少年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而熟悉又陌生的气氛,让他总觉得问题出在他的身上。
就在时竟承受不住周围低气压,有些难熬的时候,面前的人蓦地响起了声音。
沈焰:“什么时候来的?”
时竟放在腿上的手一紧,赶紧回道:“来了有一个小时多了……”
沈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微低下脑袋。
天知道听别人口中得知对方来学校的消息,他有多么激动。
就好似周围一切都失了声。
只有他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催促他,快去找,去见。
他拼了命地往前跑,却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哪学校的哪个角落。
于是几乎跑了快有半个学校。
让他在漫无边际的学校里,毫无目标得终于找到了人。
他抱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以为人是刚刚到的学校,但是他听到的答案是什么?
“一个多小时。”
少年一个字比一个字沉,甚至拖了点长音。
落到时竟耳朵里,心尖止不住地抖了几下,想不到沈焰为什么要强调时间。
良久,他才再一次听到沈焰的声线:“所以,不是来见我的?”
时竟轻而易举就捕捉到了,在沈焰说完话后,伴随得那一声很轻的自嘲声。
“不是。”时竟抬头去看沈焰,眼底的目光坦诚到不掺一点杂质,“我是…我是来看你的。”
他解释:“但是我提前联系了辅导员,辅导员在等我,我就……先去见了见辅导员。”
“我是打算见完辅导员了就去见你的,我没有食言。”
沈焰薄唇紧抿,从来到现在他就一直注视着眼前的人。
对方眼底的坦诚一点不落得被他收进了眼底。
垂在身侧的指尖不自觉地一蜷,喉结微滚。
因为跑步带来的心跳速度,不减反增。
半晌,他移开视线:“你过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时竟闻言“啊”了一声,然后懵了一小下,才道:“你只说了让我来学校。”
“可是……”
“没有说要告诉你啊?”
沈焰:“……”
第19章 小狼狗19
时竟眼睁睁看着沈焰,在他面前静默了有好几秒钟,紧接着就被气笑了。
少年胡乱地抓了一把,被汗微微浸湿的额发。
然后原地转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
最后突然在他轮椅边上的台阶处坐了下来。
两条胳膊搁在膝盖上,抓着头发的手自上而下又抹了把脸。
浑身上下裹挟的躁意,根本没办法让人忽视。
太久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时竟不由得紧张到屏住呼吸。
也提心吊胆得想不通,自己哪里把人惹毛了。
低气压的氛围里,就在时竟手心止不住要出冷汗的时候,坐在台阶上的人响起了声音。
少年缓慢地抬着一双黑魆魆的眸子,仿佛一眼就能将人望穿到底。
冷淡的嗓音里,掺杂了几分浅浅的哑意和平静:“来看我,你不告诉我。”
“别人不提,我连你在这里都不知道。”
难以名状的情绪压在沈焰的心头,气闷得让他不得不深呼吸:“是不是连走的时候,学长都不打算,告诉我?”
沈焰的一句反问,时竟后知后觉自己的做法好像是哪里不太对。
他明明是来看沈焰的,哪有来看人反而不告诉当事人的。
这叫个什么看法……
时竟微微张了张嘴:“沈焰……”
少年将他嗫嚅的样子捕捉了个透彻。
在他嘴型要扯出“对不起”三个字之前,冷声打断:“不准对我说‘对不起’三个字。”
时竟:“……”
时竟被堵得哑口无言。
眼前的人总让他束手无策。
大脑一片空白之际,能够表明态度和回应的就只剩下“对不起”三个字。
结果现在连“对不起”三个字都不许他说了,他就真的变得毫无办法,只能沉默。
于是在沈焰的视野下,青年微微低下了脑袋,紧抿的唇瓣,用力到嘴角有了发白的迹象。
顺滑的黑短发软趴趴得塌在一起,却无声得透着一股落寞和委屈。
沈焰的心突然一紧,然后就像气体外泄的皮球,所有的躁意被一抹慌乱取而代之。
他捏着眉心,低声道:“不是你的问题。”
有问题的人是他,是他没有在电话里说清楚。
要在时竟来看他的时候,把这件事提前告诉他。
面前的人本就干净得和白纸一样,对这种事没有任何的经验。
就连这份关系都是被他强行安置。
说好的适应,是他在急于求成,不甘还停留在现阶段。
他不该把人逼得那么紧。
沈焰声音沉闷地道:“是我忘记了你没有经验。”
少年的语气虽然依旧冷硬,可每一句话细听都像是在妥协。
而最后一句话,怎么听都无力极了。
时竟的眼睫轻轻颤了颤,慢吞吞扬起脸,偷偷瞄了沈焰一眼。
少年的脸上还余留着没有完全褪去的躁意。
明明不是好脾气的人,却从那天说过不会冲他发一点脾气之后,真正凶过他的次数几乎为零。
是不是就因为他毫无经验,所以才妥协得把所有冲突的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是不是就因为他毫无经验,所以才在妥协的时候,显得那么无力,连脾气都懒得发。
时竟眼底闪烁着茫然,他不太懂。
想不明白沈焰在他失忆前积攒了不少委屈。
而在他失忆后,同样会碰壁到无可奈何。
哪怕气狠了,却从来没有过转身就走,再也不回头的时候。
“……沈焰。”时竟声音很轻,打算问出心里的困惑。
这时,一道手机铃声突兀地打断了他往下说的话。
是沈焰的手机。
时竟沉默地看着沈焰从口袋里掏手机。
后者扫了眼来电,面无表情地接起电话:“说。”
萧白杨咋咋呼呼的声音瞬间从沈焰手机听筒里响了起来:“焰哥,你在哪呢!?”
“不管现在在哪,赶快回来!”
“纪检部突击检查,教官那边口头假没用,咱教官帮你打掩护说去厕所了。”
“你要在附近就赶紧回来,再不来就要扣分了!”
实在是过于穿透听筒的喊叫声,手机收音再好都挡不住萧白杨的大嗓门。
纪不纪检部,扣不扣分,沈焰根本不在乎。
但还是让他在接听电话的那一瞬间,浑身都僵住了。
接听电话这种事情,在时竟面前,再重要他都可以毫不避讳。
可内容如果是涉及到学校规章制度,让他僵硬的就不再是时竟会听到里面的内容。
而是听到内容之后的反应。
沈焰视线匆忙地落向一旁坐在轮椅的人:“……”
果不其然,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时竟就开了口:“沈焰,你先回去吧。”
青年嗓音温软,语气里尽是对他要被扣分的担忧。
沈焰:“……”
时竟扫了眼沈焰贴着耳朵的手机,听筒里仍旧时不时传出对面人焦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