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超凶学弟骗到手了(35)
老医生往键盘上打了几个字,抽空瞧了他一眼,随即和蔼地笑道:“放心的去上课吧。”
但笑完,他又露出板正严肃的模样:“前提不过度劳累,还有你那个脑部的问题,记得定期来复查。”
时竟高兴地保证道:“我会注意,也会好好定期复查的。”
看完医生离开医院,时竟带着时宥去附近的餐馆解决了午饭。
吃完饭,两人站在路边打车。
时竟看了眼时间,考虑到时宥回学校的距离,和身边的时宥道:“小宥,你直接回学校吧,送我回家再回学校,太费时间了。”
时宥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你一个人回去能行吗?”
时竟拿过他手里折叠起来的轮椅,无奈地道:“医生都说我好了,我可以一个人回家的,你就放心吧。”
时宥拗不过他,出租车一来任由着他把自己推进车里,关门前他道:“到家了和我说。”
时竟点点头:“你到学校了也要和我说一声啊,路上小心。”
时宥的车一走,时竟重新又打了辆车。
回家的路上,他迫不及待地联系了学校里,之前和他有过交接的辅导员。
告知对方自己已经恢复好了,可以考虑之后就回学校上课。
时竟恢复的时间恰好临近大二开学的时间。
辅导员和他一商量,把事情安排定在了这周五。
周五把事情一安排完,下周一他就能照常和大二的学生一起上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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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竟到家楼下,将近中午十二点。
轮椅折叠了不好拿,他索性下车后把轮椅展开,推着进电梯,然后上楼。
时竟家是一层两户室的构造。
一层有两部电梯,电梯各在左右两边,各靠着两户的家门。
时竟进的是自家门边的电梯,电梯一到,只要抬眸就能看到左边自家的家门。
于是,电梯门开的一瞬间,他专注地推着轮椅出去,下意识就往左边拐。
结果还没抬眼,轮椅就和什么软软的东西撞了个正着,把他吓得连人带着轮椅后退了两步。
紧接着耳边突兀地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回来了?”
时竟猛地抬头看过去,看到自家门前站着的那道身影,愣怔得半天没有反应。
面前的少年一身浅蓝偏白的修身翻领夹克外套,宽松的款式衬得他肩宽腿长,气质清爽张扬。
对方懒散地倚靠在门边,大概是听见了电梯开门的声音,掀了眼皮偏头正往这边看过来。
这是时竟第一次以站着的姿态,仔仔细细得去打量沈焰。
他坐着轮椅的时候,绝对的高低差,让他和沈焰一直都有身高差距,每次都只能仰着脖子看。
而现在一坐一站的高低差消失了。
时竟笔直地站在沈焰的边上,同样是站着,他才发觉看着沈焰时,自己还是需要稍稍仰着脖子。
沈焰等了半天,不见他有反应。
目光率先扫过时竟面前的轮椅,最后落在他站立的腿上。
他一愣神,腰背直起。
沈焰一步走到时竟面前,和他面对面,隔着轮椅,淡漠的俊脸闪过一丝讶异:“腿好了?”
“昂…嗯,好了。”时竟回过神,迎着沈焰的目光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
沈焰看他样子:“刚从医院回来?”
时竟的魂仿佛还没完全勾回来,沈焰说什么,他就没意识地答了什么:“嗯,刚回来。”
沈焰:“医生怎么说?”
时竟:“恢复的很好。”
一来一回,时竟终于反应过来,在问他话的人到底是谁。
他茫然地看着沈焰,生出疑问,“沈焰,你怎么来我家了啊?”
沈焰还诧异于时竟的腿好了。
毕竟眼前的人当初可是明明白白告诉他,恢复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更久。
这还不到一个月就好了。
但是他没给他替人高兴的机会,就听到对方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惊讶、高兴通通都敛了回去。
沈焰脸一垮,皱着眉头,极度不爽地开口:“我不能来?”
时竟黑白分明的眸子,无辜地望着他:“能、能的。”
青年眼睛里的无辜,加上他温和磕巴的语气,怎么听都带了点勉强的意味。
沈焰眼眸深不见底,燥意却清晰地浮在表面:“我找你,你嫌我碍眼是不是?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自从上次去A大看过沈焰,时竟已经很久没见过沈焰了。
虽然沈焰说来就来的脾气,依旧会让时竟束手无策。
但是奇怪的是,明明还是那个气势汹汹的模样。
时竟竟然被他吓到,反而还觉得有一丝怀念。
时竟摇摇头,眸光里萦绕着浅浅的无奈,他温声温气道:“没有嫌。”
“沈焰,你不要总是一个人胡思乱想,我没有不想看到你。”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每次说话,沈焰都会曲解了意思,然后生气不说,还喜欢冤枉他。
那时候他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沈焰的脾气上,又惊又慌得只记得去解释。
后来见沈焰这个样子次数多了,他仔细想了想。
少年无非是面对他失忆前后的变化,缺乏了安全感,所谓的曲解不如说是胡思乱想。
而且是将他随意的,无心的一句话,都能胡思乱想的程度。
时竟推开轮椅,侧身路过沈焰,余光瞥见对方满脸的不信。
他边开门,边耐心地道:“我就是想说,你不是应该在军训吗,怎么会在这里啊?”
沈焰倚在边上,冷哼了一声:“军训?学长不如看看现在几号。”
时竟开门的动作一顿,眨巴着眼睛回想了下今天的日期。
突然,他呼吸一顿,紧接着捏紧门把手,小心翼翼地偏头去看沈焰。
少年冲他一扯唇:“想起来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时竟略显尴尬地小声说了句,“军训都结束了。”
话音一落,沈焰不留余地地接话,语气阴森森的:“是啊,军训都结束了,学长是一点记不起我这个人。”
少年身高摆在那,又恰好靠得近,时竟被他身上紧致的压迫感蒙得喘不过气。
时竟受不住,一急之下门就开了,没了支撑点他往前踉跄了一步,顺势就进了家。
和沈焰拉开了一小段距离,空气都轻松了不少。
时竟转过身,不太自然地转移话题道:“你来多久了啊?”
“不久。”沈焰硬邦邦地蹦出两个字,也不在乎他转移话题,目光触及他扶着的门框,“学长是打算一直站在门口和我说话?”
时竟反应过来拉开门,留出过道:“没…沈焰你进来坐。”
他弯腰去拿拖鞋时,忍不住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仍旧是熟悉到耳朵能长茧子的话,沈焰站在门口一口气不上不下,气闷地闭了闭眼睛。
时竟递拖鞋给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深吸闭眼的样子,看起来气得不清。
“怎、怎么了?”时竟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拖鞋,他就只是拿了个拖鞋啊……
沈焰气不顺地看着他,直截了当地问了嘴:“我就一定得有事才能找你,是么?”
“那倒不是……”时竟把拖鞋放在他的脚边,起身时越想越想不通,“但是你没有事,为什么要找我啊?”
沈焰:“……”
他差一点就忘记了,眼前的人没有经验。
对于这样的关系,更是白得透彻,没有一丝感情,又怎么能想得明白里面各种的牵扯。
沈焰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眼前的人不懂,那就明明白白得告诉对方。
他低声道:“我想见你。”
时竟心跳漏跳了一拍,似乎没有听清他的话,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然后失神地望着他。
少年眸光暗淡,眼底是不属于他年纪的沉稳:“整整二十四天,五百七十六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