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超凶学弟骗到手了(119)
原本还在发憷的护士忍不住出声道:“你是他对象,不知道他什么情况吗?”
沈焰呼吸一促,舌尖发涩。
头也不回从他身边逃开的时竟,怕他缠上的时竟。
包括张叔说的商榆白给时竟发过消息。
他大脑混乱得根本答不上话。
中年医生朝护士看了一眼,护士闭上了嘴巴。
“希望您能联系到知道病人情况的家属。”中年医生调了下点滴瓶滴速,“尽量不要再刺激病人的情绪。”
说完,带着其他人离开了病房。
没有了其他人,沈焰终于有了喘息的感觉,心如刀绞得去查看时竟的情况。
他见惯了时竟的冷眼冷面,头一次看不懂对方眼睛里出现的恐惧。
在怕什么。
他不在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太多的疑惑积压在他的心头,可他一个字也不想问。
沈焰颤着指尖把时竟拥进自己怀里,见人没有反抗,才小心翼翼地搂得更紧了些。
“没事了,不怕,没事了。”他心疼地轻抚时竟的背,嗓音一下比一下哑。
时竟一闭眼就是母亲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地望着楼上阳台的自己。
他求着她不要跳,求着她下来。
明明只差一点,他只要再快一点点,就能伸手抓住跳下楼的母亲。
明明只差一点……
熟悉的体温出现在身前,他伸出手,拼命地抓住对方的衣服,当成了克服恐惧的救命稻草。
不能和记忆里一样。
不要消失在他的眼前,不要变成无法挽回的噩梦。
不要走……
-
沈焰把人哄睡着了。
正欲轻手轻脚把人放平躺在床上,触及到胸口晕开的湿意,浑身一怔。
低头捧起对方的脸,入目的是一脸的泪痕。
胸腔里顿时堵着一口气,又闷又痛。
到底是有多隐忍,才能哭成这样,让他一点都察觉不到。
时宥接到陌生电话,说家属被送进医院,带着朱盈盈马不停蹄就赶了回来。
两人找到时竟的病房,最先看到站在门口的沈焰。
少年背靠着墙,低着头,露出凌厉得侧脸,在通电话。
时宥走近,听见了“商榆白”这样的字眼。
随即,是沈焰沁凉阴翳的声线:“放过他?沈成栋,没弄死他,我已经够仁慈了。”
沈焰的视线斜过来,时宥错愕得和他对视了一眼。
但心急时竟的情况,一顿不顿地推门进了病房。
然后在看到病床上,没什么生气的时竟,时宥整个人摇摇欲坠。
一点不比时竟当初发生车祸来得冷静。
朱盈盈红着眼睛,扑到时竟身边:“表哥怎么会这么憔悴?只是一晚上的时间,怎么变成这样了?”
时宥握紧的拳头爆着青筋,转身对上已经站在门口的沈焰。
沈焰把时宥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退一步出了病房。
时宥跟出来,防止被朱盈盈听见,刻意关紧了病房的门。
紧接着,怒不可遏地压制着声音:“我哥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时宥的冷静自持给的一直是时竟,情绪给的是外人,那沈焰恰恰相反。
沈焰没表情地寒声道:“不清楚。”
“你不清楚!?”时宥一拳头砸在墙上,瓷砖闷响,“去酒店里找我哥的人,不是你?”
沈焰承认:“是我。”
时宥质问他:“你对他做什么,说什么了?不是你,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沈焰眼里含着讽刺。
他不比任何人想知道时竟到底怎么了。
商榆白和时宥的决裂,时竟母亲的死。
所有的联系,到底是怎么让一个说话轻声细语,笑容温和的人。
一夜之间,成了另一副面孔,性格大变。
商榆白又是怎么做到,让人恐惧成这样。
沈焰轻描淡写:“时宥,这话应该我问你。”
时宥一愣,这才注意到沈焰的状态,并没有比他哥好太多,同样憔悴得不像话。
只是那双冷漠的眼睛,和身上凌厉的气息,不经被人无意识忽略。
他动了动唇:“什么意思?”
沈焰心中冷嘲出声:“出事之前,商榆白给他打过电话。”
时宥脸色一变。
沈焰没有错过他的变化,继续道:“三年前,商榆白最后一次从你家离开,你们彻底闹翻。”
“第二天被压下去的事情。”他顿了顿,“和商榆白有没有关系?”
少年的声音冷平,语速不快,却有种咄咄逼人的错觉。
时宥呼吸有些困难,身上仿佛压着块沉甸甸的石头,随时都能压垮他。
第二天被压下去的事情……
不用沈焰明说,仅凭沈焰的眼神,他就知道沈焰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这是时竟的噩梦,同样是时宥不想提及的事情,他镇定下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焰瞳孔一缩,彻底被激怒,他一把提起时宥的衣领,恶狠狠地道:“别和我装傻,我只是想了解清楚!”
时宥不比他愤怒,直面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沈焰骨节作响,眼睛血红一片,提声吼道,“就凭我不比你少在意他!”
他指着时宥身边的病房门,挺立的脊背仿佛要被压弯。
“我喜欢的人,现在就躺在病房里。”
“可我要眼睁睁看着他怕成这样,最后什么都做不了!”
第83章 大疯狗03
朱盈盈是听见门外的吵闹声出来的。
她把门打开了一点点,只探了一个脑袋出去,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门外的两个人。
沈焰和时宥听见开门声,面上的愤怒皆是一僵。
朱盈盈看清他们的姿势,扫过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收敛起来的怒火。
她扒拉着门出来,小声地问道:“小表哥……你们是在吵架吗?”
顾及到是时竟的表妹,沈焰松开了拽着时宥的手。
时宥缓了一口气:“没,只是在商量事情。”
朱盈盈:“真的?”
“真的。”时宥搭着她的肩膀,把人推回房间里,“别瞎操心。”
朱盈盈“哦”了一声:“那你们小声点,这里是病房啊。”
“知道了。”时宥应着,替她关上了病房的门。
朱盈盈站在门内没有动,心道了声骗子,然后犹豫着贴向门,悄悄地听起了门外的动静。
门外。
时宥握着门把手,偏头觑了眼一旁站着的沈焰。
沈焰没再说话,往休息椅上坐了下来,双手抵着额头,一脸疲惫和隐忍的痛苦。
朱盈盈的一打岔,让时宥冷静了不少,理智也重新回拢。
他默不作声地坐在了沈焰的身边。
刚坐下,身边响起沈焰的声音,很轻,却锋利得直戳人心。
“时宥。”
“我喜欢他。”
四个字,浸满了艰涩和沉痛。
时宥颤着瞳仁,斜眼触及的就是他眼睛里的担忧,对他哥的心疼。
三年前起,这四个字时宥不是没有听见过,可以说是听过太多遍。
他没喜欢过人。
这四个字却让他深恶痛疾。
是造成他母亲死的罪魁祸首。
也是他哥时时刻刻被恐惧折磨的噩梦。
他不久前就警告过沈焰,不要成为第二个商榆白。
他们的喜欢,只会是加深他哥恐惧的导火索。
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沈焰和商榆白是不一样的。
同样的喜欢,商榆白是不择手段,是噩梦。
或许沈焰的喜欢一样会让他哥痛苦,可沈焰从始至终是真的在为他哥着想。
真心实意的担心,感同身受的痛苦。
时宥僵硬地扯了扯唇:“你对商榆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