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超凶学弟骗到手了(18)
江辞同样留给了一个和沈焰一样潇洒的背影。
萧白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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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的地形可以说是在半邱腰。
沈焰离开操场,下了长廊阶梯,路过宿舍区,紧接着避开人群来到学校后门的湖畔边。
这里几乎看不到人影。
他来到湖畔边沿的护栏,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伸手往护栏上一攀。
还没有下一步动作,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一松手。
回头就看见江辞站在他身后:“翻墙?”
作为自己人,沈焰坦荡承认:“嗯。”
江辞挑眉看着确实适合翻墙的护栏,毫不掩饰地道:“算我一个。”
A大新生军训出了名的严格,但凡不是“特殊情况”的新生,都必须接受封闭式的军事化军训。
军训开始的那天起,不到军训结束,新生踏不出A大的校门。
两个人干脆地翻了墙,到了校外,分道扬镳。
沈焰直奔桐市第一附属医院。
脚程的迅速足以看得出来,他从昨天离开医院到现在,想来医院的心思有多么重。
T6015病房外,沈焰停了生风的脚,理了理一路被风吹乱的黑短发,然后稳着呼吸敲响了病房门。
按照常理,门一敲,里面就会传来青年让进门的温和声。
但是今天出奇得安静。
沈焰耐着性子一共敲了三次,一次都没得到过回应。
他以为人可能是睡下了,动作放轻了直接推门进去。
入眼的却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丝有被人住过痕迹的病床。
沈焰心头一顿,握着门把手愣了片刻,紧接着视线一焦距,从口袋里掏手机。
他拨通时竟的手机号码,边听电话,边走进病房。
看到病床床尾空了的登记牌,他的心又是一紧,握着手机的手用力了几分。
电话通了,但是良久没有人接,最后变成了机械的电子声。
少年保持着听电话的姿势,挺直着背,站在病房中间足足近一分钟。
下一秒,直接转身冲出病房,一口气跑到护士台,喘着粗气询问:“15号病房的病人去哪了?”
护士对他有印象,翻了翻病例道:“15号啊,今早就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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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竟是被家门的门铃给吵醒的。
门铃很急促,他迷迷糊糊得从床上坐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钟表,原来才睡了半个小时。
难怪还是那么困。
门铃接连不断地响起,时竟掀了被子下床,勉强用最快的速度坐上轮椅,然后推着去门口。
“谁呀?”他嗓音夹杂着刚睡醒的哑意,倒是一出声就制止了催命似的门铃。
门一开,对上一双沉得可怕的黑眸。
眸子的主人穿着一身军训迷彩服,别人大多是不合身,套在对方身上却是合身到充满了野性和肆意。
时竟愣怔地看着喘着气,额头还冒着热汗的沈焰,眨巴着眼睛以为自己没睡醒。
不然沈焰怎么会出现在他家门口。
然而少年一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掌扣住门框,相互的阻力施加在时竟握着门把手的手上。
时竟后知后觉真的是沈焰,本来还有些犯困,这会儿清醒了大半:“沈焰,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啊?”
沈焰的视线紧锁在他的身上,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怕极了一闭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他花了几十秒钟的时间平息自己的呼吸,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几十秒钟后,再次恢复成以往冷静淡漠的模样:“我怎么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克制着内心汹涌的燥意:“你出院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倘若我不找到医院,不找到这里,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瞒着我?”
时竟被堵得说不出话,他没有刻意要瞒着沈焰。
一方面出院的事,他完全没想过要告诉沈焰,压根就没想起这茬。
另一方面,如果不是沈焰来找到他,他可能真的一时半会儿都想不起来要告诉对方。
但是他和沈焰一共才见了两面,自己出院的事情,好像也没必要兴师动众得告知对方……
时竟正这么想着,沈焰再次开了口。
少年一声比一声沉,微喘的粗气看上去是被气得不清。
他咬牙道:“怎么知道你家地址?”
“我们的关系,学长是打算每次见面,都要我好好提醒一下么?”
一句话,把时竟的恍惚彻底砸醒。
在时竟这里,沈焰和他的关系不过是两面之缘,外加覆在表面的学长学弟关系。
可是在沈焰那里,他们的关系一点都不简单。
无意间被贴上这层关系,时竟一时半会儿别说是适应,连记都记不住,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时竟对沈焰油然而生一股歉意,没有隐瞒:“沈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出院的事情。”
“是真的忘记了……”
明明是好声好气的话,偏偏听进沈焰的耳朵里,就是针扎般的痛。
少年脸色险些绷不住,扣着门把的胳膊用力到发颤,连着呼吸都凌乱得一塌糊涂。
脾气已经压抑到了极点,却没忘记不能吓到面前的人。
他喉结微滚,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时竟。”
“在、我在。”视野下,时竟将沈焰发颤的胳膊看得一清二楚。
少年极力隐忍的怒火,他没办法忽视,精神也跟着紧绷。
半晌,在他的回应下。
沈焰扣着门框的手,突然脱了力垂下。
紧接着,少年不失戾气,也不加掩饰其中祈求的嗓音一点一点地响起。
“时竟,我是答应了,给你时间去适应我们的关系。”
“但你不能,连记都不肯去记。”
第13章 小狼狗13
少年黑眸里的情绪炽热而又汹涌。
沉重到压得时竟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也没有了能对视的勇气。
慌乱间,时竟微垂下脑袋,低下头的动作带动他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眼底一览无余的局促。
他真的没有故意去忘记,沈焰对他所说的——他们的关系。
而是此刻他20岁的壳子里,住着的是记忆停留在17岁的自己。
他对沈焰口中的关系,亦或是笼统的恋爱关系,毫无经验到就是一张没有描绘过的白纸。
它不像学长学弟关系这样,从读书开始就已经根深在他的印象里。
以至于前者总是会被他无意识的忽略。
就连最基本的关系求证,都被他无意识得遗忘,没有再次刨根问底。
而每次他能想起,也都是在沈焰刻意的强调之后。
时竟恢复的心跳,以一种层层加速的趋势开始活跃起来,越来越快,快到他险些喘不过气。
处在门口和沈焰之间逼仄的空间里,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头不语,却没有要逃避错误的意思。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缓缓地抬起头,眉眼低垂。
浅棕色的瞳仁里漾着微光,然后对着面前的沈焰保证道:“沈焰,我以后会好好记住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就把沈焰从医院到达时竟家门口,所积攒的怒气和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轰而消。
眼前的人就是这么容易抓住他的命脉。
一句话能把他丢进深渊,也能一句话瞬间将他从深渊里救出来。
他太想抓住眼前这份来之不易的相处,于是每当觉得快要抓不住的时候,显得那么急躁,然后想着逼迫眼前的人。
他知道这样不对,但就是控制不住。
也庆幸现在的时竟脾气足够好,总能给他台阶下。
沈焰收起了身上外泄的戾气和低气压,面色虽然还是冷冷淡淡,但是比上一秒缓和太多。
相对于之前犯冲和冷硬的语气,再次开口的声音放缓了不少:“你突然不见的情况,我不希望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