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被超凶学弟骗到手了(112)
朱盈盈也看向了他:“表哥?”
时竟这才被叫回了神:“怎么了?”
朱盈盈打量着他略显疲惫的脸色,迟疑地道:“我们中午能在外面吃吗?”
时竟对小辈向来有着足够的耐心和纵容:“你想在外面吃,我们就在外面吃。”
朱盈盈开心地抱住他的胳膊欢呼:“表哥万岁!”
等车前,她体贴地关心道:“表哥这几天脸色不好,是没休息好吗?”
时竟眼神黯淡:“可能吧。”
一旁听见他们对话的时宥,忍不住侧目,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问什么。
在外面吃饭是朱盈盈提出来的,吃什么自然也听她的。
朱盈盈已经好几年没尝到过,正宗的国内火锅了。
而且大冬天最适合吃火锅。
于是,三个人决定去吃火锅。
由吃什么,到餐厅选择,都是朱盈盈拉着时宥讨论。
时竟从始至终跟在一边默不作声。
直到三个人抵达了朱盈盈选好的火锅店。
看到招牌的那一刻,时竟站在火锅店的门口,有些心神不稳。
他舌尖苦涩地想,遍地都是火锅店,怎么好巧不巧,偏偏就遇到了这家呢。
去调料台拿调料的时候,时竟身边时不时会出现其他人拿调料的身影。
他端着小碗的动作跟着僵硬,余光忍不住频频忐忑落过去。
发现只是陌生人后,心底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愈发沉重。
吃火锅期间,时竟吃得魂不守舍。
连眼里只有美食的朱盈盈,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这几天总是看到自家表哥发呆,心事重重的样子,其实想问很久了。
朱盈盈咽下嘴里的牛肉,悄咪咪地挤了挤身边的时宥,小声问道:“表哥怎么啦?”
时宥看了对面一眼,没有说话。
朱盈盈能察觉到时竟的不对劲,他这个最在意哥哥心情的人,自然不会察觉不到。
朱盈盈见他不说话,也没在意,自顾自地嘀咕:“表哥这个样子,怎么和我那些失恋的同学一样。”
时宥喝进嘴里的水噎了噎:“多吃肉,少乱猜。”
“我没少吃。”朱盈盈嘟囔。
可对面坐着的大表哥,一顿饭都快结束了,才吃了没几口,吃得她罪恶感十足。
朱盈盈给时竟夹了一筷子牛肉,见人抬头看她了,笑眯眯起来:“表哥啊,你多吃点。”
时竟味同嚼蜡:“我不是很饿,你吃吧。”
朱盈盈提议道:“表哥,我们要不要去旅游啊?”
时竟:“旅游?”
朱盈盈:“整天待在家里多无聊,心情也会跟着变差,去散散心也好的。”
时竟渐渐发觉自己的情绪过于外泄,好像连身边的人都感觉到了。
时宥:“哥,要去吗?”
时竟觉得盈盈的话说得对,去散散心也好。
至少不用待在这个,到处都是有过去影子的地方。
“去吧。”他点了头。
-
三个人的旅游说走就走。
下午收拾完行李,准备好旅游攻略,晚上就上了飞机,直飞美食最多的源省。
可能是旅游从早到晚,都不见空间的时间。
没有了多余的时间胡思乱想,几天下来,时竟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旅游的第五天。
时竟和时宥白天被朱盈盈拉着爬了一趟山,在山上打卡了一圈。
吃过晚饭后,听见山上的工作人员说晚间有暴雨,得趁早下山。
三个人坐着缆车到半山腰,继续步行下山。
回到山下不久就刮起了大风,然后是闪电。
回酒店的路上,几个人不巧淋到了雨,成了落汤鸡。
于是,回到酒店来不及说什么,三个人匆匆回到自己房间去收拾。
时竟去浴室洗了澡,洗澡途中模模糊糊地听见敲门声,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特地关了花洒,仔细听了听,确定没听到什么动静。
半小时后,他洗完澡出来,穿着浴袍去翻行李里,自己带的睡衣裤。
这时,房间的门明明确确被人敲响。
时竟来不及换睡衣裤,以为门外是时宥或者朱盈盈,转身过去开门。
结果门一开,看到门外的人,轻松的面容瞬间僵住:“你怎么在这里?”
他已经不在桐市了,却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沈焰。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模样,就好好的在自己眼前。
沈焰拽紧了刚才因为敲门,始终见不到开门而颤抖的手。
他是想给时竟冷静的时间。
可看不到人又心慌得厉害。
防止时竟发现他,他只有每天晚上,会偷偷出现在时竟家的楼下。
看着亮着的窗户,看着它暗下,一站就是一夜。
明明一直没有什么变化,这几天他却再也没看到窗户内的灯光亮起。
当时他心慌得毫无由来,顶着风险上楼去敲了门。
想着只要敲完门,躲起来看到里面有人在,他就放心了。
然而任他敲了再久的门,摁了门铃,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直到他问了路过的保洁阿姨,对方说时竟一家人带着行李箱不知道去哪了。
他差一点疯了。
不敢去想时竟是不是要躲他,为了躲他,甚至连这个家都不要了。
谁也不能想象到,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等着手底下的人查到时竟的踪迹。
到底是怎么拖着濒死的心神,出现在这里。
“你不能躲我。”太久没有说话的嗓子嘶哑破碎。
为什么要躲,要躲去哪,躲多久,什么时候回去,回去了还躲着他么……
有太多的问题积压在沈焰的心头。
他什么都想问,可又什么都不敢问,更不敢听到答案。
于是,跨越了千里,也只敢说出这一句。
时竟对他没头没尾的话没什么反应,倒是让他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
看不到一点少年的阳光精神气,沧桑憔悴,眼睛布着缺少睡眠的红血丝,可怖病态。
只是几天不见,眼前的人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时竟不得不承认,他能视而不见,却控制不了心脏的一阵阵抽痛。
沈焰见他不说话,抓着门框怕被赶出去,空出的手小心翼翼地去握时竟的。
“你气我骗你,我给你出气。”他颤抖地勾住时竟的指尖,举起时竟的手打在自己身上。
“不要躲我,不要让我看不到你。”
“时竟,只有这个不行。”
他受不了。
人不见了一次两次,他可以找。
可是哪一天,他找不到人了,人跑到了他找不到的地方了,他无法想象那样的后果。
他宁可像过去那样,面对再多的冷言冷语,可人终究在原地,能让他看到。
时竟有些听明白了。
大概是他出来旅游的这段时间,被误会成了是想要躲起来。
正想着,他把手抽回来。
沈焰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惧怕地收紧了手,回扯回来,顺势把没站稳的人圈进了双臂里。
“放开!”时竟回神去推沈焰的胸膛。
沈焰浑身都在痛。
身前推搡的手仿佛正拨开他的胸腔,势必要进去掏出他的心脏才肯停手。
他忍着疼:“我不要放。”
难得的硬气。
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的把人抱在怀里。
又渴望了多久这份抱在怀里的实感。
才会像个无药可救的人,沾染一点就舍不得放掉,戒也戒不掉。
“时竟,我不放手。”
时竟的动作软化下来,感受着周围乱七八糟缠上他的呼吸,抿着唇不说话。
沈焰:“我睡不好,吃不好,闭上眼睛就怕看不到你了,可你说不见就不见。”
“你怎么能这么狠。”
他声音艰涩,手臂圈紧,怕怀里的实感是假的,再一次确认。
时竟被迫贴近他,下巴不得不枕在他的肩膀上,目光落在了倒映着他和沈焰的酒店落地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