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每天都在狂化边缘试探(40)
宫离弦状似愉悦的朝他扯了个嘴角:“那么合作愉快。”
护山大阵外。
仙宫翎收了信,便在约好的地方等应子淮,他没想到的是,等来的不止应子淮,还有韶华宗的二位。
“见过翎祀真君。”鲜衣美艳的女子冷静又不显疏离,先一步道,“吾乃韶华宗三弟子兰亭,这是我师妹。”
她身旁的女子看向他,温和笑了起来:“韶华宗六弟子季敷湘,应罄灵长老之邀,此去梅界庄一同可好?”
仙宫翎早有预感莫庭轩会多事,听她此番话却是霎时间注意转移。
季…敷湘?
应子淮见他师兄就是不说话,还一直盯着人家看,也有些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但也不能任这么僵持着,还是接话道:“何其有幸,二位姑娘不嫌便好。”
仙宫翎和他此去只是先探风,有他们去作个代表便是够了,需得再等些时日便还会有其他内门弟子陆续前来接应,换句话说,时局未定变故犹存,现在动身就大体商议的时间点来说还是早了些。
本来决定一起动身的还有魍笙宫的人,可谁知对方突然变卦说有其他事处理,结果现下就剩了韶华宗。
……这么一看,这意思是不是太明显了?
应子淮暗自叹了口气,莫长老也不怕再惹师兄生气,不过他也能理解莫长老此番用意便是了。
至于师兄这里,本来也没瞧出什么特别反应,可现在却不知为何突然对那位六弟子感了兴趣。
应子淮不禁掂量了几分:……莫不成这是有戏?
莫庭轩在别的地方挺大条,但一遇到这种没着没调的馊事就意外细了起来。
就好比现在连日行帆这种通常情况下不太用的东西都使出来了,此种帆好就好在稳妥,但是对大多数修士来说太慢了,遇到急事更是不实用,在仙宫翎眼里那简直堪比龟速。
不能忍。
仙宫翎刚想唤弟子把这东西收起来,却瞧见另外两位姑娘竟是什么都没说就上帆了,仙宫翎暗里深深吸了口气,把这笔账给莫庭轩记上了。
可是上了船后他又有些后悔,行驶速度在预料之中就不吐槽了,顶多埋怨一下性能,可这上升速度是怎么回事?往上窜的比前进的还要迅猛?这帆是想升天吗?!
仙宫翎额头蹦出条青筋,重重的摸了把船身。
看这小东西这么期待,等到了目的地,他送它升天怎么样?
应子淮好脾气的拿出了灵果做招待,决定不告诉仙宫翎这帆还要在天上飞两天才能到梅界庄。
阡渡教的人在昨日商议出结果之后就离开了,魍笙宫之辈却是较之迟了一天。
“牧老还要待?罄灵虽好,总归不是我们地盘啊,要是再赖下去,可就不是我们自己出去了。”
“柳哥什么意思?”说话的人兴致冲冲的在小道旁蹲着,好似极认真的在观赏些什么。“不愧是大宗门,狗尾巴草都比我们那长得壮实!”
“笨死了!还有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被称作柳哥的人指着那人鼻子,就差骂他个狗血淋头,“还赖着不走,你是想被赶出去吗?”
被指责的人无动于衷,接着含情脉脉的看着那堆杂草:“可是我还没去过檀幽谷呢,而且不止我们,听说之前韶华宗的人也……”
“人家是姑娘!你跟谁比呢还要不要脸!”
“姑娘怎么了,差别又不大。”
牧硝揉了揉眉心,决心离他们远一点,后来看见个人问了个路,就要往檀幽谷去了。
幻渔那小子倒是提醒了他,檀幽谷所据灵脉极稀、药材甚博教人早有耳闻,便是去拜访一二也是好的,的确是个好去处。
他早先受宫主所托,好不容易从人界把魍笙宫的直隶血脉连哄带骗的拐了过来,以作为他们的继位人,谁知人心难料,亲内却有了叵测,直至内乱平定小宫主仍下落未卜。
现下唯一能称得上是“尊老”的人却是个心大的。
祭师在魍笙宫的地位仅次于宫主,但当位的人内乱的时候不出面,平定下来也不管事,在人心中的地位一跌再跌,若不是人家资历摆在那,以及确实有点本事,连牧硝这一代老辈也想跟他翻脸了。
魍笙无人当主,到头来,这寻人的任务还不是又回来他头上。
他寻来继位人时生怕对方有什么闪失,便亲自为他燃了心灯,现在灯还好好的,说明人也没什么大事,怎么他就不知道自己回来呢,难道这些年的相处攒下来的信任还不够一次叛乱挥霍吗?
想着想着,牧硝突然悲观了,别说……可能还真不够。
待穷尽竹林,牧硝又不识路了,他外放神识以探查附近之人,寻到目标就是要飞身过去拦人。
仍未近身便能觉感出一番沁人,牧硝心道好苗子,当即问道:“多有打扰,不知到檀幽谷应去往何处?”
被拦之人为他指了个方向就要走,牧硝却是一扫先前萎靡之态,目光炯炯两眼发直,再管不得什么檀幽谷了。
晔兮如华,温乎如莹,眼前这人的眉目轮廓好似在一瞬间跟记忆里的人重合又分开。
月离弦却是被看的一阵恶寒,只感觉是被什么变态盯上了,偏生那个姓宫的还不让他脱身。
牧硝端起神色,飞快的换个副正经的模样,但早就为时已晚。
月离弦愈发觉得这人形迹可疑,即使对方现在还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好在这可疑之人先一步向他表露了身份:“魍笙宫某阁老牧硝,多谢小友指路,只是这附近路段好生错杂,可否有劳小友带段路?”
【应下他,现在不是你耍小性子的时候。】
月离弦沉吟稍许,他记得,昨日他去捉奸…去迎接师尊的时候,师尊说是在大殿旁听,这其中许是有魍笙宫参与,带路也没什么,说不定还能旁敲侧击一二。
月离弦便礼节性的朝他露出抹温和,就察觉到对方看过来的眼神愈发变态了,他强行按捺住扭头走人的冲动,只得快步向前走了几步。
说是要旁敲侧击,月离弦却一时难转换过来情绪,倒是牧硝搭话搭的积极:“今日遇到小友实属有幸,不知小友姓甚名谁,师出何方啊?”
“……”怪他前些日子看戏本子看多了?这人举止奇怪且先不提,这番谈吐怎么活像个登徒子?
【说话。】
“罄灵宗。”月离弦慢吞吞道,不细品竟还咂摸不出他的不情愿。“翎祀真君座下弟子月离弦。”
牧硝心里便是一个咯噔,暗叹冤家路窄,这么一说他昨日还得罪过那位翎祀真君,便状似极为真诚的打起了圆:
“说起来昨日正巧与令师有过一面之缘。”
“前辈见了我师尊,当真?”这一次月离弦接话流畅了不少。
牧硝笑意蔼蔼,极大的展示自己的和善来:“正是,只是在场的不止我们魍笙宫,还有阡渡教、韶华宗的小友,梅界庄是这次的祸始,那时一位阡渡教小友率先提议共去查探,其间没人持什么特别意见的,便是成了。”
“这些晚辈倒是有所听闻,只是不知赴往梅界庄的可有人员限制?”
“各宗门自有考量吧。”牧硝说话思量间也不耽误跟他同行。“此事需得众志成城才是,多半自愿,任谁也管不得那么宽的。”
月离弦听明白了,这意思是即使中间混进去什么人也不好察觉,他一边有些放了心,一边又没忍住想了些多余出来。
他止了步子,道:“再径直往前便可观得一处断刀峰,寻着中断处可探得一阵法,限罄灵弟子使用,到时唤一人再引路便可,晚辈要去的地方更远些,那么就此分路,不耽误前辈了。”
“无妨,那便谢过小友了。”此话下意识一出,牧硝方悔没再多追问些,他正欲多言,可惜一溜烟的功夫,先前那人已是远了。
牧硝心知再缠下去就不好了,只得暂为作罢。
☆、第六十八章
聚灵池是由无数个小灵池汇聚而成,小灵池之上则亦有成千上万处天然岩洞,岩洞各据一小天地,周边灵力富饶,是诸多内门弟子最为长去的修习之地。
那灵池之水作用诸多,比如其在吸纳又挥发之下以自身灵池的一小循环牵动整个灵脉,疲累之时还可浸泡进去以做舒缓。
侍者接了委托,忙不迟疑的取了个挂号小木牌交与来人,月离弦接过挂牌便朝里去了。
那侍者心生奇怪,聚灵池虽好,可既是翎祀真君亲内,要什么更好的去处没有,怎么就来这里了?
月离弦知道这处聚灵池,但确实还是头一次过来此地,他平日里早已习惯了独自修习,那个姓宫的说什么要跟他磨合,便要他来这里修习之余从适应别人的气息开始。
月离弦本还有些不当回事,可他把木牌挂在洞口入内打坐,却发现这个决定着实有道理。
当他入定调息之时,对周围环境的感应亦是呈开放状态,苌音苑修习分部要相对分散,寻个相对清净之地亦不难。
但这里不一样,这里除了他,俱是像他一般到此处修习之人,人数密集气息各异不说,洞穴内封闭性再好也掩盖不了他人的存在感。修习之时这种存在感亦是被成倍放大,对他的干扰程度也放大了,较之以往,他此时修习的效率低了一倍不止。
他平素不排斥师尊的气息,若是有师尊在他的效率反而会更好,对其他人气息排斥与否倒是无从知晓,现在他知道了,不仅排斥,还排斥的分外厉害,更别肖想像平时一样的效率了。
姓宫的对这些这么了解,莫不成是有过这种经历?
【喂。】宫离弦突然开口,语气揉杂着浓浓的不满:
【别一天到晚姓宫的姓宫的行不行,真是烦死了,你要是叫不出来,像之前以绝染相称也可。】
“那是假的。”
【称呼而已,有什么假不假的。】宫离弦嗤之以鼻。【不然你就叫全名。】
月离弦调息不停,更努力的去适应现下环境去了,不理他。
【我当是表露身份,你想问的会多些。】
月离弦蓦然睁了眼:“我问,你就告诉我?”
宫离弦把他摸得清清楚楚,冷哼一声:
【美梦做多了人不清醒,噩梦做多了也一团浆糊。】
月离弦便极识相的退而求其次:
“你当年,可是跟我一样拜他为师?”
【我跟你不一样。】宫离弦冷声道,【这些你都可以在以后慢慢‘看见’,像之前一样。论关系,顶多称一声‘师兄’而已,够了吧?】
好不容易打开话匣,月离弦自然不想吃闭门羹,又选了个相对忌讳不大的:
“师尊几次曾对一人避之不谈,仲先生也明明虚虚不曾明说,我想知道跟师尊牵扯甚笃的女子是谁,还有,师尊在蛶玖阁那次,那个助我的女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