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奴欺主(187)
“没,没说什么啊。”杨不易捂着耳朵一脸苦相,“殿下一颗七窍玲珑心,有事也在心里憋着,哪会跟小人说。”
薛凌云抬手作势还要拧他耳朵,杨不易吓得抱头鼠窜:“别拧我!殿下真的什么都没说。世子爷你再欺负我,我……我告诉殿下去!”
“呵……”薛凌云笑了,“我连你家殿下都不怕,还怕你告状?”
“你自然怕!”杨不易抱着头逃窜到门口,噘着嘴道,“当心我把月牙巷的事告诉殿下,哼!有的人明明关心殿下关心得不得了,偏偏不敢承认,还趁人家喝醉了抱人家回王府!还留在王府过夜了!”
“你小子!”薛凌云一听皱眉,作势要冲过去揍他。杨不易何等机灵,一转身撒腿就跑,比兔子还快。
和杨不易斗了嘴,薛凌云心头畅快了些。看着自己满身湿透的衣衫皱了眉:该去哪里睡啊?那人正在闹脾气,自己总不好厚着脸皮去他屋睡,只怕自己厚着脸皮去了,也得被他赶出来,那可就太没面子了;可是如果去侍卫们的院子,即便能腾出一间屋子给自己睡,那岂不是在向叶长洲宣告:自己要和他分居?唉,头疼。
无法,薛凌云只得又去叨扰刘忠奇和栾清平。
垂头丧气来到侍卫们居住的院子,穿过长长的走道来到门前,见门虚掩着,薛凌云抬手推开门。
推开门的瞬间,薛凌云愣住了:屋子里栾清平半躺在床上,刘忠奇正坐在他怀里忙碌着什么,栾清平一脸宠溺地看着刘忠奇,眼神都快拉丝了。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刘忠奇吓得猛地从栾清平怀里跳下去,这辈子从没这么快过。涨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喊道:“世、世子爷!”栾清平也慌了,脸青嘴白挣扎着要下床跪拜。
薛凌云楞在风中,此刻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天大的棒槌。
一刹那间,他脸上神情变幻多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尴尬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个……呵呵……我走错门了!”说完拉着门栓“砰”一声将门关上,打了个哈哈,“那你们继续,不打扰了……”说完逃也似地跑了。
屋子里的刘忠奇和栾清平相视一看,脸一个比一个白,眼神一个比一个惶恐。
“他娘的,都怪你!非要我给你裹伤,”刘忠奇又羞又怒,重重一拳捶在栾清平胸口,脸由白转红,“害世子爷误会了!下次裹伤自己裹!”
栾清平吃痛,一脸讨好的笑:“没事,世子爷不会说什么的。”
最后的避风港对薛凌云关闭,无奈,他只得垂头丧气回到叶长洲寝殿,湿漉漉地站在门外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厚着脸皮趁叶长洲不在,做贼似的偷摸进去换了衣衫。
可是这终究不是办法,叶长洲稍后就会回来,自己还是要面临吃住的问题。可是使性子的叶长洲不是阴阳怪气就是各种坏招,薛凌云简直难以招架。
不行,必须主动出击,在叶长洲还没有第二次发难前把他的火灭掉。薛凌云可不想再吃一盅九鞭汤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还好当时留了常辰彦一条狗命,薛凌云决定去向常慕远借人,在常辰彦死之前再物尽其用,为自己解决一下后院失火的问题。
打定主意,他转身就去找常慕远。
曾经被常河山占领的主殿,如今回到常慕远手中。他并没有穿储君的服饰,而是一身常服,虽坐在皇位上,却显得平易近人。叶文月则坐在他身边,俨然是准皇后的待遇。
殿中站满了朝臣和归顺的将领、部落首领,盛况一如当初和亲队伍刚抵达雁鸣城、常如松接见叶文月兄妹的样子。
如今叶长洲已不再是受人羞辱的异国皇子,而是被常慕远尊为舅爷的功臣。
“小舅爷在剿灭叛贼一事上为我庆安国立下汗马功劳,庆安国君臣上下永远铭记小舅爷。”常慕远笑容可掬对叶长洲道,随即直起身子大声道,“往后我整个庆安国便是小舅爷的后盾,谁再敢轻慢于他,便是与我为敌!”
这一番话出口,就肯定了叶长洲的绝对地位。历经常河山叛乱的折磨,群臣对常慕远俯首帖耳,当即齐齐叩拜:“臣等遵命。”
“洛桑,你安排一下,在雁鸣城为小舅爷造一座王府,按照中原的样式建造。”常慕远对洛桑道,“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大盛工匠。”
“遵命!”洛桑大声道。
“王爷,不可!”叶长洲连忙站起来,不安地道,“我在这住不了多久,现在庆安国正百废待兴,为我如此劳民伤财,我于心何安。”
“小舅爷莫急,”常慕远笑道,“你是月儿的娘家人,我不希望月儿想家的时候只能南望,远眺千里之外的中原。这座王府建好,你随时来就住里面,让月儿也有个念想。”
“还有。”常慕远笑嘻嘻地道,“我还指望小舅爷回大盛安邦定国,为两国邦交友好长远多做打算。”
叶长洲打算过阵子就离开庆安国回大盛,可一想到叶文月再也回不去,心里便不舍。知道常慕远如此厚待自己,一是为叶文月,二也是为自己夺得皇储之位后能和庆安国友好和睦,叶长洲妥协道:“如此,便有劳王爷。”
见他不推辞了,常慕远十分开心,道:“我听闻小舅爷此来带了许多大盛工艺和种子,原本是造福庆安国百姓的一件好事,可惜常河山父子鼠目寸光,根本不将游学互通当回事,简直暴殄天物。如今百业待兴,我庆安国子民正需要大盛的种子和技艺,发展农耕畜牧,让百姓吃饱穿暖。此事还请小舅爷多上心,另外小舅爷需要庆安国的什么技艺和种子,也尽管开口,只要是能让两国百姓过上好日子,我统统答应。”
第158章 殿中起冲突
此行而来,互通有无是叶长洲最记挂的大事。之前常如松当政,让常河山父子负责游学一事,叶长洲空有一身抱负没处施展,如今常慕远要做皇帝了,他准备大展手脚。
“多谢王爷!”叶长洲连忙跪地叩首,“我替两国百姓叩谢王爷如此通情达理,体恤苍生。”
“小舅爷快请起。”常慕远见他跪拜,连忙三步并做两步过去将他搀扶起来,笑盈盈看着他,握着他的手转身对庆安国众臣朗声道,“大盛和庆安国素来交好,游学互通有无这等利国利民之事,还请诸位全力协助!”
“遵命!”众臣齐齐应声。
常慕远很满意,转身对叶长洲轻声道:“接下来,就全靠小舅爷你了。让庆安国盐碱地草场变成农田,种出庄稼;再将庆安国好的技艺传回大盛。此乃造福亿万黎民之大功劳,我与月儿期待你的成功。”
“嗯!”叶长洲微笑点头。
“洛桑全权负责这事,小舅爷你想做什么吩咐他去做即可。”常慕远说着随即冲洛桑招手,让他过来,“我这兄弟虽生得五大三粗,但可是个细致能干之人,你尽管吩咐下去,他会给你办好。”
叶长洲看着满脸络腮胡的洛桑,点头笑道:“如此就有劳你了。”
洛桑嘿嘿一笑,拍拍胸脯朗声道:“我做事,殿下放心!”
叶长洲内心思忖片刻,还是打算将要离开庆安国的打算跟常慕远坦白:“王爷,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王爷应允。”
“你说。”常慕远望着他,笑意盈然,“只要我能做到,我尽量满足你。”
叶长洲看了一眼远处王座上的叶文月,心里一阵不舍,可别无他法,只得拱手低声道:“庆安国先皇要求我在这里游学三年……如今王爷即将继位,可否、可否……”叶长洲支支吾吾不好开口,毕竟这事是先约定好的,此时突然提出提早回国,只怕常慕远不高兴。
谁知道常慕远一见他面露难色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哈哈一笑拍了拍叶长洲的肩膀,笑道:“小舅爷多虑了,你是我庆安国座上宾,难道你想走我还能强留不成?你是客人,来,我欢迎之至;走,我以礼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