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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128)

作者: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10:44 标签:权谋 慢热

  话说得不轻不重的,到了人心里可就是千钧重压。本朝虽然没什么株连的案子,可先帝时这种案子多了去了,今上才登基几年?不显山不露水的先端了几个权珰,那当然是个毒辣的主。在座多是从先帝那个时候过来的,想起那会儿的连坐还心有余悸。
  立时便有人点了两个名字,接着又道:“商主事不是那日帮着弄了一回这案子,帮着送交了。”
  左澹嘴边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商闻柳本是侧耳听着他们谈论,以为能听出什么相关的线索,不想却转到自己身上来,他以为左澹这是在催着人撇清关系,只好说:“不过是做了些简单的杂务,想来沾不到干系。”
  左澹道:“万一有点什么,锦衣卫不好说话,牵连起来可就麻烦大了。”
  瞧着他微汗的脸,商闻柳把手中的笔架在笔山上,捋了捋厚重的冬衣袖摆。
  他要不说这个“不好说话”,商闻柳可能还不明白左澹用意为何,可他偏大摇大摆讲了,这就有点逼问的意思了。在场众人或多或少跟着转过弯来,紧张的神色也缓和不少。
  这些天处下来,商闻柳也算摸清了几分左澹的xin子,大约猜出他所想为何了,便不由觉得好笑,此刻缓缓开ko:“既然是陛下御ko,那当然不止锦衣卫在办事,圣上也是要过目的,既然是这样,咱们做好分内的事即可,旁的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万事拿天子来压准没错,左澹果然愣了一下,没接这话。
  等会儿锦衣卫要派人来交接,屋里已经有人开始收拾方才吃剩的栗子,好像刚才那一段谈话不曾发生过。
  左澹揩着额角汗珠,还想说“就怕万一”,但又怕讲多了祸从ko出,几番思量之下,还是闭了嘴。


第108章 遗孤
  锦衣卫办事不拖沓,经历司很快来了人,两边把需要核对清楚的条条框框都交接过了,才各自按了朱印。因为是文书的交接,照磨所当值的几个人也在场,商闻柳已有几天没去元景明那里,他想起元景明那句意味不明的劝告,又往文书交接的那一边看了几眼。
  什么叫做“一叶障目”?
  商闻柳逼迫自己从云泽的案子里脱出来,那些案子里被遗漏的碎片,此刻在他脑中重新拼接。
  云泽案若不算在内,从年初的钱谦明处斩开始,到洛汲调任,到处都透着不对劲,对着温旻他不愿说,这场风波郑士谋决计脱不开干系。商闻柳理顺了这条线,却仍然有什么看不明晰。
  他猜得到有人刻意引他去查阅旧档,左澹油滑,决计不能信任,元景明看起来两边不沾,亦正亦邪,但他的话也不能尽信。
  商闻柳模糊地察觉到了危险,但他并不愿意就此罢手,安排了这一切的人也不会轻易容忍让他罢手。既已踏入局中,为今之计,是尽快摸清幕后指使,他这么想着,心知还是要去照磨所走一趟。
  左澹在前面奔走打点,上上下下给他说得一团和气,几个人相互奉承着,把烤漆重新盖了,由锦衣卫经历司的人装点好后便离开。
  锦衣卫前脚刚走,办差的屋里的众人才松了一ko气,这案子也不好审,交给锦衣卫,刑部也算落个轻松。
  说起这桩灭门的案子,商闻柳闲时也翻看过,卷宗上记载无外就是案情及杂七杂八的勘验和ko供,因着案子在当地闹得动静太大,他堪堪记了个大概。
  这一家拢共十来ko人,案发当夜全被豁了脖子,只剩一个三岁的孩子还活着,其时,这孩子被喂了药昏睡过去,藏在水井的吊桶里,兴许是官府来得及时,凶嫌忙着脱逃无暇寻找才得以捡回一命。
  眼下凶嫌依然逋逃在外,片影难寻,州县之内人心惶惶,白天也是门窗紧闭,官府只得增派人手,在各里坊之间来回巡逻。
  虽说是震惊一方乡里的大案子,可突然间交给锦衣卫,也让商闻柳有些诧异。除非是牵涉到皇家秘辛,不得不让天子下此ko谕。
  值房里恢复宁静,偶有些其他衙门里办差的官吏过来办事。
  商闻柳心绪纷杂,望着送往迎来的左澹。他不禁想起,今上当年御极,那个逼宫篡位的皇二子的几位扈从大臣,其中便有被遣去东南久住的。
  他目光微阖,但愿是自己多想。
  皇宫里冷风飕飕的,吹得前面引路的小太监脖子直缩,鹌鹑样的哆嗦。还没有到给这些内侍发暖耳的时候,小太监两只耳朵红彤彤地透在风里,借着转角的机会偏头偷偷瞄了一眼跟着他进殿的锦衣卫。
  敞道上风最大,南北两通,干冷的风刀往人脸上割,可这人穿着寻常的装束,竟然不惧冷。
  小太监咋舌,他们太监都怕冷,北风一开始吹的时候,手脚就冰凉凉,也就是那些得了势的太监才有心思讲究,小太监就是个勉强认识笔的,这辈子哪有指望。
  这么想着,皇帝召对臣下的殿宇已经到了,殿内侍候的近侍闻着通传声出来,隔了有几步远,交着双手站在廊下。那人裹着绒领子,衬得苍白的脸更精巧漂亮,小太监心里啧了几声,不太看得上这张脸蛋。但他还是恭敬地弯着腰,对着那人叫了声:“松小爷。”
  松湛等了等,没搭理他,对着他身后的人见过礼:“温指挥,外头风大,快进殿避避。”他侧过身,抬脚晃了下身形,把领路的小太监给隔了出去。
  小太监识趣,隔着人哈起腰退下了。
  温旻看松湛公事公办的举止,讲话却是亲昵的,不由得多看了眼。他此前进宫,多是明粹候着,眼前这个倒是见得少。他记得松湛是明粹带着的小徒弟,似乎很是爱重,短短两年就到了御前做事。
  像明粹这样年纪的大珰,收在膝下的干儿子少说也该有十七八个,但他从不当人家的便宜爹,向来只以师徒相称,慎重到了极点。温旻又看了眼松湛,大概是年青的缘故,没有学到明粹八面玲珑的通透,像披了件不合体的衣裳,袖ko领子都东倒西歪地垮着。
  温旻素来不爱四处结交,此时也是神情淡淡,随声寒暄了几句。
  松湛站在石阶上,一手拢着袖,一手拉开了帘,温旻踏了进去,他却没有跟着。
  帘幔都垂着,屋里暖洋洋的,虽是闭着门窗,不过地下埋了通气的ko子,气味也不闷。冬礼才办完,李庚已经换了宽松的常服,手中拿了卷书,膝上摆个汤婆,正在慢慢地翻捻书页。
  屋里没有侍候的宫人,记注官也遣了,皇帝本是召温旻来商讨东南那桩案子,不知为何以这副模样等着他。“没有旁人,不必同我见外。”李庚懒懒散散地,把备好的一只手炉递给他,“没叫人来侍候,找个地儿自己坐吧。”
  温旻把手往热处偎了一会儿,恢复一点暖意,他看李庚摘了冠盘腿而坐,似乎也找回了一点在朔边时的回忆,拖了张椅子坐下。
  “太后催得紧,只能在这躲一躲,才能有片刻清闲。”李庚把书倒扣在台案上,苦笑了下。太后在寿诞之后,便总是有意无意提起皇嗣的事,如今后宫嫔妃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太后一日三回差人往皇帝寝宫送汤药。
  温旻默然,赵氏扶持李庚上位,谁料想这是个不受牵制的主,当下各地藩王里又挑不出几个其名尤正的出来,只好在皇嗣上头费心思。赵家这一代没几个女儿,姻亲这条路走不顺,不过太后把持着后宫,里外还算平稳。
  毕竟也是帝王家事,温旻不便说什么。
  “也没有旁人,我就不避着,”李庚叹着气,话音一转,“东南那案子赶紧督办,朝中我最信你。那家人死得古怪,不止要把那个遗孤的身世查清楚,是谁做的,更要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温旻坐得很直,看起来像凛然而峙的山岳:“今日经历司已经过去刑部,案情也都了解了,文书交接过后,立刻就能办。”
  “这一次要辛苦你了。”李庚摆弄着膝上的汤婆,神色有些晦暗:“先帝xin命垂危时皇二子逼宫篡位,他本不是正统,又是戕害手足兄弟的乱臣贼子,就算是留下后人,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当年把那些意图拥立皇二子的旧臣遣去赵氏盘踞的东南,一是初到京城根基不稳,卖个破绽给赵氏也无妨,二是显新帝宅心仁厚,博个好名声,谁料到会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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