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上(92)
林飘看着他的眼眸心神一震,第一次有了一种,他是如此真切的存在在这里的感觉,他不止在这里生活,在这里一日三餐,在这里忙忙碌碌的度过一个个天黑天亮,他在这里还有个亲人。
他们彼此依靠,只有对方。
林飘伸出手,手指落在他的头上,摸了摸他的头上,然后落在他肩上,揽住了他的肩膀:“知道了。”
“你快回去好好看书吧,下午我们吃烤肉。”
“是。”沈鸿从他怀里退出来,垂着眼转身出了院子。
嫂嫂不该这样抱他的。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
算了。
他们这边刚热闹了一场,外面看热闹的人都还没散去,一个个搬了板凳出来坐在家门口开始掰扯这件事,看见沈鸿从院子里出来,学生们都回到了另一边,一个个小声的嘀咕:“你们说林大壮是咋了,怎么弄成这样了,看着也没挨打啊,哭成那个样子可真造孽。”
“肯定是林飘说他了,你说林飘那张嘴多厉害啊,真想伤他那不得句句扎心窝子,我看这两兄弟是完了,以后再也不会往来了。”
“他心太狠了,一点面子都不给,你说亲兄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他眼睛现在就盯在沈鸿身上想着赚钱过好日子,眼里哪里还有那些穷兄弟穷亲戚啊。”
他们嫌说得不带劲,又开始把林飘以前做的事情拿出来说,是越说越觉得林飘这人叫人胆寒。
“你看他去县府一趟,把他以前的同乡告了,让他娘挨了板子,他压根就没回去看过一眼,你说这心多狠的一个人啊,人家像没事人一眼,反倒和县丞交际上了,听说每次他去人家送他那么多东西,里面有不少还是人家府上的夫人和小姐送的,个个都爱他爱得不行。”
“你看他眼睛就是长在头顶上,人家只往上看的,其他的是什么都不顾,现在他这么护着沈鸿,不也是惦记着沈鸿以后读书肯定有出息,这哥儿太能算计了,就奔着好日子去的,之前我还没看出他这个调子,也就嘴巴厉害了点会哭会闹,现在一看,人家是半点都不白哭的。”
“就是,你说他也忒现实了,做人哪能这样啊,日子磕磕绊绊的苦点委屈点也就过去了,哪能只顾着自己快活别的都不顾了,以后没个亲戚朋友的帮扶着可有他好看的。”
他们说得痛快说得嘴都发干,这边二柱和二狗已经边跑边跳一脸快活的回来了,两人一路追追打打,时不时哈哈大笑,像是干了什么坏事一样,但比他们脸上的笑还耀眼的是他们两人手上提着的两大刀肉。
又厚又长的两大条,用草绳拴着两人各拎了一条,另外手里还拎了两根大棒骨,一块厚厚亮亮的猪肥油,看得他们眼都直了。
“二柱!二狗!怎么割这么多肉啊?”他们脖子都伸得老长。
“小嫂子下午想吃烤肉,我们去割点肉回来。”
二狗听二柱这样说也没拦着,反正现在全村子都知道他们小私塾吃得好了,基本隔不上一两天就要吃上一顿肉,他也没什么好遮着掩着的。
他们刚整了王童生,这会子脸上的笑都还下不去,满脸笑容的回了小私塾,看着实在是快活得过分。
“真能造啊,这炒肉都不吃了要吃烤肉,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也不知道烤肉什么味。”
“……”
几人只觉得嘴里没滋没味的,还想再数落一下林飘这人的势利眼,但一想到那两大块肉,人今晚要都要吃烤肉了,心里又觉得势力一点好歹自己享福,这日子真是过得不要太好。
“他以后未必好,沈鸿一长大,娶了媳妇掌了家,家里的银钱就不在他手上了,快活不了他几年了。”
几人落下这个定语,但也没了之前兴致勃勃的劲,坐了没一会就悻悻的散了回家,看着家里的冷锅冷灶,没油没肉,没滋没味。
看着家里的男人忍不住抱怨:“你说林飘怎么就这么有钱,什么都吃得起,他就去县府几趟,一下就富了起来。”
“他又咋了?”
“割了两大刀那么大的猪肉来吃,你猜猜吃啥,吃的烤肉。”他边说边比划大小:“他也就是去了县府有钱的,咱什么时候也去县府看看,说不定也能捞着钱呢。”
“你心思可活动得真快,这就想去县府了?以前说去县府你闲麻烦,一年都不爱去一次的。”
“那现在年节前去你去不。”
“去干吗?咱可没钱。”
“你不是会编竹筐竹篮吗,编好看点,咱们年前去县府看看能不能卖几个钱,换点东西回来。”
他们这边各自琢磨这接下来的生活,有的想赚钱,有的在抱怨,林飘那边已经把肉腌上了,还准备了几大盘的蔬菜和切好的泡菜。
泡在泡椒坛子里的泡白菜刚刚泡了六天,正是泡得刚刚好的时候,吃着酸酸辣辣还有着大白菜本身的丝丝甜味,白菜杆子吃着十分脆口开胃。
二婶子乘着这个空档先把猪油熬了,弄出满满一盘猪油渣放在桌上,秋叔结束了家里的豆皮生意,正从家里带了几扇豆皮过来,在水里泡开切成大块,准备一起烤着吃。
二柱和二狗这会把肉交了公,连课都不急着去上了,坐在林飘跟前开始绘声绘色的说他们是怎么气王童生的,尤其是二狗,他自觉自己这一张嘴自从读书之后没有得到沈鸿的真传,但颇得林飘真传,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
“我们一去隔壁村割肉,之前大盛去得多,那屠夫不认识我,我就说我是沈鸿的学生,他哦了一声,瞧着脸色并不明朗。”
二狗就开始唉声叹气的说和自己比起来自己先生真是命苦啊,那屠夫问他怎么命苦,他又是说王童生过去不给沈鸿饭吃,又说王童生收的束侑多,不像他,交的束侑少,跟着沈鸿还吃得好。
正好有别人来买猪肝,他又是说王童生把沈鸿的东西都昧下了,沈鸿在他这里读书的时候没一天好日子过,不在这里读书了又一样东西都不还,真真是抠门的铁公鸡,只想着从孩子身上捞钱,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那些人倒也反驳,明明是沈鸿偷东西被他赶出去了,怎么反过来说他昧下沈鸿的东西了。
二狗哪里会虚,当即一一细数,以前沈鸿在王童生那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回了自己家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再说沈鸿家里的书都是县府里的大人欣赏沈鸿给沈鸿的,怎么王童生就脸皮这么厚非说是沈鸿偷他的书,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嫉妒吗?王童生二十好几的才是个童生,沈鸿被他扣着压了好几年没去考试,心里想的是什么还能不清楚吗?
他们倒是第一次听这样的事情:“沈鸿向前没去考着试试是王童生不许他去?”
“就是,不然沈鸿不早考上童生了,他去县府告官,县丞大人一见他就欣赏,后来说了几句话就说他有才华,是小神童,去县府见的那些人物,见过他的没有一个不是说,他这样的考个童生不要太简单,你说王童生不是故意的什么是故意的。”
二狗强行打开了他们的信息壁垒,看着大家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王童生的为人到底怎么样他们心里是有数的,一听这话都没人急着帮王童生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