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上(269)
温朔一整晚都没睡,熬鹰一样熬县丞,林飘听得受不了,闭着眼睛靠在婶子肩膀上,他俩互相靠着,半梦半醒的睡得昏昏沉沉。
林飘心中不安定,被马车晃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脖子都靠酸了,抬手一看,手中还紧紧抓着沈鸿的一块衣袂下摆。
林飘扭了扭脖子,松开那块衣袂,还压在腿上使劲的抚了两下,压平上面的褶皱。
沈鸿也在闭目养神,感受到身旁的动作,睁开眼看了一眼,然后又阖上了双眸。
到了州府,一进州府,林飘感觉就像第一次从村里到县府的感觉一样,有种进城了的感觉。
他们先安置在了一家客栈中,然后沈鸿二柱温朔他们去处理外面的事情,留了两个护卫在客栈中保护他们的安全。
按照惯例,进入客栈先睡觉。
林飘心里担心他们,但想着想着一整晚和半个白天的紧绷慢慢释放了出来,慢慢也睡了过去,林飘因为受了这段时间的惊吓,睡在客栈心里已经很没安全感了,下意识将自己缩成一圈蜷缩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待到睡醒,温解青已经提前在客栈中叫伙计准备好了菜,林飘和婶子下楼吃饭,半途中沈鸿二柱和温朔回来了。
他们当即放下筷子:“怎么样?”
“船到了,她不放心,亲自压着船过来的,他们把东西点了一遍,大部分都在,要紧的东西都没丢,有些散碎银两便不计较了。”
林飘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丢了一点散碎银两总比全都丢了好,那县丞和他夫人呢?”
“他夫人在船上备了一艘小船,接到县丞他们立刻坐上小船顺水跑了,温兄已经告知了州府衙门,他们已经派人去追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追上。”
“顺水跑的的确难追……只是他们这样跑,就离周县越来越远了,却没带上他们的儿女。”
“恐怕先叫信得过的人将他们藏起来了。”
林飘点点头,终于感觉到这个事算是了了:“快坐下吃饭,这两天折腾坏了,都没怎么好好吃上两顿。”
温解青和温朔将事情一了,休息了一天,以温二爷的口吻身份给沈鸿写了推荐信给州府中的熟人,之后就要坐着船启程下一站,朝着洛都继续进发,走之前温解青还特意多给客栈付了一笔钱,让他们能继续住下去,还嘱托等到他们走之后的第二天客栈伙计再将这事告诉他们。
温朔这次学聪明了,将那封藏在衣服最底下里面的信贴身收在了身上,经此一事,他的神情坚毅了许多,几乎就像受了洗礼一样,在渡口道别的时候,同他们道,希望能够上京见。
蟾宫折桂,上京殿试。
尽此一事,林飘在客栈躺了整整两天,每天不是吃就是睡,然后吃完去客栈附近压马路,熟悉一下州府的道路。
虽然只是一小段的风景,但也和县府天壤之别了,比如在县府中就不会有那么多买花的小姑娘小哥儿,县府消费再高,也不会有很多人爱花这种闲钱,但在州府遍地都是,时常有路过的女子哥儿买一朵簪在发上,或者提着花篮子的小姑娘在清晨家家户户的去问。
林飘早上刚从客栈二楼下来吃早饭的时候就被问过。
小姑娘俏生生的问他:“哥哥买朵花簪发吗?你瞧这么多花,你选一朵戴在发上肯定好看。”
林飘往她的篮子里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采来的,一簇簇鲜嫩娇艳,有好几个品种的花。
林飘选了一个不太艳的,白色的花瓣上有蓝紫色的渐变,小小一簇,两朵并做一枝,随意簪在脑后的发上,将银钱给了她,又得了她脆生生的连夸好看。
那花戴在头上林飘也忘了,到了晚上已经半蔫巴了,沈鸿傍晚回来,见到林飘的时候,便见他乌黑柔软的发髻上簪了两朵小花。
素雅清净,有些半干了,花瓣柔软的塌在发上。
沈鸿多看了一眼。
哪怕只是两朵小小的花。
嫂嫂装点起来也很好看。
休息两天后,林飘和二婶子终于打起了精神,重振旗鼓,开始思考住房问题,他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与其一直住在客栈,不如租一个院子,或者干脆买一个也行,反正是不动产,可以视为投资。
他们说干就干,开始了相看房子。
沈鸿和二柱则去外面经营了,沈鸿拿着温解青写给他的推荐信,先去拜见了温家在当地的关系,然后又拿着院长给他的推荐信,去拜见了本地的官员和学究,二柱则拿着县丞大人的推荐信,去拜见了这边的某武官副将,反正每天都有见不完的人谈不完的话,经常一个白天都不归家,晚上才一起回来。
林飘和二婶子相看了两三天,终于选中了一个院子,在州府的相对繁华地段,该有的都有,又不会太吵,价格也十分合适,院子修得精致,青瓦白墙,全木结构,非常的讲究,院子里有五个屋子,虽然也分大小,最小的基本只够摆一张床,但除去最小的,四个大屋子基本也够他们住。
林飘和二婶子商量来商量去,又和房主商量过,房主说对屋子有感情,不想卖,他们便只能先打着商量,交了两个月的租金。
房主知道他们是来赶考的,不可能久住,也没揪着这说什么,只是说来说去稍微加了一吊钱算是个添头。
林飘和二婶子砍到半吊钱,成交后火速入住。
将房屋收拾出来,把行李全都安置进去,四周一装点,在院子里放上新买的小炉子烧上一炉茶水,水汽一升起,便有生活的味道了。
院子里两片花圃,分别在院子左右两边,前面留出一片面积做院子,一直通到门口,两个花圃中间是一条宽阔的道路,在风景中可以来去自如。
院子里的两个花圃里都种了不少花,因为是露天的,没人住的几个月里平时房主没怎么管过,但也生长得很茂盛,只是杂草和枯枝太多。
林飘请了个伙计,将花圃里里外外打理了一遍,将杂草枯枝全都拔干净了,原本被遮掩了的花都露出了鲜妍的本色,在院子里一坐,赏着花看着月吃着西瓜,简直不要太惬意。
沈鸿每日都在外面忙,林飘有提出过问他需不需要帮忙,自己也可以去帮他应酬,却被沈鸿果断拒绝。
“嫂嫂在州府四处散心,看顾好家里便已经足够了,家中一日三餐,穿衣吃饭,样样都要打点,才到一个新的地方,鸿不想嫂嫂太劳累。”
他们从村子里出来的,出身太低,他好歹还有才学和功名在身上,没有人敢轻视他,但嫂嫂若是出去,少不得要受脸色冷待,他不愿林飘受这个苦。
林飘听他如此说,便也没在提自己可以帮他的事情,便全心全力的在州府各处吃喝玩乐,然后将新奇好吃的各种玩意带回家里凑成一桌香喷喷的菜。
“你看,这是陈皮鸭,用陈皮做的,酥烂香软,可香了,吃了对身体也好。”
“这是窑烤鸡,是有户做鸡的人家,在自家院子里挖了一个比大洗衣盆还大一圈的那种洞,然后把鸡挂在里面小火闷烤,睡前烤一炉,第二天早上就能出炉,一天就卖一炉。”
“这个,鲜蒸鱼,没什么新鲜的,但是蒸得很好,一点腥味都没有,鱼肉还会有点鲜甜的味道,嫩得一抿就化,差不多能比得上咱们同喜楼的手艺了。”
二婶子在旁边啧啧称奇,虽然和她和林飘一起出去逛的时候也都吃过一一遍了,但还是觉得新奇:“你说这些菜,都是怎么琢磨出来的?怎么就知道这些东西放在一起就能好吃?咱们得好好研究研究,等回县府了,把这些新菜式也带回去。”
林飘点头:“沈鸿和二柱的考试考前考后也要些日子,我想着做点事情打发时间,我们买个小铺子,开个小同喜楼吧,这样我们有得吃,还能赚点花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