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上(246)
想到以沈鸿的资质有很大的可能性高中,但想到这些也不光是激动,将要被席卷进一个新的世界的战栗,和心底的一丝担忧总是同时存在。
如果是林飘自己要考,自己要经营这些,无论是成是败,他都不会这么紧张,反正起起落落自己心里都有数,但这个去经历这一切的人是沈鸿,林飘只是一个陪伴者,很多时候甚至是旁观者,林飘很多事情都不是身处其中,起起落落都是心里没数的。
但担忧有什么用,他并不能替沈鸿承担什么,只希望沈鸿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能把心里的话来对他说说,分担一点压力,毕竟他还太小了。
林飘想来想去,打算今年过年和沈鸿的生辰都要大办一场,要热热闹闹的,要大鸣大放,要把鞭炮炸成蘑菇云,摆筵席请巷子里的邻里一起来吃。
到了凌晨,放鞭炮赶年兽的时候,十挂鞭炮一起放的时候,连二柱这个皮糙肉厚的都往屋子里躲,他们逃难一样抱头鼠窜,躲到了屋子里哈哈大笑。
林飘买了一批宣纸染成红色,做了孔明灯,在这新的一年点亮。
他们捧着灯,小心翼翼的像捧着未来,满怀期待的看着孔明灯升上天空。
“沈鸿!”林飘把自己的放了,扭头去找沈鸿。
沈鸿正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们,他手上拿着那个属于自己的孔明灯,他们的灯上都没有写名字,怕若是飘去了别的地方被有心人捡到,只是画了一些小小的标记,他的孔明灯上面便是在角落里画了一只很小的飞鸿,笔墨简单的两笔,像是嫂嫂亲自画的。
“来放你的!”嫂嫂朝他招手。
沈鸿走下去,林飘掏出火折子吹燃递给他:“你拿着。”然后伸出手来捧着他的孔明灯。
“你点啊。”
林飘一边托着孔明灯的底部,一边拽着孔明灯上面的边缘,防止它塌下来被火点燃。
沈鸿将火折子探进去,点燃了里面装在纸托里的蜡烛。
烛火耀耀,光芒融融,映在林飘的手上,脸上。
林飘专注的看着孔明灯,看着它在热气中一点点将宣纸撑得鼓了起来。
沈鸿在看着林飘,那火光微微晃动,温暖照耀,映在他柔软的脸颊上。
“你拿着你拿着,要起飞了。”林飘催促他,挪动了一下手指,将另一半的位置让给他。
沈鸿伸手轻轻扶住孔明灯边缘,他们如此捧着同一盏孔明灯,暖意向外透。
二狗在一旁放着自己的孔明灯,因为今天一整天太兴奋了,止不住的大喊大叫:“要飞了要飞了,看我,我的孔明灯要飞了。”
一旁的二柱叫得比他更厉害,看着自己的孔明灯哇哦哇哦的喊。
大壮的反应就淡定了许多。
小月和娟儿最安静,她俩仰头看着孔明灯,充满祈愿的看着孔明灯升空。
二婶子和秋叔则是认真的双手合十许了愿,也不知道他们在这一刻许下了什么。
二狗放飞了孔明灯,大家都在欢呼,他也在欢呼,欢呼中他看向众人,目光楞了一下。
小嫂子在笑,沈鸿也在笑。
小嫂子在看着孔明灯。
沈鸿在看着小嫂子。
他看着沈鸿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看周围的人都没什么反应,再看过去,小嫂子也看向了沈鸿,两人笑着在说十分,十分和谐的样子。
大约是巧合吧……
可能只是沈鸿恰好那一瞬看向了小嫂子。
过了年没多久,便是沈鸿的生日,照样是大办一场,请了邻里吃饭不收礼金,附近好些小姑娘小哥儿都来坐席了,林飘便把沈鸿叫了出来,叫他帮长辈添添茶水,好让大家更好的围观这会读书的大帅哥一枚。
来吃饭的有些比较讲究,说什么都要给点礼金或者给沈鸿塞个红包,林飘连连拒绝:“沈鸿年纪还小,就是想热闹热闹,真不能收礼金,他年纪还小,压不住,这不是折了他的福气吗。”
林飘好劝歹劝,才把送礼金的人都劝了回去。
这一年是很重要的一年,林飘对沈鸿没什么好嘱咐的,吃过了饭,席面散去,他们便在院子里围坐着烤火休息。
“沈鸿。”林飘拿出一个小盒子出来放在桌上:“生辰礼物。”
“谢过嫂嫂。”沈鸿打开盒子,盒子里躺着一枚白玉,上面刻着一队鸿雁,飞过千山,雕刻得格外细腻,白玉清透软糯,触手生温。
他没想到是这样贵重的礼物。
沈鸿看向林飘。
“看我干什么,快戴上,说玉养人,还能保平安呢,你要好好养着它。”
沈鸿指腹轻轻摩挲着玉的雕刻,温润的触感,回过神来笑着点头:“好。”
沈鸿微低头,将红色锦线编绳戴在脖子上,那枚玉便垂在胸口前,靠在衣襟上。
“这样戴似乎招摇了一些,配衣服也不好配,平时你将他塞衣襟里吧。”
沈鸿应声,捏住那枚玉,塞进了衣襟中,感受着它贴着肌肤滑落下坠,像一滴露坠进了心里一般,就那样悬在他心口。
林飘看着沈鸿:“你呢,不像家里的其他人需要操心,我没什么要嘱咐的,只希望你平安喜乐,有事要和家里人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扛。”
二狗和二柱当即投来不解目光:“小嫂子,我们很需要操心吗?”
不问还好,一问林飘当即先把目光锁定在了二柱身上:“你好意思问,叫你看兵书你不看,这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
“不看,小嫂子!真的没什么好看的,那些书写的都是些什么啊,脱裤子放屁的东西,傻子才看那种东西呢。”
“口出狂言了是吧?那你说说哪里无聊了?”
“就说那围魏救赵,这还用看书学吗?平时我娘骂我的时候,只要我嘀咕两句二狗的事情,我娘不就不骂我了吗?”
二狗怒目看着他:“什么?你平时是这样围魏救赵的?”
“那山势,地形,用兵,这些你都得学吧?”
“小嫂子,山势得去了战场才能知道,或者是看了地图,用兵也得看自己的兵是什么情况,对方的兵是什么情况,书上写的东西不都是大家想想都会知道的事情吗,如果看兵书能大胜仗,所有将军肯定都是看过的,但是为什么他们还是会输一个。”
林飘张了张嘴。
孩子大了,不止一个变得难说,二柱现在也很难说了。
而且二柱还说得挺有道理的,属于经验派和观察派,而不是单薄的理论派,如果就这样否定了他的想法,对他的发展也并不一定是好事。
林飘在心里措词了一番,发现最后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你得考试啊……
但是这个理由太应试教育风范了,林飘自己曾经都很讨厌这句话,更难对别人说出口。
沈鸿用指节敲了敲桌面,有节奏的轻轻两下,一桌子的人看向他,他看着二柱:“尽信书不如无书,书不是教导,要你必须按书上写来,书是前人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