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上(44)
“二柱,去把兔子宰了!大盛,去取六个鸡蛋出来。”
前两天猎的兔子还剩一只,二柱去帮着宰兔子招待里长,大盛去取鸡蛋,秋叔在一旁择菜,一群人进进出出忙得热火朝天。
里长坐稳身子,牵了山子到身边来林飘才知道,原来是山子一开始看他们打了起来事情不对劲,怕他们吃亏说不过,赶忙跑腿去找了里长,想着里长总能给他们主持公道。
里长忍不住感慨:“沈鸿教得都是好学生,他们跟着你们,又长了知识又长了见识,聪明劲也上来了,都说跟好人才能学好,跟坏人只能学坏,还真是这个道理。”
沈鸿和林飘陪着他说了一会话,等到二婶子中间歇息的时候,也来坐下拉了会家常,说到自己家二柱现在如何长进满脸骄傲,里长也笑着点头:“这样很好。”
待到上了菜,里长毕竟年纪大了,吃饭越来越淡嘴,有时候胃口也不好,比起年轻的时候已经不是一回事了,推辞着饭不要装太多。
二婶子难得为他蒸了一顿大米饭,这会子怎么都要劝他多吃点,两人为一碗饭推了半天,林飘只当没看见,躲在一旁装自己的饭,他可不像被波及进去跟着劝饭。
待到菜端上桌,最中央的那道菜自然是最好的,泡椒兔丁首当其冲装在一个大瓦盆里放在最中间,绿绿白白的一盆煞是好看,淡绿油亮的泡椒段,从锅里滚了几转就出来了,一点也没蔫达,还是那样挺括脆爽,颜色像玉一样,洁白的是兔丁,肉质细嫩白如雪,呈在中间。
里长尝了一口兔丁,一入嘴就被辣到了,但也不好说他们怎么做这样辣的菜招待他,赶紧吃了一口饭解辣,但微辣的口感绵长,很快嘴里就适应了这种感觉,反而很刺激味蕾,吃一口兔丁又吃一口饭解辣,香辣又下饭,一碗饭不知不觉间就被解决了。
二婶子立即站起来要给他添饭,里长这下推脱不过,确实吃开胃了,当即豪爽的又吃了一碗,饭后还胃口很好的喝了一碗蛋花汤。
待到吃完饭,他看了林飘一眼,想起一件事来:“林飘啊,我有个事同你说。”
“里长说。”
里长笑了笑:“实在是个不情之请,我那个儿子,你也是见过的,早年我也送他去认过几个大字,但书实在没读过多少,我本来想留他在身边好教他往后做事,你们这儿又办起了小私塾,我想让他来也跟着读读,学学那些之乎者也,也算是他有造化。”
林飘心想里长这话说得完全叫人拒绝不了:“可是他年纪比沈鸿大那么多,我倒是不怕别人说,只是别人说起他来,恐怕会不好听。”
里长想了想:“你说的是,那就不说是来读书的,对外说是来帮忙的,你这里又正缺个年纪相当的男人,叫他来给孩子们劈材担水,上课时在旁边看着不许人胡闹。”里长越说越觉得可行:“就说是我叫他来给小私塾做事的,以后要是再有那些什么不长眼的亲戚上门来,你们也不要同他们再动手,让习善去打发他们这不正好。”
林飘想了想,周习善本来就认字,只是缺了点四书五经之类的储存量,让他来这里呆着就类似于一个助教的身份,让他去教那些刚入门的小孩认字刚好,把压力分担出去一部分,想到这里林飘欣然同意。
“好啊,还望里长不要怪罪我们使唤他,这里的活计虽然不重,但总是又多又杂的。”
里长哈哈大笑:“随你使唤就是,不听话来告我,我藤条抽他。”
这样一番宾主尽欢,到了晚上林飘都要准备睡了,就看见二婶子急急忙忙摸进来,一脸兴奋的表情。
“婶子,什么好事情这样开心?”
二婶子哈哈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刚听说的,赶紧来说给你开心开心,你那没良心的爹娘以后是不敢来了,大沈家也得好一段时间不敢冒头了,之前他们被里长赶走了,也不敢在村子里多留,你猜他们去哪里了?”
“大沈家?”
“就是,他们去大沈家大闹了一通,说向前是大沈家给他们传信叫他们来带你回去,后来又许诺只要能把你嫁出去总不会叫他们吃亏之类的话,你那大伯一家倒还好,都是二伯家搞的鬼,他们扯着你二伯娘一顿撒泼的鬼哭狼嚎,这下叫全村都知道是他们搞的鬼了,听说玉玲都气哭了,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你二伯娘也没好到哪里去,前脚才好一点,这会子发急病,又躺床上病上了。”
“二伯娘也该保重保重身体了。”
“就是,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闹腾,自己给自己找事。”
两人唠完嗑互相道别,林飘接收完这个消息后身心愉悦,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周习善就来了小学堂,进门时林飘正在吃早饭,他摸了摸脑袋,有些进退局促的模样,和林飘打了一个招呼林飘也和他打了一个招呼,林飘笑眯眯的看着新来的劳动力:“有些学生太入门还不太识字,劳烦你多教教。”
周习善看着他的笑容连连点头,林飘继续吃自己的早饭,之后无话可说周习善就低着头去干活了,一会抱着柴禾进进出出,一会帮着择菜涮锅,一会去沈鸿那边,站在墙角边听听他们读书,遇到还在认字的孩子就上去教一教。
周习善来之前还以为沈鸿一个人教这么多学生恐怕很辛苦,来了才发现小私塾自有秩序,沈鸿只需每天的早晨教一些新的东西,然后检查大家是否学会,若是有没学会的,就让会了的去教没会的,等大家都懂了会了,就齐齐的反复诵读熟记于心,而沈鸿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在,之后将事情分配下来之后便坐在一旁开始看自己的书。
他桌上放着的是县丞大人给他的大部头,打招呼的时候周习善凑近看了一眼,全是曰曰曰,看得他眼睛都花,沈鸿却面容沉静,眼帘微垂,十分淡然的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坐上半天都能不动弹一下。
周习善对沈鸿心存佩服,就像他爹说的,沈鸿虽然小小年纪,但将来是会有大出息的,因此他更加不敢打扰沈鸿,一整天在后面听着学生们的背诵,听着听着自己倒也将千字文念了个半熟。
外面的邻居一看周习善这样一个大男人在林飘家进进出出的,不免得多看两眼心里犯嘀咕。
“这大男人进进出出的像什么样子,林飘是守不守这个寡了,还是明儿就要改嫁了?”
话传了出去学生家长自然要为他说话:“周习善那是里长让他过来的,里长看重小私塾让他帮着看孩子,只怕这些小孩儿哪天又上门被人找麻烦没人管,在说了,他每次来都在沈鸿家的院子里,但每次林飘都在二嫂子家里呆着,他们进进出出都见不上几面可老实着呢,可别乱传这些有的没的!”
“就是,人家年纪轻轻守寡,你们说点好听的能死吗?”
毕竟是里长的意思,加上替林飘说话的人也多,这事扯了一会也就没人扯了,周习善呆在小私塾帮忙的事情也成了全村都知道并习以为常的事。
正是夏末秋初,一场秋雨一场凉,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天气便从透着燥变成了透着凉,树上落下来的叶子边缘也开始泛着微微的黄了,虽然还没彻底冷下来,但早晨的空气已经开始有些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