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上(137)
“你爹娘现在都回去了,你在县府读书以后可得好久才见着一面,你心里就没难受吗?”二婶子试探的问。
二狗表示毫不在意:“我难过有什么用啊,又不能把他们接到县府来,我乐呵我的,把书读出来挣上钱才是正经事。”
二婶子不理解他的想法,但听着这孩子反正挺省事的,也就不再管了。
沈鸿的房间虽然平时没人睡,但都是留出来等沈鸿回家时睡的,二狗也没好意思去睡,因为来得晚了没分到房间,便和二柱挤在一个房间里睡,但因为二柱来得早,分到的房间还算大,整体来说住两个人也还行,两人在这方面都没挑拣的意思。
林飘最近思索开个小铺子的事情已经有了点眉目,在县府街上也找到了一间合适的铺子,门脸小,刚好前面一间屋子,后面连着一个后院一个小屋子,精巧秀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样样都让林飘很满意,因着铺面小价格也非常合适,用来开个小加工坊也十二分够用了。
原先这个铺子是卖糕点的,因为门脸小生意也做不大,现在正想把铺子盘出去,林飘赶紧上手接着,正和老板洽谈中,转手的事情还没谈好,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就走漏到了孙家的耳朵里。
孙明聪如今除了在清风书院上学,闲下来的日子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整日吃吃喝喝的快活了,他整日都在想法子打理揽月楼,原本他觉得做生意有什么难的,都是些铜臭味的事情,如今自己上手了,发现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红火起来,便心里生了狠劲,想着一定要把这生意做好,然后再狠狠打压,把林飘那小破烂摊子给挤兑出县府去。
这会伙计正好钻进了他的屋子:“少爷,我刚打听到,林飘在春秀街上想盘一间小铺子。”
“他想把他那个烤串开到春秀街上去?”
“我听着不像,他和那店主说的是可能是想弄个小绣坊之类的生意来做做。”
“绣坊?!”孙明聪一下叫了出来:“他不是做烤串吗?他怎么又要做绣坊了?!”
孙明聪一下被这个消息弄得有些气血上涌,他开了一个揽月楼,一个是为了证明自己能挣钱远比孙秀厉害,一个是为了挤兑死林飘,现在他那小破烂摊子他还没挤兑掉,林飘居然又要开绣坊了?
孙明聪咬牙:“好一个狡兔三窟啊,真是叫人防不胜防,想证明自己做什么都能落住脚是吧?他想遍地开花,看我防不防得住是吧?!”
伙计在一旁听着,感觉林飘是有点这个意思,心想何必呢,孙家家大业大的,他和孙少爷较这个劲做什么,正想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绣坊?什么绣坊?”门帘打开,一个女子款步走了进来:“老远就听见你在叫什么绣坊,家里什么还是有绣坊生意了?”
孙明聪看见了她,犹如看见了救星一般,将心里的恼怒委屈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大姐!那林飘要开绣坊,我说了不许他来县府,他做小摊子也就算了,现在也要开绣坊,不就是成心挤兑我下我脸吗?”
孙凤一听也皱起了眉头,她是孙明聪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姐姐,大夫人肚子里就两个嫡出,一个是她一个是她这个聪明似小神仙的弟弟,林飘的事情她也稍微听过一点,她哪里见过自家弟弟受过这种奚落和委屈。
“这林飘也太不识好歹了,他先几次言语不敬你在先,你叫他别来县府,他好好待在村子里别来咱们家门前叫人不痛快就是了,偏要蹦跶,一个寡夫,低着头做人就是了,卑贱还敢张扬,真是!”
孙凤将孙明聪揽在怀里:“你如今既然要开酒楼,平日里的功课也不能耽误了,但既然要做就好好的做,免得被孙秀比下去了,到时候反被人说不如个哥儿,孙秀也是个张狂的,稍微管得住点生意就好似孙家是他做主了一般,我们姐弟平日是懒得管这些,如今既然要管,可得让他紧紧皮,林飘开绣坊的事我去应付,你放心,他对咱们孙家人屡次不敬,大姐饶不了他。”
“大姐你要管?你打算如何?”
“你别问了,你好好看书,我自有我的法子。”
孙凤把伙计叫了出来,把前因后果,那铺子在什么位置,铺主住在哪里,姓甚名谁如何称呼,家里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转手铺面都问了个清楚。
林飘这边和铺主谈得差不多了,第二天想着去签合同的时候,到了铺子就见门脸都没打开,他俩今天是约好了要见面转手地契的,怎么会没来?
不过林飘和铺子老板谈了好几天了,也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当即找上门去,敲门之后门拉开了一道缝看见是他又迅速关上了。
林飘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不对劲了。
“胡叔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有什么话不能明着说,咱们现在地契都还没转手,我又不杀了你,买卖不成仁义在,你这样是做给谁看啊?”
林飘一通话说话,胡叔在屋子里听见也明白是自己反应过激了,当即打开了门请他进来坐下,但却没有倒茶。
“林飘,你回去吧,这铺子我不能卖给你了。”
“为啥啊,你把话说清楚,不成我去找别的铺子,但缘由你总得给我透露几句吧。”
胡叔谨慎的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惹了孙家来着?”
“没啊,我没惹孙家,就有点小磕小绊,能算什么仇?我都没往心里去他们肯定也不会往心里去。”
胡叔怀疑的看了他一眼,总感觉这话听着虚得很:“反正孙家现在要买我这铺面,你是知道的,孙家势力又大,我要是不把这个铺子给他们,驳了他们的面子,以后要是银庄当铺我都走不通了,不就是绝了自己的路吗?你就别为难我了。”
“我没为难你啊,不卖给我就不卖给我,你开门前我就说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聊好几天了,总算是个朋友对吧?”
“是是,你说的是。”胡叔松了一口气,叫了家里的小孩提热水出来,自己转身在粗陶罐子里摸出两撮茶放进杯子了,接过小孩提进来的水壶泡了两杯热茶。
“来,喝口茶水,这事确实对不住。”
“这有什么对不住的,本来就是你自己的铺子,你这不成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就是了,孙家再有钱也不能把整个县府都买下来是吧?我反倒是担心你……唉。”
“我?我怎么了?”胡叔一下紧张起来。
“原先咱们说好了,门脸和院子都给我,但是给屋子不给树,我这个人最好说话,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答应了肯定不反悔,就不知道这孙家这么霸道,这事答不答应,要是答应了这小铺子肯定也不会是给孙家人自己用的,说不定就给了下面哪个得脸的奴仆,这些人平时是什么样胡叔你也不是没见过,也不知道那树怎么办。”
胡叔一下被他说中了要害,神情紧张了起来,他对这个铺子没什么太大的感情,虽然是家传下来的,但门脸太小,生意又不好做,他想起那个铺子脑海里的记忆不是在辛辛苦苦的做糕点,就是整日枯守着铺子卖不出去点心,光回想一下都觉得烦,但院子里的那颗大枣子树不一样,那棵树是他爹娘在的时候就种下的,夏日乘凉,秋日结果,扯两块旧布站在枣子树下,能打下来几满筐的枣子,从秋吃到冬,然后再晒成枣干,做成蜜饯,又再吃上半年,平日做点心放的大枣,蜜枣,也都是自家做的,用的全是这颗枣树上的枣子,从小到大,他心里最甜蜜的时光和感受都是这颗枣树给他,他心里最舍不得的就是这颗枣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