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上(85)
“什么事?”
“大沈家那个儿子回来了,就考上了童生,准备考秀才那个。”
“就林飘大伯娘家的那个大儿子?”
“对。”
“他回来做什么啊,这不紧着备考吗。”
“他秋收的时候不是告假回来帮家里收粮食了吗,这才多久一阵子你说,说他媳妇有了,估计就算秋收的时候怀上的,他是家里的大儿子,但是好几年媳妇都没怀上,沈波是老二家的都已经有了个孩子了他还没有,他娘去算过命,说他媳妇面相好,那个卧蚕丰润,还有哪儿也好来着,是命里有儿有女的面相,但是他面相不好,命里子女缘薄,现在一说怀上了,他娘一封信写过去,他不赶紧告假回来来看媳妇了。”
“那到明年村子里又要添小孩了。”
“哎呀红苕烤好了,快吃,小心别糊了,捡到碟子里多烤点,下午就吃这个了,不然光吃肉也吃不饱。”
三人分了红薯片,烫烫的拈在指尖热乎乎的吃,蒸得软软的红薯在火炉上烤出了一层薄薄的硬脆酥皮,里面又香又软,粉粉的口感甚至有些糯。
三人边吃边聊,林飘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着聊聊,很快就到了晚饭的时间,炉子里换上了几根大柴禾,很快烧过了最初火焰最热的时候,外层仿佛焦黑的炭一样,小小的火焰包裹着整根柴禾。
大火时烧了热水,等待火焰稳定下来就放上了铁网,把孩子们都叫了过来。
一人盛了一碗汤,每碗里面都装着两大块白萝卜,这边铁网上涂了薄薄一层油,将腌制好的肉一块块铺上去。
热乎乎的烤红苕片就放在放在桌上,学生们一人拿两个在手里,配着鹿骨汤热乎乎的吃着,眼巴巴的望着烤肉。
“别急,这肉多着呢,大家都吃得着。”腿肉剔下来的肉片成薄片,几乎堆起来有大半盆,里面加了盐腌,腌出不少葱的水分。
林飘也领到一碗鹿骨汤,坐在小烤炉旁边,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汤,筷子插进萝卜里轻轻一压,顿得软烂的萝卜就成了两半。
几个人一起围着烤炉打转,把烤好的肉装碗里送上桌。
“幸好做炉子的时候铁匠把开口做大了一些,这铁网架上去也有这么大,能烤的就多了不少。”
二婶子直点头:“这大小正好,再大了也笨重,再小又不合适了,做什么都不够用。”
烤肉当先送给沈鸿吃,等沈鸿吃过了他们几个大人尝尝味,然后开始均匀的分着吃,烤好了装在盘子里送上桌,大家各自夹一些,然后喝着汤吃着烤苕片等下一波的烤肉。
这一顿饭吃得热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飘只觉得自己后背都是发热的,本来穿着秋衣和里面的小马甲正正好,现在热得他都想脱衣服换夏衣了。
他放下汤碗:“你们多吃点,我禁不住补,感觉后背热得很,你们多喝点长高个子。”
秋叔和二婶子也不喝汤了:“是喝着热得很,我还以为你们没感觉呢。”
“是热的,这肉还是和猪肉不一样,猪肉吃再多都不这样,吃这个是真的补着了。”
不过那几个学生反倒没什么感觉的样子,他们本来年轻就火力旺,现在还穿着单衣不觉得冷,这会吃起来也不喊热。
孩子们吃完晚饭后各自散去,天色很快晚了下来,林飘热得去换了夏衣,但穿着又觉得有点冷,就在里面添上了马甲,这样穿着倒是又清凉又不会觉得冷了。
换了衣服出来,林飘看向沈鸿:“你当真不热。”
“嫂嫂,我不热,只是喝了汤的确身上暖和。”
林飘点了点头,心想果然还是小孩子进补的空间比较大,年纪上来了吃这些东西就容易上火。
“那再坐一会早点睡吧。”
“嗯。”
两人各自回了房间,林飘卷在被子里,因为精神太足脑袋里东想西想,也不知道想到几点钟才睡过去。
早上的时候,林飘还没睡醒,就朦朦胧胧的听见外面有水声和一些声响响了好一会。
林飘在睡梦中睁开眼,想着应该是沈鸿早期洗漱的声音,将窗棂支开一个小口,从榻上往外看,就看见沈鸿正在水井里提水上,也并没有加热,就倒在盆里将手伸了进去。
“沈鸿,你烧点热水用,别冷着手。”
沈鸿似乎没想到他这个时候就醒了,背脊僵住了一瞬,声音平静的道:“嫂嫂,不用。”
“你烧一些吧,待会我洗脸也用。”
“嫂嫂再休息一会吧,我待会给嫂嫂烧水,烧好了叫嫂嫂。”
“好。”
沈鸿背对着林飘,并没有听见窗户合上的声音,就知道嫂嫂还在看着他,背影越发僵硬。
没一会林飘直接穿上了衣服出来,往他的盆里看:“你是在洗什么。”
沈鸿有些无奈,抬眼看向林飘,他向来是谦卑的,眼帘半垂的受教状,很少这样直直的看向一个人:“嫂嫂,我在洗裤子。”
林飘看了一眼水盆中的裤子,不是外裤,是亵裤。
他僵住了一瞬,是为沈鸿的表情,沈鸿眼中神色平静,显然的写着既然我告诉了你,你就不要再过问。
虽然年纪小小,但很果决。
林飘脑袋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今年是十三岁对吧?”
“年底便要十四了。”
林飘挠了挠头,感觉说起来很尴尬,毕竟沈鸿到这个年纪了:“你的事我不过问,但我还是说一句哈,这个很正常,尤其是你昨天还喝了大补的汤,你不用有心理压力。”
沈鸿本来神色平静,被他这样一说反而有些隐隐的恼怒,耳廓飞上一层薄红,语气越发冷静:“我知晓了,嫂嫂当不知道就好,不要再提了。”
“好,我知道,我不提了,不过我差不多也是在你这个年纪这样的,人都这样的你放心。”
沈鸿一下睁圆了眼睛,脸色爆红的看着他。
林飘吓了一跳,看他脸一下红得厉害,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不是男人,是个哥儿。
“我瞎说的瞎说的,你别往心里去,没这回事没这回事啊!”林飘赶紧退开,让沈鸿自己把亵裤清洗好。
一边走一边连连摇头:“天啊天啊,这什么事啊,还以为小孩没事呢,看来小孩也不能太补……”
沈鸿隐约听见了一点,耳廓又红了一层,看着浸泡在水中的亵裤,叹了一口气。
有辱斯文……
沈鸿这边教学生,板着一整天的脸了,二婶子都看出不对劲了,悄悄问林飘沈鸿是怎么了。
林飘怎么好说这个事情,要是沈鸿知道他把事情说出去了,恐怕这脸就不是板一天了,要板上一年了。
“没事,可能……可能是想到学业繁重,明年一下就要考试了,他心里紧张。”
“也是,我家二柱也紧张得不行,他平时下学松快松快就觉得高兴,现在下了学心里都还在惦记学习的事情,说怕考不好,我二柱都这样,沈鸿肯定心里更看得重了。”
“恩恩对,就是这样。”林飘心想罪过罪过,本来还想和二婶子取一下养男孩的经,但是现在看起来如果在这么学术的环境里讨论这个似乎太邪恶了。
他们这边各有心思的聊着天,
不知道大沈家这会正在吵架。
大伯娘的儿子叫沈渊,知识渊博的渊,大伯娘一家对这个大儿子寄予多少厚望从这个名字里就能看出来。
“不可能,说什么都不可能,沈鸿现今哪有一点读书人的样子,你们只知道说他聪明,我才不要我的儿子像他那样蝇营狗苟,让他来行这个礼你们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