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上(264)
他记忆中,就算是家中和父亲关系最不好的一位叔父,小时候时常也会抱一抱他,给他银钱花销,给他准备礼物。
这样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就算当初事情闹得最大的时候,也只是把做错事情最多的三叔揪了出来,革去官职流放,也从没有想过要了他的性命。
可是现在,他们居然要杀他?
温朔见着了沈鸿和林飘,就像见着了主心骨和家人一般,沈鸿聪慧,来了肯定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理,他担忧惊惧的情绪便消散很多,林飘则是个从不害人的好人,心思单纯,叫人处着踏实,没了那种如芒在背的害怕。
再看一旁的二婶子二柱,都是踏实的人,二柱还十分能打,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没有什么比见着可靠的熟人叫人心安了。
“温哥哥呢?”林飘看了看左右,没看见温解青在哪里。
“我二哥去外面的银庄了,他要取点银票出来。”
林飘吃惊的看着他:“你们银票全在船上?”
温朔无奈的点了点头:“我们哪能想到,会有人敢……”劫他们温家的船。
林飘在心里摇了摇头,心想幸好他们没这么自信,很警惕的把银票打了个小包袱贴身带着的。
“那你们现在是打算这么办?”
“能怎么办,肯定是要把东西找回来,说起剿匪。”温朔目光看向二柱:“二柱你不是剿过匪吗?这次你看能怎么办?”
二柱挠了挠头:“这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摸清楚他们的情况,你这让我说我还真说不出来,但反正都是打,打得他们人仰马翻就行!”
温朔没想到会听见这么头脑简单的话,目光又看向沈鸿,想要从沈鸿的口中听见一点法子。
沈鸿却只是道:“还需要再看看情况,这水匪数量不少,但听县府的人提起来,都说他们神出鬼没,甚至没能说清楚他们具体的窝点在哪里,只知道是在附近一带徘徊,掌握的信息太少了。”
温朔点的点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待到温解青回来,林飘他们去和温解青说话了,温朔将沈鸿拉到一旁说话。
“沈兄,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我知道你法子多,你替我想想法子吧。”
“你为何非要找回行李?不如先回洛都,以免失了先机。”沈鸿忽然问。
家族内斗,半路遇袭,温朔的当务之急是赶回洛都将消息带回去,协同他父亲将家族中动荡的根源除掉,温家家大业大,总不会是舍不得银钱宁愿耽误先机也要逗留。
温朔看着沈鸿的脸,就知道这种事是瞒不过沈鸿的眼睛。
“我已经派了护卫先回洛都去报信,若是回洛都……”温朔支支吾吾了一会,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却发现根本没得说的。
沈鸿他们坐的本来就是顺风船,沈鸿在州府考试,他要回洛都考,无论赶考还是回去报信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温朔压低了声音:“行李里有一封信……”
“信?”
“对,院长写给我父亲的信,院长叫我别拆开看,只能由我父亲亲启,我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他和院长可不是普通的师生关系,五皇子一事后,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起谋划过陷害皇子的人,院长还亲自将信交给他,而不是随意让旁人或去送,说不定那信中就写着要命的东西,温朔考虑到这些,才特别着急。
沈鸿思考了一下:“知道了,你不要表现得太着急,只当做是寻常的停留游玩就是了,若是行动太过急躁,难免叫他们发现了端倪。”
这些水匪是领着旁支的命令冲着人来了,就算想要银钱,一时半会也不会突然出现太大的花销处,说不定只拆开了装贵重东西的几个箱子,剩下的都还没来得及分赃,只要他们没察觉到有这封信的存在,这封信就越安全。
温朔楞了一下,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我这就注意着。”
沈鸿点头:“有事便告诉我,不要莽撞行事。”
温朔连连点头。
沈鸿本不想在这件事上管太多,只想着既然温朔想要找回行李,他也可以借势找回他们的行李,嫂嫂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牵挂着那些东西,他总是心知肚明的。
但院长的信既然也流落出去了,那他就必须管这件事了。
谁也不敢保证院长会在信里写什么,就像在无人时院长一字一句告诉他的那些隐秘。
院长的身份本就像个禁忌。
两人商议好,走进屋子里,林飘他们已经坐下在吃糕点了。
即使是半路流落他乡,温解青也摆了一桌子的糕点和小食出来招待他们,让他们坐下吃喝说话,将温朔和沈鸿也进来了,便招待他俩也坐下,大家一起说一说话,排遣一下这一路上的惊险和担忧。
到了下午,他们同这里的县丞一起吃晚饭,周县的县丞是一个一脸精明像的中年人,脸颊瘦瘦的,嘴唇薄薄的,脸上没什么肉,时时刻刻带笑,眼睛观着八方,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动向,将他们招待的滴水不漏,要什么不要什么,一个暗示过去他也立刻表示这是我应该做的!
温解青稍微暗示了他一下说林飘他们现在还住在客栈,他马上就说宽敞的客房还有好几间,马上打扫出来今夜就能入住,请他们不要拂了他的面子,快快下榻此处。
说着又马上站起来,遣身边的人让他马上出发,去把他们在客栈的房退了,免得跑来跑去,好叫贵客好好歇息一宿。
他这一番招待,让温朔觉得他十分热情好客,心中的愁思都好了许多,就同他商量起剿匪的事情。
一说起剿匪,县丞反倒犹豫了起来。
“温公子,剿匪这件事一直是下官的毕生所愿,我上任这些年,对这些水匪真是恨之入骨,但到现在都是只听过没见过,我有心想剿,不知道去哪里剿啊。”
“你查啊,你在任上这些年,总不能一点来龙去脉都没摸清楚吧。”
“唉,我还真是没摸清楚,下官无能啊,没能庇佑一方。”
两人又聊了几句,温朔希望他能鼓起一百二十分的劲去找到突破口完成这一桩大事,县丞则是关切的望向他。
“温公子这么焦急,可是行李中有什么要紧的东西?”
温朔话都差点到嘴边了,想说肯定是有要紧的东西我才急啊,但硬生生的刹住了,在鹿洞书院读书这些年他也不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何况之前沈鸿还特意提点过了他。
他皱起眉头拍了拍桌:“就是有要紧的东西啊,你知道我那一个砚要多少银子吗?花多少工夫找来的?我这一船家当,不知道够养活多少人了,这些水匪得了我的东西,恐怕要吃得个个膘肥体壮,若是扩大了规模,恐怕从此以后你们周县别说附近有水匪为祸了,只怕县里面都要遭殃!”
县丞听得脸色直变:“这事当真是不好办,若叫他们成了气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大问题,但这究竟要如何才能找到他们藏匿的窝点,实在是没法子,温公子可有什么高见,指点指点下官。”
温朔又不擅长这个,他是做文臣的,做的是学问,破案的事情他哪里知道,心里还一片乱糟糟的,哪里说得出条理。
沈鸿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县丞大人可以遣几号人去到附近的县府或大的村子,水匪抢了东西肯定要销赃,只要温公子的东西出现,顺藤摸瓜,总能找出些线索,拉到有关系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