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上(161)
现在话说的太漂亮,表情也太漂亮,一副待人接物毫无错漏,站在院门口是少年芝兰玉树将成的惑人感。
沈鸿不知道自己哪里被看穿的,或许是嫂嫂太了解他了吧,想了想道。
“早先我便听一些同窗说孙家为利所惑,有时急了眼杀人越货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想着我们同孙家有隙,便托同窗去调查了一番,那时还没温家的事,孙家管得还不严,便打听到了他们会将害了的人偷偷埋在桃溪岸那片地。”
“所以你让那个韩公子去桃溪岸?以他的身份,一旦发现了尸骨孙家绝对不保,但你怎么能保证他不去三清庙呢。”
“韩公子信佛。”
林飘有些怀疑的看着他,这才相处几天,已经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信仰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见第一面的时候,浅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韩公子便说自己花中第一最爱莲,因莲华高洁,世人多说荷花,莲花,菡萏等词,莲华一词是佛教用语,纵然不信佛,家中多少也有熏陶。”
那为什么恰好人骨就从土里掉出来了?
林飘想这么问,最终还是打住了,他不想听沈鸿对他详细的解释,他是如何细致到甚至让人把人骨都提前挖出来放在了合适的位置让人看见。
这不是他心里的沈鸿,沈鸿还是个小孩,他才十四岁,虽然长得很快,但也才从他的胸口长到他的脖颈处。
林飘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因为他也知道,这就是沈鸿。
林飘只能伸出手,泄愤一般狠狠的揉他的脸颊,看着他又是无奈又是有些恼,但是却不躲开的模样心里舒服了不少。
“你长大了也不许骗我。”
沈鸿白皙的脸颊被揉得微红,他无奈的点头:“好。”
“要听大人的话。”
沈鸿看向他,有些委屈辩白的意思:“我一直听嫂嫂的话,嫂嫂说的,我都会做不是吗?”
他已经很听话了。
林飘看他的模样,想到家里都是自己说一不二,沈鸿向来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驳他的话他的安排,再听他似乎有些委屈的话语,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知道你听话,反正……在山上照顾好自己,我带了一盅炖得浓浓的牛骨汤上来,里面还有很多牛肉,放在你住的地方了,用布包和食盒装着的,你回去看看还热不热,要是不热了把罐子放在小炉子上烤烤就成了。”
“好。”
路过的同学时不时的看一眼,看见两人的互动一个比一个惊讶,流言四传。
“沈鸿这么厉害这么能读书的人,我还以为他家里要把他供起来呢,结果他猜怎么着?他嫂嫂直揪他脸,脸都给揪红了!”
“什么?他嫂嫂在院长的院子门口教训沈鸿?”
“什么?他嫂嫂在院长的院子门口揍沈鸿?”
“什么?沈鸿天天被他嫂嫂揍?”
“救命之恩不能负,抚养长大的恩德也不敢忘,纵然被揍也始终敬爱哥夫,还坚持尊称他为嫂嫂!”
“空谷幽兰,傲梅寒霜,果然是没有一番世间的雨打风吹,造就不出沈鸿这般坚毅卓绝的寒门贵子。”
“而最可贵的是,他还十分温和,保留着对这个世界的善意。”
但也有不同声音。
“我认为或许正是沈鸿嫂嫂如此严厉,才有他的今天。”
“沈鸿嫂嫂柔弱清丽,年纪也并不大,想必也是为了沈鸿狠下心才如此的。”
原本风评就十分高的沈鸿,在鹿洞书院更上一层楼。
偶然听见谣言的沈鸿,说到面前来了自然要辟一辟谣,但有些话却始终不太好说,男女六岁不同席,他已经十四岁了,嫂嫂还是会摸他的脸,他的头发,他知道嫂嫂心中无垢,自然举止也一派天然,但旁人却不见得这样想,说出去也只会让人议论嫂嫂。
最后辟谣也停止在了,因言语不当,被揪了脸。
林飘不知道只不过一转眼,自己在那些讨嫌的小书生嘴里已经成了严厉家长。
林飘下了山,先去小杂货铺看了看,斜对面的凤凰阁已经关了门,也没有伙计再站在门口整天往他们这边看,林飘进店清点了一下今天的帐,把柜台后面放着的钱收拢好,算好比例,装进一个袋子里,这些钱他每天都是要带回家的,等到攒得够多了,就让二柱给他扛去银庄换成银子,银子多了就换成银票,不过目前他们家产只有银子,还在向银票努力中。
清点完账林飘又去后院看绣娘们的工作,因为每一件都有提成,无论他来不来看绣娘都不会偷懒,主要是来看看她们是不是对图案概念这方面有些疑惑或者不解。
林飘进了门,看旁边有一堆做暖手炉套子剩下的边角料:“前两天才进了一批好棉花,做完套子应该还剩不少,你们要是不嫌辛苦,拿边角料裁了缝个坐垫,塞些棉花厚厚软软的,不然成日坐着辛苦,屁股都要坐扁。”
绣娘一听就十分吃惊:“边角料你不收走吗?我瞧都堆在哪里,还以为是攒着要做什么用呢?”虽然说是边角料,但也是掌柜的东西,放在一起都是有数的,她们哪里敢随便拿来用。
林飘想了想:“倒也是好料子,只是一时半会没想到能拿它们做什么,缝起来也废功夫,正经做成什么物件也没人愿意买边角料做的东西,你们要用便拿去用吧,只是别拿去卖钱。”
“那是肯定的,谁能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缝套子内里的料子软和,我拿一些裁了拼一起,给我侄女缝个里面的小衫穿穿就好。”
她们一边绣一边商量,林飘看她们没什么问题,便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会到家里二婶子和秋叔正在准备晚饭,他俩见他回来了,问候了一会沈鸿在书院好不好,之后便又聊起了孙家。
“这回是真的不得了了,我听他们说,孙家这么一查,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多少人卷进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恐怕要被砍很多头,真是想想何必呢,都这么有钱了,做人做事厚道点多好,也不会有今天,原本那些人的家里人只以为是孙家将他们送出去躲了起来,现在知道了事实,哭得要不行了,在县衙天天骂,时时骂,一人攀扯一人,又抖出来孙家许多的东西,那么大一个府的人,现在都要被抓空了,听说牢里都要关不下了。”
林飘在饭桌旁坐下:“是啊,做人做事厚道点,事不要做太绝,给别人留的生路也是给自己留的生路。”
“对了,说起孙家差点忘了,这两日温爷也是高兴坏了,叫了人过来传话,说酒楼的事情他同意了,五五分,他说我们人品贵重,和孙家大不相同,所以要和我们交个朋友呢,不过他说最近恐怕没空,得再等等,之前给他憋屈坏了,现在肯定忙着收集罪证收拾孙家呢”
说起这事二婶子和秋叔就是满脸的笑,谁能想到他们才来县府站稳脚跟,本来已经觉得收获得很多了,结果连酒楼都要有了。
二婶子和秋叔畅想起来,等酒楼开了起来他们要做什么菜,要怎么好好的管,后厨要注意什么,前面要注意什么,仔仔细细的梳理唠了一遍。
大壮在旁边侧耳听着,他总是呆在家里,没听过这些新鲜事,在县府里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在家里听阿父说,听小嫂子和婶子说,还有二狗和二柱,他们轮流的将不同的信息带回家里,让他知道外面原来这么大,外面原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