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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什么?”她的眼睛关切地闪着光,这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情绪。
“老套子。”他耸耸肩膀。“Samantha。说是要告诉我她在哪,如何找到她。”
“哦,Fox。”她抓住他的胳膊,他把她推开了,故意不理会她眼里的伤痛。
“不用问也知道她没在那儿。这是骗局,是圈套。他们又利用了她骗了我一次,真是百试不爽。我想也不想就落入圈套,这次我付出了代价 --- 惨重的代价。瞧,我没法替你找到她,把她带回来,如果你这次来是为了问她的消息,那你运气不好。”他失常地吼叫着。
“Fox,我……”她哀叫着,但被他无情地打断了,他无法再忍受她眼中流露出的失望。
“是啊,我又他妈的惹祸了。你来这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你走吧。”他站起身来,跛着脚走到门口,替她打开门。
“Fox?”她难过地叫着,跟上前来,努力要抓住他的胳膊。
“我说了,你走吧。她没在这儿。我没找到她。我让你失望了。你现在得习惯一下了,”他嚷着,“走吧,妈妈,请离开这儿吧,别让我们俩都说出后悔的话。”
她愣愣地看着他,眼里含着责备的泪水,他简直再也承受不住了。他狠心地把她推出门外,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他在门上靠了一会儿,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他生气地用手臂擦掉了眼泪,痛恨着自己的脆弱。猛然间,他感觉到胸口的伤疤痛痒无比,于是残忍地用指甲狠抠下去,疼痛的感觉竟然如此令他愉快。
过了一会儿,他感到他的恤衫湿漉漉的,低下头来,他充满嫌恶地看到胸部的伤口渗出鲜红的血渍,一瞬间,他头脑中暗藏的魔鬼占据了上风。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打算干什么,他一瘸一拐地跑到楼上的卧室里,撞进了浴室。此时此刻,他对自己充满了野蛮的仇恨。他下意识地拉开浴室的橱柜,拿出他主人的一把剃刀。他静静地用刀锋划破他的恤衫,扯烂了丢掉,终于,他第一次看到了那个刻在他身上令他无比嫌恶的标记。疤痕向上凸起着,呈现着丑恶的红色,刀口边缘参差不齐,但即便如此,一眼就可以辨认出这个缩写 --- A.K. 这两个字母清晰地印在他的胸口。Mulder狂怒地吼叫着,看着镜中的自己,几乎不认识那个跟他对视着的男人。
他缓慢地但毫不迟疑地举起了剃刀,手腕轻轻一压,将刀锋刺进肉里。他麻木地用刀割下去,似乎在他绝望的意识深处,计划着,参详着,一定要去除掉那个他痛恨的“A K”,或是把它变成什么别的东西 --- 什么都可以!不知为什么,似乎这样一来,只要把它变成别的什么他能忍受的东西,就能够同时去掉他对他主人造成的伤害了。就能够抹去‘他的身体带着他痛恨的男人标记’这样的一个事实了。Mulder不断地把剃刀割进自己的身体里,胡乱地把刀锋在皮肉里扭着,剜着,一次又一次。
巨痛使他恢复了意识,剃刀从他无力的指间跌落,他嗓音嘶哑地叫喊着,颤抖着爬到浴室的一角。他把双膝蜷到胸前,似乎要挡住他刚刚所造就的血肉模糊,他环抱住两腿,全身痉挛着前后摆动着,对周围的事再也感觉不到。
他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他蜷缩在浴室的一角,可能有一小时,也可能只有一分钟。他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一边来回摇摆,一边剧烈地颤抖着。接着门开了,他朦胧地意识到有个身影站在门口,被卧室照进来的光打上模糊的光晕。他听到一声惊呼“主啊,”一个高大的身形在他面前蹲伏下来。
“Fox……你干了什么?该死的发生了什么事啊?主啊,这么多血是哪儿来的?好了,别怕……别怕,宝贝。Fox……让我看看……”
有人把他的手从他的胸前挪开,有一刻周围一片寂静。此刻的寂静似乎穿透进他的意识里,他抬起眼,第一次看进他主人黑沉沉的,惊骇的双眼。
“我做错事了吗?”Mulder呆呆地问道。
Skinner艰难地咽口唾沫,接着点点头。他把Mulder的头捧在两只大手间,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
“我会给你治好的。听见了吗?你要听我的话。”
Mulder感到全身发抖,有一块毛巾被压在他的胸口上。他的主人消失了片刻,又拿着手机出现在他眼前,焦急地讲着话。等他说完了,他又转回Mulder跟前,继续压住他胸前的伤口。
“好了,小东西。没事了。我会照顾你的。Perry正赶回来。坚持住,”Skinner说着,用一条毯子裹住他的奴隶。他蹲下来,把Mulder抱在怀里,紧紧搂住他。“哦,上帝呀,究竟为什么?”Skinner绝望地问道。“你一直做得那么好,Fox。为什么?我以为我们就要成功了。”
“我又搞糟了,”Mulder轻声说,“是吧,先生?我又搞糟了。”
“是。”Skinner继续压着Mulder胸口的伤处,疼爱地搂着他的奴隶。“现在别多想了,”他低声说,一次又一次吻着Mulder浓黑的头发,安抚地把他抱在他强壮的手臂之间。“别说话。现在都交给我。乖乖地呆着。我不会再让你出事了。”
Mulder点点头,闭上眼睛,一瞬间失去了知觉。
第十八章结束
第十九章 Restitution
Mulder恢复神智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朦朦胧胧地意识到有人正倾下身检查他的胸口,还有人正在床尾踱步。
“先生?”他嘶声低语。
狂乱的踱步声停了下来,一秒钟后他的主人出现在视野中。Skinner笨拙地坐在床边向他的奴隶微笑,但是他暗黑的双眸充满复杂的情绪,Mulder的身体状况让他辨别不出其中的含义。
“Fox,没事了。” Skinner一边温柔地说,一边把奴隶被汗浸湿的头发从前额上拂开。“Perry在这里。”
“对,我在这儿。” Perry尖声说。“如果你想要我待到早上你只要让自己开口就行了,Fox。没必要采取这么极端的手段。”他象平时一样和蔼可亲地笑着,但是Mulder 没法回报以笑容。“好啦,不要动。我要开始缝合伤口了。” Perry说。Mulder转开脸。他不太肯定他妈的发生了什么。他知道自己做了件蠢事,但是他虚弱到记不起来是什么,他有种感觉自己并不想知道。他伸出手,手指勉强能触到他主人的手臂。Skinner捉住他的手握紧。Mulder闭上眼,无语地放松下来,主人温暖身体与自己相触使他舒适安心。
“我要不要送他去看急诊?”
“如果你想的话。” Perry耸耸肩,他的手指以闪电般的速度在Mulder的胸口上移动。“但是我在这里就能处理他的伤口。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凌乱。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缝合伤口然后打发他回家。我在这里也能做得一样好。可是……”他犹豫着,Mulder转过头好奇地盯着医生,发现自己很难全神贯注于对话中。
“什么?” Skinner问。他宽阔的前额因皱眉出现摺子。
“如果你送他去医院,告诉他们他是自己伤了自己,他们会要他做精神报告。” Perry坦率地说。最后两个词不知何故渗透到Mulder的意识当中去。
“不。”他强硬地说,试图坐起来。
“躺下!” Skinner快速地说,将他推了回去。“你做什么由我来做决定,记不记得?现在,精神治疗也许正是你所需要的。这方面不是我的长项。”
“不。”Mulder简洁地再次开口。
“Perry?” Skinner无能为力地看着他的朋友。
“好吧,我同意这不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 Perry仔细考虑了片刻,他的手指依旧在Mulder的胸口上做着它们的工作。“以我的经验,许多精神病医生会认为你和Mulder间这种关系的安排本身就是一种失常行为。他们甚至会认为这是问题的一部分,而对我、对其他了解你的人来说很清楚这是解决方案的一部分——主要部分。Fox的确需要帮助——这点毫无疑问。可是他们能给他这种帮助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如果我不送他去他是否还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Skinner问。“我没法承担起那责任。”
“对不起,Walter,但是这不正是你要负担的责任吗?” Perry柔声说。“他是你的,Walter,从我看到你对他做了多么好的工作时起。他现在需要你,如果你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送他走,我不能肯定他是否还会原谅你。”
“请不要送我走。” Mulder再一次抓紧Skinner的手拼命地叫,急切地想表达自己的意思。“我知道我糟透了。我知道我做了些蠢事,但是不要再把我送到那里去。”
“你说什么——再?” Skinner询问。“我从来没有把你送走过。”
“当Sam离开……”当栩栩如生的可怕过去如潮水般扑过来时Mulder挣扎着想保持意识清明。他能看看不锈钢水槽、他自己的呕吐物,他能听到某人在对他叫喊。“人们问了那么多该死的问题。警察、我的父母……然后……是些陌生人,问啊,问啊,问个不停。我要发疯了。”他承认。“妈妈和爸爸为我担心。他们把我送到一个地方……我们又反复被问到每一件事。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们是想帮忙。” Skinner靠向前把一杯水放在Mulder的唇边。
“不……当时我是那么认为。我在那里时他们是这样告诉我的。”Mulder把Skinner的手推到一边。“然而事实是他们想找出我在头脑里藏了些什么东西。或者是其他什么人在里面藏了些什么——也许是我故意不想记起来。他们并不残忍,但是他们很……无情。我长大后自己做了些研究,才意识到我根本不应该被送到精神病院去。”
“在哪儿?” Skinner的手紧紧地握住他奴隶的手指。
“共谋集团的一个实验室。有人拼命想知道Samantha发生了什么事,我是唯一的目击者。”Mulder回答。“不管是共谋还是他们都他妈的想确保我以后不会记起来。”
“你确定?” Skinner紧紧地皱着眉问。
“哦,是的。” Mulder试着挤出个微笑。“我在那儿时间不长。几周。他们对我做的那些极可怕的事没起任何治疗作用,尽管我不断被告知有作用。那些日子,所谓帮助我从损伤中恢复的作用还没有把我全部打开看看内心里有什么的作用大。”
“Shit。” Skinner坐直了说,一种Mulder以前从未见过的表情使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所以说他们从你童年时就开始对你跟踪建档?”他推断。
“对。就象Krycek说的——我是他们的奖品男孩。不要问我为什么。我感觉不到象个他妈的奖品。” Mulder恶狠狠地回答。他闭上眼,然后当他努力集中时再次睁开。
“Krycek?” Skinner站起来,甚至在当前这种身体状态下Mulder也能看出他的主人十分震怒。
“先生?”他瞥一眼Perry不安地低语。医生已经完成了胸口的缝合工作,正在把干净的绷带裹在上面,但是他的眼睛因听到的而发光。他看向他的朋友,因为目睹Skinner紧绷的身体语言而明显地畏缩一下。
“Krycek可能得到授权看过所有关于你的文件。” Skinner回答,他的肌肉绷得那样紧,以至Mulder认为他的主人要爆炸了。
“我想是的。” Mulder咕哝,房间在他眼前转个不停,他试着集中精神。
“所以,他了解你——所有你提到的你妹妹被绑架后产生的直接后果。毫无疑问他知道怎么控制你。引诱你去西雅图就象是在小孩前面放块糖果。”